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说笑了,我怎么会瞧不起姑母,只是国公府上的规矩倒是令我大开眼界,这天下还有弟媳妇管着大伯哥房里的事情我娘是不敢插手我钟大小姐伯娘房里的事情。”
二夫人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才意识到那沈明泽的意思,这要是传出去,她还有何脸面面对亲朋好友。
“母亲,我他说的什么话,我没脸活了。”
沈明泽在屏风外侯着,早就听到里面的对话,老夫人说那话有一半都是说他多管闲事。
他本不想插手,可瞧着表妹如此难受,而这些人居然还在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吵嚷。
“二夫人严重了,府上大小姐病了,连请个大夫都这般困难,倘若有一日老夫人病了,请不来大夫,怕是要被人戳脊梁骨呢。”
沈明泽这话歹毒,诅咒老夫人呢。
二夫人可不愿意背上这般罪名,当着外人的面就开始闹腾,钟锦绣觉得头疼。
“二婶娘,你闹的我头疼了,那个江湖术士的医术我不大相信,你将那大夫叫来吧,让她给我瞧瞧,多一个大夫看,或许我这病痛明早就好了。”
钟锦绣心里面清楚她请不来,若她记得不错,二婶娘利用府上请的大夫去她私营的药材铺子坐诊,恰好这几日出了岔子,那大夫给人家开了药,吃死了人,惹上了人命官司吧。
开药的方子是没什么问题,是那药出了问题。
铺子里卖的是假药。
二伯娘这一次摊上了大事。
上一世,二伯娘将那大夫推出去顶了罪。
但是能来当国公爷府上的大夫,都是有人脉的,那大夫也是寻了人,便将二伯娘供了出来,最后还是赔了银子,才算了事。
但是这一次,你要是想这般轻易的过去,怕是不能呢。
二夫人听她说还要寻大夫,顿时头大。
讪讪道:“已经去请了。”
这会儿二伯娘怕是还不知晓呢。
“哎,算了,我想睡下了。”不能逼迫的太紧,怕是会被怀疑。
老夫人知晓今日落不得好,便道:“你先睡,有祖母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钟锦绣面色突然间欣喜,道:“多谢祖母。”
老夫人走出屏风外,正坐在不远处饮茶的沈明泽忙站起来。
“恭送老夫人。”
“今日多亏你了,你且安心,你姑母受的委屈,我自会为她做主的。”
沈明泽客气道:“都是一家人,哪里有委屈不委屈的,老夫人严重了。”
老夫人冲他颔首,随后又看了一眼屏风内的人儿,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大夫人跟着出来,转回来的时候,心里面松了一口气。
沈明泽瞧着姑母不成事的模样,甚是担忧。
姨母还是这样子,那表妹岂不是更是受气,瞧他病着还要为姑母操劳,平时定是也憋闷的很。
老夫人一走,钟锦心也是要跟着回去的,心中再是不放心,也没空叮嘱她了。
她现在是不相信她的话,心里面盘算晚上要不要在偷来一趟。
再说钟锦绣今日所言,却是将自已推向了浪尖,这回去怕是又要一番责问了。
而钟锦绣躺在床上,倒是没睡。
外面沈明泽不好进去,便问:“表妹可还好?我刚才出去寻大夫的时候,恰好买了些零嘴,不知表妹可要尝一尝?”
钟锦绣瞧着表哥的身影,便让丫鬟给自已拢了件衣服,邀请他进来。
沈明泽犹豫下,道:“我还是站在外面吧。”
钟锦绣知晓表哥心中忌讳,也很感谢他如此怜爱。
她让丫鬟出去将东西接过来放在桌子上,自已则坐在桌旁,随后看着那屏风,倒是觉得见外了,便让丫鬟撤掉了。
两人望着彼此,相视而笑。
没人知晓此刻的沈明泽看着那张宁静的脸,内心的激动无人能知晓,他已经很克制自已了。
深怕自已一个热情,让人觉得他孟浪。
在表妹心中失了分数。
钟锦绣瞧着表哥面色温和,举止规矩,想起上一世他与表哥的交集不多。
想起当初自已执意要嫁给那人,父亲不允,曾有意将自已许配给表哥,但因表哥不务正业给否决了。
钟锦绣重生一世,对待那些曾经对自已好的人,都很有耐心。
“听说表哥要参加会试,可准备妥当了?”
