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见他?”胡老大眉毛一挑,道,“去见他做什)死?”
四海一怔,道:“什么?”
胡老大鄙夷的看着四海,哼笑一声,道:“你当他还是你以前的那个师父么?还会把你当宝贝似的疼着你护着你?”
四海喃喃的道:“你都知dào
了……你果然什么都知dào
……”
胡老大别开了脸,没吭声。
他什么都知dào
,那么黄老二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胡老大被鲛女压在山下几千年都出不来,对外界的事一无所知都是骗她的?骗她做什么?为了娶她?可是娶她做什么呢?她是谁呢?她又能当自己谁呢?难不成她还会天真的认为胡老大娶她是因为对她一见钟情么?
还有茂茂,他要杀死自己。
那又是为了什么?
在她的身上,有什么东西是连她自己都不知dào
的么?
当然了,其实这些都无所谓,可是,今天胡老大竟然说师父也要对付她!!!
四海全身湿透的站在碗里,她身上的蛇尾竟然已经渐渐的消失了。四海脸色苍白的瞪着胡老大,冷笑道:“当初你说什么被压在山下,要成了亲才能被放出去,不也是骗人的么?可见你这人嘴里就没几句实话,我又凭什么要信你说的!我师父要杀我?要杀我么?要杀他的徒弟?”
胡老大也跟着冷笑一声。道:“徒弟?他是苏陌玉地时候当然当你是徒弟。不但如此。他还把你当宝贝似地时时拴在身边就怕一刻见不着你你就被顺手牵走了。但如今风水已转。人家现在是璇矶宫地映莲宫主。你这个什么本事都没有地半吊子妖精。凭什么还要当人家地徒弟?”
四海抿了抿唇。倔强地硬声道:“谁说我没什么本事?我……我写地字可好了。当初师父还夸过我。说再加以时日。我地字能自成一派。成一代宗师!”
胡老大不置可否地挑挑眉。道:“哦。”
四海气道:“你不信么?要不你现在拿支笔过来。我写给你看!”
胡老大叹息一声。将一张硕大地脸凑到四海面前。
四海吓了一跳。只觉得胡老大地一只眼睛就赶得上一面鼓那么大了。长长地睫毛让她觉得即使现在放张凳子上去那睫毛都不会弯一下。他叹一声。呼出地气就是一股子强风。四海要很努力地站直才不至于被吹倒。
胡老大看着四海,颇为唏嘘的摇头道:“说你傻我都觉得那是对天底下傻瓜的一种侮辱,我问你,映莲如今作为一方魔宫之主,他要一个会写字儿的人干什么?卖字画么?办诗会么?还是考状元?”
四海道:“可是,我……”
胡老大哼了一声直起身来,从眼皮了底下看了看四海,道:“你早点儿死了那条心,他现在正四处找你,要是真叫他找着你,你的小命儿可就不保了。”
四海脸色白了白,她恨恨的看着胡老大,怒道:“你老说我师父要杀我,可是为什么要杀我?难道说,就因为我没用,我没本事做他徒弟,他就要杀了我?”
胡老大似笑非笑道:“你果真要知dào?”
四海怒道:“你那不是废话么?我若不想知dào
,还问你做甚!”
“哦,”胡老大边打量着四海的表情边淡淡的道,“因为花神——苍央。”
四海的身体一下子僵了,脸色白得更加厉害。
胡老大有趣的看着她,撇嘴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四海眼睛看着胡老大,但胡老大却觉得她正透过自己看向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有清风入房,荡起她薄薄的衣衫,似乎要将她吹倒。
四海开合着两片同样苍白的嘴唇,喃喃的道:“因为……因为苍央?……因为苍央……我,可是我碍着她什么了么?……我不是走了么?我又碍着他们什么……”
语气何其苦涩。
胡老大斜眼瞧着四海,却只撇了撇嘴:“怎么无关?据传闻花神早已在数千年前灰飞湮灭,但如今却复活了,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四海显得有些呆滞的眼珠转动了一下,道:“这是……这是为什么?”
胡老大哼笑一声,道:“当然是因为你的好师父。他拼着一身道行被打散的危险,也要保下苍央的一缕精魂。那魂魄残缺不全,要将这被天闪打散的一缕精魂养好,就要投入凡间轮回之道一世一世的将它修补完整。只可惜,苍央的那丝魂魄毁得太彻底,别说是转世成人身了,就算是最低等的草木她都不能够。”
“……那怎么办?”
胡老大冷笑道:“那就要问你的好师父了。自从知dào
苍央无法转世,他就突然从三界内消失了。直到后来变成你师父,谁知他用了什么法子,竟能将这一星半点儿的魂给保留下来,到最后,还塞到了你的体内。你既非人又非妖,身上却又因苍央而沾染了些许的仙气,是真zhèng
的不属五行之列,不在三界之中,苍央身为上仙,若非投胎,一般的妖身或人身还真是养不
精魂,所以,超脱三界之外的你,可不就是最好的用T魂魄的器皿么?”
