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勇刚出了门,就见到一脸献媚的脸——沈明泽。
“姑父,您回来了?”
“嗯。”
钟勇以前对这位岳父家唯一的小儿子很是疼爱的,想当年岳父家也是以从军发达,但是这些年转行了。
他心中虽然惋惜,不能理解,但对这位聪明的小侄子也是疼爱的。
“听说你入朝为官了?干得不错,这下子岳父心中也该安心了。”
沈明泽听他夸赞自已,一张脸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惹得钟勇莫名其妙。
这莫不是神经病了?
“表哥今日也该到了吧,好久没见表哥了,姑父。”
“嗯,应该快了,你去城门口看看去,我刚才出府的时候,见到锦绣她们去城门口接他哥哥了。”
“表妹们也去了啊,那我也去了,几年不曾见了,也不知表哥们还记不记得我。”
沈明泽说完还不忘记拱手行了礼,规规矩矩的,但是在钟勇看来,他这举动倒是越来越像朝堂上那些迂腐的言官了。
心中微微叹息,心中无限可惜。
沈明泽去了城外,在城门口最近的酒楼上寻找了表妹和表弟。
他故意装着偶遇的模样,瞧着她们。
“表妹,好巧啊。”
钟锦绣瞧着他喜笑颜颜的模样,想要上前抓一把,可这么多人瞧着,她没有轻举妄动。
“表哥,你今日不上朝吗?”
“休沐了,表妹,这酒楼是我兄弟的,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
钟淮一听这话,兴奋的很。
一开口就说他饿了。
钟锦心拉了拉他,示意他安静。
“姐姐,我饿了啊,你们不饿吗?”
钟锦心见到表哥,便想起来舅母的话,心中骄傲,自然不用这般。
“忍着点。”
钟锦绣道:“钟淮饿了,就吃些点心,又不是没银子付。”
沈明泽瞧着钟家姐弟的态度,心中莫名的一紧。
跟着沈明泽的阿祥已经去外面点菜了,瞧着钟家姐弟这般态度,他都为自家少爷不值得。
沈明泽坐下来,瞧见表妹今日穿着湖蓝色外罩,里面一抹纯白,乌黑的头发,轻轻挽着一个髻,髻上绑着一个简单的蓝色丝带,丝带上串着简单的玉珠,垂在胸前,虽然简单,但却在新颖,且那丝带上绣着双面花纹,虽然简单却不失身份。
只是这浑身上下装扮,倒是不曾见过自已送的东西,看来表妹是真的是表明态度了啊。
虽然早就了然,但此刻心中还是有些计较的。
不一会便上了一桌好吃的。
钟淮莫名的瞧了眼钟锦绣,见她目光看向窗外路上,她则看向三姐。
钟锦心瞧着这一大桌子,摸了摸自已的钱包,她出门的机会不多,没有带银钱的习惯。
钟锦心道:“吃吧,大姐说了,一会她付钱。”
沈明泽瞧见钟锦绣不搭理自已,便退而求其次道:“心表妹,可是表哥哪里做错了?惹到你了。”
钟锦心撇撇嘴道:“表哥,你偶遇我们的事情,二舅母可知晓?外祖父可知晓?”
“当日二舅母说的话,我可就在旁边听着呢。”
“说他的儿子聪慧过人,将来娶妻更是清流世家,知书达理,我们这些武将世家的女子,莫要妄想,表哥啊,我们对你望尘莫及,还望你莫要与我们走得太近,平白让人诋毁我们。”
钟淮听了这话,刚还在吃的动作,如今却停顿下来了。
满目恶意瞧着沈明泽,有些话他已经听得懂了。
“表哥,你不想娶我姐姐吗?”
沈明泽轻声咳嗽一声,抬头看向钟锦绣,瞧见她无动于衷,目光一直盯着外面。
然在听到钟淮这句话之时,突然间转过头来。
目光冷峻,道:“明泽表哥,你说将来若是我跟二舅母一同掉进河里,你只能救一个人,你会救谁?”
沈明泽愕然,道:
“表妹如何这般问?”
为何这般问?
当年表哥喜欢一个花边女子,然二舅母不同意,以死相逼,表哥最后无奈妥协。
有情人终究不能相守。
若是重来一世,表哥会如何选择呢?
若是选择花边女子,便背负不仁不孝之名,可是弃了花边女子,虽然全了仁孝之名,却是辜负了一女子的真心。
只是辜负了一女子
世间总是对男子宽容呢。
就如她当年痴心桓王,一门心思嫁给他,然从表白那一刻起,便被蒙上了不知羞耻之名,即便是最后登上皇后宝座,也依然被人瞧不起。
而他呢,利用自已,利用钟家,最后却得来了一代明君之称号。
呵呵
沈明泽瞧着钟锦绣脸色突然间暗沉,眸中迸射出狠厉,薄唇轻抿,焕着淡淡的嘲讽。
当日母亲的所言,当真是让表妹伤了至此吗?