“早已经还行。”差点就表现的不稳妥了,听见表妹又咳嗽一声,他突然间打了一下他自已额头,道,“是我失礼了,表妹还病着,我岂能缠着表妹说话。”
说着便起身要告辞。
钟锦绣也没有留,只吩咐钟淮带他去客房,毕竟她是个病人。
随后钟锦绣躺在床上去,桃子进来给她掖被角,瞧着主子双目睁着,有些凌厉。
桃子本就怕这位主子,如今更觉得骇然,掖背角的手,忍不住颤抖。
钟锦绣知晓她怕什么,她记得自已不久前刚打了她。
因为她喜欢四皇子,桃子说了句:那四皇子人中龙凤,怕是看不上小姐。
说的是玩笑,可当时自已气闷,加上旁边杏子添油加醋,说什么她国公之女,唯有皇子能匹配。
不过一句话的事情,她却打了她。
上一世,还唯有桃子陪着她到了最后,这个杏子,在钟锦灵跟着他入了四皇子府后,才被发现她的不忠来。
瞧着桃子有些战战兢兢的,钟锦绣便道:“桃子,不用给我盖被子了。”
“大小姐”桃子忆起小姐不喜欢旁人质疑她的吩咐,可还是小声道,“会着凉的。”
钟锦绣心中一暖,便坐起身来。
桃子忙上前去扶她,然后在她背后垫了一个抱枕,好让她舒服的靠着。
“桃子,你莫要怕我,我不会再打你。”
“奴婢不敢。”
“唉,桃子,我请你帮我办件事行吗?”
“小姐请吩咐。”
“你先下去,让杏儿过来侍候。”
钟锦绣知晓,这个杏儿是二房的人。
桃子咬了咬嘴,心道:小姐还是不相信她。
但是她没有忤逆,也不敢有委屈。
那杏子此刻正在厨房准备吃食,听说大小姐要找她,忙收起自已手中的药包,那是二夫人给她的,说是能让人身子虚弱的。
钟锦绣寻她来,便是不想给她时间作怪。
杏儿来的时候,钟锦绣一直睡着,杏儿推了几下,钟锦绣咕哝一声便又睡下了。
这一睡又是许久,睡这么久,不曾咳嗽一声。
若是明日好转,她进宫去,哪里还有二小姐的事情,到时候二夫人铁定会将她指给门房上的二流子。
不,她好不容易混上大小姐身边的大丫头,将来即便是不做管家娘子,也是能做高门贵妾的。
不能毁在二夫人手里。
且二夫人允诺她,若是他能够事成,便想法子让自已做二小姐的陪嫁丫鬟,到时候侍候姑爷,成一贵妾。
二小姐貌美如花,将来铁定能嫁一个好人家的,只要大小姐,她叼蛮任性,名声更是不堪,哪里会有好人家要她啊。
如此想着,便下定了决心。
随后端来一盆凉水,瞧着大小姐的睡颜,正欲一盆水泼下去。
此刻桃子过来换班,恰好看见,忙呵斥她。
作贼心虚,吓得她一盆水直摔了地上。
浑然瞧见躺着的人儿,有醒转的意向。
钟锦绣其实并未睡着,她只是想要看,那杏儿这一次会如何选择。
可终究是自已太宽容了。
桃子欲要上前唤主子,可那杏儿见势头不妙,忙将桃子拉开,趁着钟锦绣醒转则告状道:“大小姐,那桃子居心剖侧,她居然要害您啊?”
桃子见她诬赖,忙解释道:“我没有,大小姐,我没有啊。”
钟锦绣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儿,轻轻的说了句:“是吗?”
那杏儿自信大小姐会相信自已。
“大小姐,桃子嫉恨你当初罚了她,所以才想着报复。她拿水泼您,就是希望您明日进不成宫,毁了您的姻缘啊。”
钟锦绣看着屋内烛火通明,然而看那杏儿脚下的水,和那脏了的裙摆,她想不通,上一世自已怎么就眼瞎了,会相信她的措辞。
“桃子,你过来,扶我下去。”
杏儿离的近,起身去扶,钟锦绣挡开她,将手递给走进的桃子,随后下床来。
钟锦绣看着杏儿,那眼神中恍惚能看透一切的狠戾,吓得她忙跪下去。
桃子见主子行为,心中突然有了主心骨,回道:“主子,刚才我从外面进来,外面执夜的可以作证,奴婢一进来便见到她举着盆,不知意欲为何。现在看来,她是要泼您一身水,害您病情加重。”
“主子,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啊刚才她要害您,是奴婢拦着她啊。”
钟锦绣心中轻轻嗤笑一声,走上前去问:
“杏子,我待你如何?”
杏儿抬头瞧着居高临下的大小姐,那神情肃穆,不怒而威。
“大小姐待我很厚爱。”
“那你为何还要害我?”
“我没有”不待她在编排,钟锦绣便望着她道,“刚刚我并不曾睡着,你一共唤了我五次之多。”
“小姐你”怎么可能呢?不久前小姐还对信任有加呢,一定是桃子说她坏话了,一定是的。
“主子,是不是桃子在你面前说什么了?你莫要相信她,她你想想看啊,她以前还说您配不上四皇子,有意阻拦您,您难道都忘记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