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婆婆怀疑地盯住她俩。

“阿婆，都怨我，也没什么大事，是自己不太会讲话，楚楚正为我发愁来着。你别担心。”瑞雪说着，走到婆婆的身边挽住她的胳膊。

婆婆举起手捋了捋瑞雪的头发，“这两年，你们俩总是全世界地跑。一回来，还哭成这样，能不让人操心吗？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的，婆婆。”楚楚不愿让老人家担心，她是个孝顺的孩子。从小是婆婆一手把她带大，所以她待婆婆就如亲奶奶一般。

“我原是想，明天小琴的毕业典礼，你们肯定会赶回来，所以我这一早跑过来瞅瞅，却听到楚楚又哭又闹。”婆婆定眼再次看向她们，可是心疼坏了，“两个人都瘦几圈了！今天陛下过来，我一定要说说！”

“婆婆，我没又哭又闹的。”楚楚在这位婆婆面前着实像是个孩子，“皇帝也过来吗？他说了？”

楚楚偷偷看了瑞雪两眼，没发现瑞雪有任何异样的表情。

“是啊，原来，这个孩子，一个月里少说也要跑来城堡**趟，可这两年，三四个月都见不到面了。不过他是咱们的皇帝，肯定忙得紧，但他一不来，这里就冷清了许多。”婆婆边说边拿起了手里的电话，“把我准备的热烫端上来吧。”

“是不是蓝石宝玉粥，这可是要熬上好几个时辰呀！”瑞雪吸吸嘴巴，一副口水欲流的摸样，然后深情地搂住婆婆的脖子，“还是阿婆疼我们！”

“二十九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婆婆捏了捏瑞雪的鼻子。

“错，是三十岁。”瑞雪机灵古怪地纠正到。

“是啊！”婆婆说这句话时，眼里似乎闪出些泪花。刚巧这时送粥的侍从走进来。婆婆接过粥，端到桌上，最后交代两个孩子，“你们先喝着。我出去了，外面还有些活儿要交代。小雪啊，喝完了再换衣服，知道嘛!”婆婆说到后面的几句话声音好是有些哽咽。

“知道啦。”瑞雪乖巧地服从命令，端起汤美美地先品上两口。又一抬头看见婆婆弓背远去的身影，瑞雪忽然想到一件事，赶紧问，“阿婆，后天你不是要回家见我奶奶吗？这个月，芯兰表妹和星武堂弟的生日我没能去参加，帮我把礼物送回去。到下个月，奶奶的大寿，我再一块去看望他们。”

婆婆转过身，“你这么关心家里人，可到时候，你那小叔还是又要唠叨你了。”

“不知道关心家族声望和地位。他不就是想升官吗？我是关心他，才不给他官做！虽然我不懂政治，但我也明白他那样的品性，只会害人害己。下次我回去就直接这么讲给他听！”说到此处，瑞雪整张脸颊变得通红，嘴唇却越发苍白。

“好，好，先别生气，把烫喝了。”婆婆也知道一提这些事情，瑞雪肯定不高兴，而且昨个儿在电话里还听楚楚讲她这两天身体不好，可是人老了，总是藏不住话。

见婆婆走到门口，楚楚想起先前婆婆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立刻问道，“婆婆，陛下是说他今天要去参加小琴的毕业典礼吗？”

“是啊，他昨天专程回来问过小琴。小琴说希望他能去参加，他一口应允了。”婆婆说完，最终走了出去，到门外却不由地深深叹了口气。

“这样嘛。”瑞雪自言自语地轻声道了句，心口像是被狠狠地撞击着，疼痛欲裂。

“在想什么？”楚楚看着瑞雪，发现她脸上的血色又淡了下来。“你和睿儿，”

楚楚原本想继续说下去，又觉得不妥。刚好瑞雪插口说，“婆婆是怎么了，八成是在为我们两个花季少女感到惋惜，被锁在了这个可怕的高墙里面。”

