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平稳后,空姐送来饮料和小点心。
乔溪禾喝了一口柳橙汁,小声对裴庭远道:“裴庭远,我们俩换个座位好不好?”
裴庭远瞟一眼,斩钉截铁的拒绝道:“不好。”
“为什么……”乔溪禾道:“靠窗的位置那么舒服,还可以看看外面的风景。”
裴庭远道:“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相谈甚欢,怎么可能会舒服呢?”
“……”乔溪禾噎了一下,“你能不能别那么多想,和雷克斯先生多接触接触,利于我们的合作啊?”
“那自然也要我这个P.L集团的总裁参与进来,不是吗?”裴庭远说着,放下手里的报纸,转而看向对面座位的雷克斯,“杜兰德先生。”
雷克斯微笑道:“裴先生有什么指教吗?”
乔溪禾总觉得裴庭远有些气势汹汹的样子,这个男人心胸狭窄,又巧舌如簧,真怕他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惹得雷克斯不高兴。
她还得从中周旋调解,破坏心情。
所以,她赶在裴庭远之前开口道:“我还以为你早已经回东海市了,没想到今天在飞机上碰见了。”
雷克斯笑道:“实不相瞒,其实是我有意的打听了你们搭乘的航班号,然后和你们订了同一班机票。为的么……”他向裴庭远举起手中的酒杯,“和裴先生、裴太太多聊一聊。”
裴庭远淡淡的笑着,眼睛里闪烁着风险的光芒,手搭在了乔溪禾的手背上,“不知道杜兰德先生想聊一些什么呢?”
雷克斯摊开手,“既然现在是在飞机上,不是工作时间,那么我们就谈一谈人生,谈一谈生活吧?”说着,他满是遗憾的看向乔溪禾,“溪禾的结婚典礼,我都没能去参加,实为一桩憾事。”
乔溪禾笑道:“那改日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罪吧?我记得,你最喜欢吃咖喱牛腩饭,我没记错吧?”
雷克斯笑着点头,“是的,我现在依然非常喜欢吃。”
乔溪禾有些不自然的看了一眼裴庭远,“我知道东海市有一家专门做咖喱饭的店,非常的不错,如果忙完了工作有时间的话,我们去吃好不好?”
“嗯?”雷克斯似乎在考虑,目光在裴庭远的脸上转悠了几圈。
乔溪禾以为雷克斯是嫌弃咖喱牛腩饭档次太低,不屑于去吃,想着自己确实是有些欠缺考虑了,于是琢磨着要不要换一家米其林餐厅。
忽然,裴庭远开口了,“以我们夫妻的名义,请你吃饭。如果杜兰德先生不喜欢咖喱牛腩饭,我可以预定米其林餐厅。”
“哈哈,不用了。”雷克斯摆摆手,“就吃咖喱牛腩饭吧。我也有一段时间没吃过了,特别的想念呢。”
“那就这么确定了。”裴庭远道。
“诶?”乔溪禾渣渣眼睛,所以刚才雷克斯是在思考什么?
雷克斯对乔溪禾笑了笑。
他们的对话和举动,一点不落的被后排的卢熙雯看在眼中,攥紧的拳头里,修剪精细、涂了好看的甲油的指甲,差点要戳进细嫩的掌心里。
这两个男人的眼中,为什么只有乔溪禾。
明明她比乔溪禾更加漂亮,学识学历比她更高,家世背景也是乔溪禾根本不能相比拟的。
明明裴庭远和雷克斯·杜兰德都认识她,为什么这么久了,他们都当做她不存在呢?
从小到大,她卢熙雯都是卢家的掌上明珠,都是最耀目的存在,根本无法忍受被别人忽略的感觉。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卢熙雯咬咬牙,落下面子来,趁着他们说话的空隙,开口道:“雷克斯,你好啊?我是卢熙雯,你还记得我吗?”
过了几秒钟,雷克斯才转过头来,像是才发现了卢熙雯的存在一般,笑着打招呼,“原来你也在啊,卢小姐。失礼了,现在才和您打招呼。”
现在才注意到她?卢熙雯心中冷笑,明明之前目光就在她的身上扫过了,“没关系,我现在是裴总裁的高级秘书,所以这次合作事宜,我也一同前往。也是蛮巧的哦,大家都是认识的人呢。”
“高级秘书吗?”雷克斯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过裴庭远的脸。
在很多企业当中,秘书除了协助总裁处理日常事务和杂物外,还有一项“工作”,因此时常被人称呼为“小蜜”。
裴庭远真是了不得,拿卢家的大小姐当情妇,还安排在身边。
这个男人可真是会玩啊……
“我记得裴总裁和卢小姐两家是世交,你们感情不错吧?”
裴庭远没有回答,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几口。
卢熙雯连忙说道:“是啊,我和裴总裁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呢。”
“这样啊。”雷克斯说完,转开目光了。
乔溪禾觉得有点儿古怪,感觉雷克斯话中有话,可是要拿出来说的话,又觉得无从说起。
卢熙雯还想说些什么,可是雷克斯表现出不想和她多聊的态度来,仿佛他们是头一次见面、没什么共同话题的普通陌生人。
她一时忍不住,“刷”的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飞机一阵颠簸,她伸出去要扶着椅背的手忽然僵住了,任由身体栽向一旁,肩膀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椅背上。
“嘶——”卢熙雯倒吸一口冷气,精致的五官有些扭曲,看起来痛苦难当。
乔溪禾推了一把裴庭远,“快去看看卢小姐怎么了?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裴庭远顿了几秒钟,在飞机又平稳下来,广播里响起空姐满是歉意的解释声时,起身走了过去,几名空姐知道他们是贵宾,所以也赶了过来。
“小姐,您怎么样了,需要找医生过来吗?”
卢熙雯没有搭理空姐,而是看到裴庭远的眼中终于有了自己,挤出一抹惨淡的笑,软软的叫道:“庭远哥哥,我好疼……”
裴庭远的视线落在她的肩膀上,目光一深。
乔溪禾听见卢熙雯的声音,不由地也要起身去看,却被雷克斯拽住了胳膊,对她摇了摇头。
这种场面,她去了,不是“自取其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