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暖,你不想听话了是不是!”
“……”
安暖暖倏然抬头看他。
安大庆面无表情,“别忘了,你妈还在医院躺着!”
“……”
安暖暖心里像被人剜了一刀。
安大庆以公司要破产为理由,让她去陪老男人睡觉,她还可以安慰自己安大庆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会这样做。
可现在。
他为了让她给安思雨道歉,竟然再次用妈妈的命威胁她!
在他心里。
妈妈的命,竟然比不上安思雨的两滴眼泪吗!
他们是原配夫妻!
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是妈妈给他带来的啊,他的心怎么能这么狠。
“爸……”
“道歉!”
安暖暖像被人扼住了脖子,连呼吸都是痛的,她抓紧包包的链条,闭上眼,屈辱地开口,“对不起!”
安思雨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得意。
她捂着脸,躲在刘雪莉的怀里,吸吸鼻子,假惺惺地开口,“姐,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没有隔夜仇,我肯定不会真生你的气。不过……姐你这脾气还是要改一改,在咱们自己家就算了,如果在外面,你这么冲动,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
安暖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嵌入掌心,掌心的疼痛让她保持着理智和清醒,她别过头,不去看安思雨的脸,否则她怕自己忍不住再扇她一巴掌。
她僵硬地站着,“还有事吗?”
安大庆冷着脸不说话。
“没事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安大庆开口,她就抓着包包,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头也不回,逃也似的冲出了客厅。
安思雨不满地跺脚,“爸,你看她,一点也不把您放在眼里。”
“行了。”安大庆警告地瞥她一眼,“别挑事儿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就是你先挑衅的。”
被拆穿,安思雨也不辩解,她吐着舌头,三步两步跳到安大庆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摇晃着撒娇,“我就是看不惯她嘛。”
“再看不惯也要注意言辞。”安大庆皱眉说,“被老男人睡了这种话,是你这种淑女能说的?再说了,她是你姐,有这么往自己姐姐心上插刀子的吗!还有!什么小三不小三的,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这种话只能放在心里,绝对不能说出口,你怎么听的?刚才要不是我跟你妈出来得及时,你一冲动,是不是就把真相曝光了?”
安思雨小声说,“我又没说错,齐青本来就是小三……”
见安大庆瞪眼看过来,安思雨才撅着嘴说,“好嘛好嘛,是我错了,爸你别生气了。”
“爸怎么会生你的气。”
“嘿嘿,我就知道爸爸最疼我。”
安大庆叹气,他伸手摸摸安思雨红肿的脸,皱眉说,“这个安暖暖,下手也太不知轻重了。”
安思雨立马打蛇棍上,“爸,我脸好疼啊。”
“让刘婶找冰块冰敷一下。”安大庆让刘婶拿来冰袋,让安思雨躺在沙发上,他坐在她脑袋旁边,用冰袋帮她敷脸,叮嘱她说,“爸知道你不喜欢安暖暖,再不喜欢她也是你姐,别把她得罪死了。”
安思雨撅嘴,愤愤不平地说,“我就是不喜欢她,凭什么她能做安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而我只能担着继女的身份,明明我也是爸爸的亲生女儿!当年要不是……”
“思雨!”
见安大庆脸色微变,刘雪莉当即低喝一声,“刚才你爸才让你注意言辞,你又开始胡说八道!”
“……”
安思雨从小就惯会看安大庆脸色,见他沉着脸,马上撒娇说,“我这不是当着你们的面才这么说吗,在外人面前我可注意了呢。”
安大庆脸色好转一些,他继续给安思雨冰敷,“你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就好,反正记住爸一句话,再不喜欢安暖暖,以后都不许明目张胆地惹她不痛快。”
“为什么?爸你偏心!”
“你这丫头。爸就是偏心,也是偏向你。”安大庆说,“安暖暖我留着还有别的用处。”
“……”
安思雨眸色倏然一亮,她马上从沙发上爬起来,双眼放光,“爸,您有什么计划,跟我说说呗!”
“小孩子别跟着瞎掺和。”
“爸~”安思雨拽着他的袖子撒娇,“说嘛说嘛,知道你的计划,我才知道怎么配合您嘛。”
安大庆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把计划透露一些给她,“我供养她二十多年,现在她长大成人了,也到了回报我的时候了。”
“呃?”
“她的脸和身材,对男人来说,是不可抗拒的存在吧。”
安思雨有点懂了,却不敢往那方面想,试探性地开口说,“爸,您的意思是说……”
“没了赵总,还有钱总孙总李总嘛,她的容貌就是武器,就看人会不会利用了。”见安思雨面露沉思,安大庆拍拍她的脑袋,“所以,记住了,以后别轻易得罪她,真把人逼急了,到时候她不管她妈了,我们可就没有牵制她的筹码了。”
……
转身的那一刻,安暖暖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
她是哭着跑出客厅,又一路从院子里冲出来,最后一路狂奔着冲出别墅区的,早上六点多,马路上行人不多,她泪雨纷飞,最后哭得提不上力气了,脚步才逐渐慢下来,最后,找了个绿化带遮掩的地方,她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哭得浑身颤抖。
她的样子太狼狈了。
一夜没睡,她双眼像小兔子一样,充满了红血丝,脸上昨晚被赵总打了一巴掌,现在红肿还没有消退,脖子上是安思雨抓出血的指甲印,原本扎好的马尾也被抓成鸡窝一样乱糟糟,手背上还有安思雨咬出来的牙印。
没吃早饭,肚子很饿。
可是没人关心。
家!
从妈妈变成植物人的那一刻,她就没有家了。在那个家里,她像个外人一样,格格不入。
妈……
我好想你!
安暖暖像受伤的小兽一样,双肩颤抖,呜咽出声。
……
与此同时。
马路旁,一辆迈巴赫缓缓停在路边。
车子的后座上,萧睿看着狼狈蹲在花坛边哭泣的女孩,抿着唇,眸子渐渐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