“是可怜你，我亲爱的太后。”楚楚说完，又望向瑞雪，“到底怎么回事？自从两年前你们从故居回来后，关系就一直不怎么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是皇帝，我是他妈妈，哪有什么不对！”瑞雪立刻意识到这句话越说越糊涂了，“他当然很忙，我也找到了自己的奋斗目标。”

“什么奋斗目标！就是没日没夜地看书学习取得学位和不要命地工作！还有，”说这话的正是田迎香，现在正急匆匆地走进来。她是个生物学院士，年轻有为，和她的导师一起攻克了博雷病毒的感染，而直接提升为院士。前几年瑞雪匿名上大学期间认识她，还成了最为亲密的朋友。此外，田迎香他们实验课题的成功也多亏了瑞雪的鼎力相助，尤其是在资金问题上。可今天她过来，听语气好像是来者不善。

“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阿香举起一盘光碟重重地放到桌上。

“什么怎么回事，我都听糊涂了。一早上就被所有的人批评。”瑞雪依旧笑呵呵地迎过去，“是谁把咱们的年轻院士气坏了。连夜赶飞机回来的吧，瞧瞧，眼圈通红。早说嘛，带你坐一趟飞机，还是本太后的专机。到现在岂不是已经甜甜地睡一觉啦。”

“你还笑得出来？”阿香眼圈通红，面色略显苍白。

“我当真做错了什么吗？”瑞雪又是一脸的无辜。

“是！你没做错什么，就是想把自己扮演得更完美一些，更高尚，对不对？”阿香气急败坏地吼道。

“我这个太后是不是太懦弱，让你们都欺到头上了。”瑞雪笑了笑，“别生气啦，有什么话好商量，先坐下喝碗烫。”

“楚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阿香望向楚楚。

“是瑞雪这次被感染的事情吗？”楚楚此刻已经完全冷静了。

“你为什么不阻止她，万一出了事，该怎么办！”阿香说着，两行泪珠不由地滚落下来。

“我已经把那管血样拿走了呀，可后来她是怎么感染的，我确实不知道。”楚楚不由地再次盯住瑞雪。

“怎么先前还有一次！”阿香也望向瑞雪，顺手从桌面上拿起光碟，“这是一个小孩不小心拍到的场景。上面记录了你是如何地不小心划破了自己的手臂，又是怎样地不小心把一个孩子的血粘到了自己的伤口上。”

面对两个好友的质疑，瑞雪只能老实地坦白从宽，“好吧，我承认当时拿着那个血样让睿儿帮助解决，他不同意，确有些冲动想把自己感染了。可是，我没有找到针管，正在想办法时就被楚楚没收了。后来呢，有一个小小的机会，我看到那个孩子出血不止，刚好自己的手臂又破了。”

“所以你就不要命了！”“不要命了!”阿香和楚楚几乎是一口同声地喊出来。

房间里一下子静住了。

“我是爱惜生命的，好不好？只是我高度相信我聪明的儿子一定会想出办法。”瑞雪微笑着回答，尽力想打破这种寂静，“我们要快些了，别晚了小琴的毕业典礼。”

楚楚的眼圈红红的，但她没再说什么，只是走过去一边帮瑞雪换上礼服，一边慢慢说道，“小雪，我不想逼你，但是别把什么委屈都往自己心里放。小时候也那样，挨打挨批了，还是一蹦一跳地去见你妈妈，谁都没有你笑得灿烂。我想我们是朋友，更是好姐妹，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让我给你分担些，行吗？”

瑞雪收敛了笑意，“说实话，楚楚，你认为我们离开这里，到外面生活，好吗？我知道这里给了完美的一切，可，还是想出去。”话说完，瑞雪的脸上依然露出了她惯有的淡淡的微笑。

“皇帝是个孝顺的孩子，你给他说说，或许会同意。”阿香也只能想到这个方法。

“是啊，有机会的话，一定要给他讲清楚。”瑞雪的心又开始了隐隐作痛。

楚楚没说什么，只是一直悄悄地注意着瑞雪的表情，似乎知道这是件相当难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