官军打来了!
当郝摇旗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明军已经推进到了距离保定城不到十里的地方,于是他立即领着麾下的数千骑兵,朝着明军杀了过去。
“郝爷,咱们是迎头打过去,还是……”
“打个屁!”
郝摇旗手指着远处被爆炸的焰火映亮的地平线说道。
“迎头打过去根本就是送死,敌可来,我可往,咱去去断他们的后路,只要抄了他们的后路,他们肯定会撤下去!”
不得不说,战场是最好的课堂,或许郝摇旗并不是出身于将军,甚至都不是军户出身,顶多也就是读过几本大明朝廷编的军事普及教材,可是长年的征战积累的经验,让他能够准确的掌握战场的态势。
“全体都有,随郝爷我杀过去……”
和过去一样,郝摇旗一马当先的冲锋时,他的手中举着一面大旗,这正是他这个名字的由来,在他的率领上,数千闯贼的骑兵直接从明军的左翼杀向他们侧后方,在这片已经沸腾的战场上,一开始的时候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毕竟,这会天还没亮,顶多也就是半明的天。当侧翼的步兵发现他们的时候,距离甚至还不到三里。
“流贼的骑兵……”
当战壕里的战士们,发现流贼的骑兵们时,立即惊声大喊道,身为的哨长徐树,顺着敌人进攻的方向看去,立即明白了他们的企图,已经来不及再想其它的他,立即大喊道。
“所有人听我命令,迅速冲至甲六位置,一字……列开!”
在战场上,任何迟疑的代价都是性命,在徐树下达命令的瞬间,战士们就立即跳出了战壕,他们站成了一排,上千名战士,就那样站成了一排。而在远处是呼啸而来的数千骑兵,那些骑兵冲来时的动静是惊天动地的,有如雷鸣一般的马蹄声,大有一副要把世间万物都踏平的意思,面对冲来的骑兵,他们甚至有些体谅那些流贼为什么会逃了。
别得不说,单就是这声音,都能让胆小的人吓的浑身颤抖,双腿发软。但面对杀来的骑兵,徐树却显得非常平静,手持军刀的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前方,见他们逼近有效射程后,他就大吼一声。
“举枪!”
上千名一字列成长队的战士们,纷纷随着口令举起的步枪瞄准,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端着枪,等待着长官的命令。
“放!”
随着徐树的嗓间迸发出的吼声,一阵接连不断的枪声响了起来,瞬间,整个线阵就被白色的硝烟笼罩,上千支辽十三式火枪在相距500米时开火了,上千发子弹呼啸着朝着冲来的骑兵飞去。
子弹袭来的时候,包括郝摇旗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火铳可以打这么远,甚至在前一秒,看到明军开火时,郝摇旗心里还冒出了一个念头——“蠢货”。
这些官军可真够蠢的,这么远能打中吗?
甚至都不等这个念头从郝摇旗的心里散去,那些子弹就落在人群中,落在战马上,就像是雨点落在水面上一般,击溅起一片片水花,只不过这水却是血,一团团红色的血雾在骑兵中间喷溅出来,许多骑兵甚至都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纷纷倒了下去,然后被后方的战马踏在身上,脑袋上,不过只是瞬间的功夫,摔下马的人就被踩成了肉泥。
这一幕,只看得郝摇旗的眼中尽是不可思议,这……火铳怎么可能打这么远?这还足足有一里地呢!
就在他的心里冒出这个念头的瞬间,他看到远处的官军那边又升腾出一团团带着火光的白烟。
官军又放铳了!
怎么这么快?
甚至都没有给郝摇旗思考的时间,密集的弹雨就像雨点似的洒落在他们的身上,数以百计的骑兵,就这么摔了下去,他们有的人被子弹击中,但更多的却是战马被击中,中弹的战马嚎叫着将骑手摔了下去,它自己还没跑上几步就重重的摔倒在地。
不断有人倒下现实,让郝摇旗傻了眼,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从来没想到会碰到今天的这种情况,甚至都还没看到明军是什么模样,他这边就已经损失了数百骑兵。
火铳怎么可能打的这么快?
在郝摇旗为官军放铳的速度之愉心惊胆战时,数百米外列队而站的官军,却又一次装弹了,他们直接将纸包的子弹连纸带弹一同塞进枪膛,然后用力的在地上掂一下枪托,接着就装起了火帽,整个过程不过只有数秒。硝化纸,这种特殊材的应用,加快了他们的射速,让他们摆脱了过去那种分别装火药、弹丸的装弹步骤。这种“弹壳可燃的枪弹”从根本上改变了战争,毕竟,它让平虏军步枪兵的射速增加了一倍有余。
这种在另一个世界,刚发明就被金属弹壳淘汰的技术,反而在这里大放异彩。只不过这种异彩,对于流贼来说,却是一场灾难。
毕竟,步枪兵的射速越快,意味着他们的防线就越难突破!
尽管身边的骑兵不断的倒下,但是郝摇旗并没有放弃,他仍然举着那面大旗,一边冲锋,一边大声吼喊道。
“儿郎们,随郝爷我杀官狗……”
“杀官狗!”
和过去一样,这些骑兵大声的吼喊着,他们的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他们的眼睛盯着前方,盯着那道官军的防线,义无反顾的冲了过去。可是等待他们的却是密集的弹雨。
区区一里地,对于这些骑兵而言就像是一条通往地狱的道路,他们就像是一群着急去死的人似的,一头朝着那些子弹撞击,14毫米的子弹轻易的穿透他们的身体,并在他们身体内变形、扭曲,在飞出来的时候,往往又会拖出一块拳头大小的血肉,中弹的人有时候甚至都来不及惨叫一声,就绝望的倒了下去。
至于那些正在奔腾的战马,在中弹时就像是被绊马索绊倒似的轰然倒下,马背上的流贼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战马压在身下,在他们挣扎着的时候,奔来的马蹄猛的一下踏到他们的脑袋,在这一瞬间,就像是熟透的西瓜似的“砰”的一声碎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