正要解释什么,便见表妹神色突然间一松,道:
“我大哥他们回来了,表哥,我们先走了。”
钟锦绣放在桌子上一些碎银,随后便下楼了。
沈明泽看向那碎银恍惚就是钟锦绣与自已划清界限凭证。
“我跟二舅母一同掉进河里,你只能救一个人,你会救谁?”
这就是一道送命题,无论自已如何回应,都是死路一条。
阿祥瞧见自家主子烦躁的模样,在瞧了瞧楼下钟家与钟家两位少爷喜笑颜开模样,便觉得自家少爷很苦逼。
以前少爷不曾见钟家小姐的时候,每日设计着该如何来个偶遇,也很苦逼,如今见了?还不如不见呢。
“大少爷,我瞧着表小姐心中是懂您的,不想让您为难虽然做法有些绝情,可也是为您好。”您还是放弃的好,这满京城的闺秀不都让您挑啊。“最近二夫人相看了许多家的闺秀,听说已经筛选出了人选,您在这般纠缠,日后不是伤了人家心吗?”
“我母亲已经相看了?我怎么不知晓?你哪里听来的?”
阿详无奈翻了个白眼,二夫人说话的时候,您就在身边呢。
还装着听不见
“表哥回来了吗?咱快去,别赶不上吃饭了。”
阿祥想唤住少爷,可奈何大少爷越挫越勇了。
然钟锦绣和哥哥们刚到家门口,沈明泽便又跟上来了。
钟明钟琅在外面便听说了沈明泽处理事情的威名,尤其是对待那些贪污受贿之贪官,雷厉风行的手段,让他们大呼过瘾。
“表弟,你可以啊。”
“大哥才是威名在外,让我等钦佩。”
“行了,自家兄弟,就别说这些奉承话了,听着烦,走,一起回家去。”
钟明身为老大,对待小弟都是非常的友善。
钟琅则牵着钟淮,身后跟着钟锦绣和钟锦心。
钟锦心瞧着表哥又跟上来,她不是聋子,刚才听到她们两个的话题,便猜测其中猫腻,偷偷问道:“表哥是不是中意你?”
“别瞎说,你又不是不知舅母心思,我们不可能的。”
这可能不可能的还另说,关键是表哥中意你呢。
钟锦心道:“难怪呢。表哥不是送珠宝就是陪你打马球,我可听说呢,你入梁府,表哥曾出过力呢。”
钟锦绣微微皱了皱眉。
“可是表哥怎么就中意你呢?太没天理了。”钟锦心郁闷的很,“你是不是还计较桓王之事?难不成你对桓王还存在别的心思?你几次出色是为了引他注意?”
“你可不能啊”钟锦心看着前面走着的两人,突然间表哥回头,笑容温和,让人心中暖和。
她想着表哥如今才十三四岁便已经正四品监察了,想着自家二叔三叔混了一辈子还不如表哥呢。
这么一对比,突然间觉得沈明泽便是白月光,那桓王就是烂苹果。
“表哥就比那桓王好的不知多少倍。”
若是旁人,对自已萌生好感,她不过是笑笑回之,然而那人是表哥呢,所以才率先回绝他,不想他在自已身上浪费过多心血。
仅此而已。
沈明泽一门心思都在身后娇人身上,如今听他们谈论自已,便是竖着耳朵听了。
只奈何小姑娘耳语,他听不全,只听见那桓王和表哥
莫不是表妹还对桓王存有心思?
几个人到了家,然钟勇却还未回转,她们几个人先去拜见了祖母,老夫人瞧见钟锦心和钟锦绣一同出现,且锦心面容惆怅,不知是否是两人拌嘴了呢?
旁边的二夫人早就想看大房笑话了,然而国公爷这进宫去了,如今还不曾回来,可是大房长子次子在呢。
就是不知两位妹妹不和,他们身为大哥二哥,该如何抉择?
她笑着问:“锦心,你怎么了?可是你大姐又欺负你了?”
这话问的,倒是有些挑拨之意。
钟锦绣微微一愣,若是以往,她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来整顿钟锦心的,毕竟她是姨母的亲生女儿。
而堂前的众人,也都是看笑话呢。
小沈氏听二夫人问:“她二婶,你这是什么话?锦心与锦绣和睦,如何会受欺负?是你多虑了。”
钟明道:“是啊二婶娘,两位妹妹亲自接我跟弟弟,可见其和睦的很。您定是看多了。”
钟琅盯着钟锦心,想要瞧着她似乎真的受了欺负,只见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但是那唯唯诺诺的举止,似乎是害怕。
他笑着问:
“锦心妹妹,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