“……”
四海白的脸色和身上的红衣相比之下,简直有点恐怖了。她眼光凄寒凌厉的盯了胡老大一眼,嘴边逸出一丝苦笑。
器皿器皿器皿……
谁能给她解释一下,器皿是什么?
胡老大被她盯得无比忧郁,无比凄凉,叹息道:“我知dào
你觉得难受,你不痛快,记恨正主儿才是,怎么就恨上我了呢?你在心里恨我恨得牙痒痒,难道别人就不当你是个用来养魂的工具了?你自己就痛快了?唉……我何其无辜,被你用那么毒辣的话在心里偷偷的骂。”
四海想起他有窥视人心的本事,也就没有出声反驳。
胡老大见她不语,似是良心现,上前安慰了两句,道:“这俗话说得好,三条腿儿的蛤蟆不好找,可这二条腿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啊。这负心汉既然如此对你,你又何必执迷不悟非要吊死在他这棵歪脖子树上呢?这天涯何处还愁没有芳草呢?”
四海泡在碗里,神色木然的动也不动。
胡老大叹了一声,又伸出两根手指头将四海从碗里拎了出来,来回找不着毛巾,就用自己的衣袖将她擦干净了。
四海依旧是没什么动静。胡老大拎着她,又将她放到了方才一直装着她的香囊中,道:“你且睡吧,这香囊也算半件宝物,可以遮去你身上的妖气。虽说泡了个药澡你身上的妖气已经淡了不少,不过咱们还是小心些的好。”
胡老大特地用了个“咱们”的词儿,不由得有点洋洋得yì
,心想这下子四海定是感动得不行,却等了半晌也等不到她开口。
胡老大摇摇头转身欲走,却听到身后四海爬出了香囊,道:“你话还未说完呢。”
胡老大回过头,四海的双眸凄清如星,她开口道:“你还未说完呢。如今既然苍央已经复活,我师父为何还要杀我?”
胡老大没奈何的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你不知dào
也好,好好的睡吧别想了。”
四海怔了一下,然后就真的爬回了袋子里缩着,倒让胡老大觉得很是惊讶。恩,既惊讶又诡异。
胡老大夜里睡来总要朝袋子里瞧瞧,确定四海真的待在里面之后,才又磕眼睡了。
第二天醒来,胡老大又朝香囊里瞧瞧,见四海缩在囊底却也不动,估计是闹心了一夜没睡,到了天快亮方磕了两眼。到这份儿上得场好眠也不容易,所以胡老大就没吵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自去法漱。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胡老大忙掩去本来容貌,变成一蓬头垢面不修边副的道士模样前去开门。
门开了,门外站着一个娇俏傲慢的女子,正是红衣。
胡老大忙双手合了揖,道:“女施主有礼,不知女施主清晨到访,有何贵干?”
红衣冷哼了一声,道:“道长可洗漱过了么?我家公子请道长楼下用早膳。”
胡老大施了一礼:“有劳女施主了,贫道这就去了。”
红衣又哼了一声,略带了些嫌恶的上下打量着胡老大道:“那你快点儿。”
胡老大又施一礼,一身灰扑扑看上去不知几百年未曾洗过的道士袍在晨风中抖了一抖,道:“贫道知晓了,有劳女施主。”
红衣鄙夷的看了胡老大一眼就转身走了。
胡老大看她离开,忙回身进屋,将四海待着的香囊揣到身上,就走了出去。
到了楼下,陌玉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了。
陌玉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气质高华,在一众美貌女子的簇拥之下,想不惹人注意都很难。胡老大远远的只瞧见陌玉的白衫在清晨轻风的吹拂下,微微的飘动了两下,当下心里却只觉得心酸。
这就叫人才呐……
胡老大颇为唏嘘的想道。然后又在心中猜想着,若自己生作女子的话,不知dào
会不会看上这样的男人。
胡老大走下楼,上前合揖行了一礼,道:“贫道有礼了,不知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尚可。”陌玉淡淡一笑,手指向旁边一点,道,“道长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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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北城认识的朋友,也就是《陌云绣》的作鸣花去世了,北城去参加她的追悼会,结果回来的时候把更新更重复了都不知dào
,还是后来朋友短信过来才现的,大家见谅。现在前一章的内容已经改了过来,但章名却是无法修改的了,北城只好顶着这个大虫子。
注:重复的第96章,事实上是第97的内容。
还有,关于鸣花的《陌云绣》,北城书页下有直通车,希望大家有机会的话都去看看。她书的简介里到现在还挂着我的名字,但人居然已经不在了,现在想想都像做梦似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