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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亦非妖》第十五章 血溅神庙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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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士还以为是自己道法厉害,得yì

非凡。拿着八卦镜照着四海,口中念念有词,道:“妖孽现形,妖孽现形~”

四海急切的望了一眼画筑,不再管那道士,飞身又要朝画筑扑去。

背上又是一痛,四海惊叫一声,再次从空中摔落。

百姓们一见四海落地连忙上前捉拿妖孽,迅速反绑她的双手。

眼前的画筑伴着“霹雳啪啦”声音轰然倒塌!

四海被众人按在地上,眼睛盯着横梁倒塌时溅起的火星,瞳孔渐渐收紧。

“道长,这妖怪如何处置?”一男子向那老道问。

老道士故作高深的持着胡子,冷冷宣bù

道:“这妖孽做恶多端,当押去贫道道观,施以火刑,以告上天。”

老道话声一落,左右百姓便一拥而上,拖起地上僵硬到没有反应的四海,将她带下山准bèi

施火刑。

老道的所谓道观,原来却不过是个破旧不已的神庙。男人们将四海往后院柴房一扔,便去准bèi

火架施刑。负责看守四海的,是老道的两个徒弟,那两人上上下下将四海打量了个遍,窃窃私语。一人道:“师兄,师父这次真的抓回来一个妖怪,没想到师父平时看上去疯疯颠颠的见人就说是妖怪,却是有真本事的。”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四海,向另一个男人别有深意道,“师兄,这妖怪长得真好kàn。”

那人的师兄一听这话,怔了一下,但立即又笑咪咪的伸手轻轻挑起他师弟的下巴,道:“她长得再好kàn

又有什么用处,哪里比得上我会疼人的小师弟?来,让师兄我亲一个。”说着,嘴唇就向他师弟凑来。

起先,做师弟的不依,瞪了师兄一眼道:“你小心点儿,我们的事若被师父瞧见,定要被他活活打死。”

师兄笑了笑,道:“师父正在道观前准bèi

火架台呢,这儿没人。”

说着又向师弟凑来。

“唉,等等……”师弟伸出一指轻轻压上师兄的唇,看了地上没声没息的四海一眼,道,“别在这儿,我知dào

一个好地方……”

二人离去后不久,就有百姓进门将四海押出来绑上了架好的焚妖台。

四海只是呆呆地站着,毫不反抗地任由那些人处置。

将四海绑得结结实实之后。火刑,也开始了。

百姓们认为此次能抓到妖孽,全仗着老道士,所以众人对他甚是崇拜,此次火刑也就理所应当的由他主持。

老道士一脸严肃的望着被绑在木架子上的四海,过了半晌,才向众人叫道:“我等今日替天行道,诛杀此妖!乡亲们,点火!”

一男子手持火把应声上前,就要点火。老道士神气十足的望向火架上的四海,一瞥之下大吃一惊,喝道:“且慢!”

那男子吓了一跳,手一抖,火把差点儿掉在地上,不由回头向老道不解道:“道长还有何吩咐?”

老道士一脸严肃,上前上上下下的将四海打量了一遍,惊奇的“咦”了一声。

男子一直小心的看着老道的脸色,此时方道:“道长,可是有什么不妥么?”

老道捻着胡子闭目想了想后,方道:“贫道要看得仔细些。”说着迈步踏上了火架台。

四海闭着眼,也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半点反应也无。

老道心下窃喜,脸上却仍维持着严肃的表情,回头向微观的群众道:“你们,都转过头去。”

百姓们不明所以,但仍听话的别过头。

老道见四下无人看见,立即飞快的伸手拔下了四海头上的白玉簪,他动作太快又过与粗野,四海的头一下子被他扯得披散下来,丝丝滑落肩头。老道乐颠颠的将玉簪在衣袖上擦了几擦就要收入怀中时,冷不防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握住了他拿簪的手腕。

老道一惊,条件反射似的将簪子往怀中带,急叫道:“你待怎的?”

握住他的手依旧没松,旁边一个声音嘻嘻笑道:“师父,这等好事你要一人独享么?”

老道一怔,这才看出站在自己身边的是自己的两个徒弟,忙又笑道:“不会不会,为师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那师兄弟两人相对看了一眼,脸上皆有喜色。

那个师兄又道:“让我来瞧瞧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说着转过身,但一瞧见四海一身的红衣,却又怔了一下,脸现惧色,道:“师父,怎的你要烧死她还要她穿着红衣?”[注:有传闻说死时穿红衣,死后会化为厉鬼]

老道士一怔,道:“什么红衣?”话刚一出口却又立即明白了过来,慌忙指挥师兄弟二人道,“快!快把那衣服脱下来!快!”

师兄弟二人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忙上前将四海的外裙撕扯下来,只剩里面雪白的里衣。衣物刚一褪下,放在衣服里的物品便再也藏不住,“哐啷啷”散在地上。

师徒三人眼前俱是一亮,上前哄抢着落在地上的碎银,叫道:“这是我的!你别抢!”

“不,是我的,我先看见!”

个头最小的小师弟抢不过,冷不防被老道士推了一把,一下向后倒,撞在了身后被绑在木桩上的四海身上,小道士直起身刚要破口大骂,眼前却见一道青光闪过,师父的身体如同一件物品般被猛的甩出,脑袋“噗”的一声撞在道观墙壁上,脑桨迸流,立即毙命!

小道士一下子全身僵硬,可怕的起抖来。他的对面……在他大师兄惊恐的眼睛里,无比清晰的倒映着那妖怪身着单衣,脱离捆绑后低头在看自己的身影!!

“啊——!!妖怪醒过来了!快逃啊!”

“妖怪!妖怪杀人……”

人群一见老道尸体,早已经没了早先上山捉妖的勇气,此时全部惊叫着四下逃窜!

小道士只觉得头顶有什么东西一掠而过,等回过神时,那妖怪已经站在人群中间!手爪蛇尾并用的在攻击……不,在屠杀人类!

小道士惊吓得滚下火架台,连滚带爬的想要逃离。冷不防带倒了插在一旁的火把,火种落在火架下的柴堆上,立即燃烧起来!

“师弟!师弟咱们快走!”

小道士回过头,见大师兄追了来,颤声道:“师兄!”

火头借着风势燃烧得很快,不一会儿就烧着了神庙!屋顶的瓦片在大火的烧灼下不断的出“霹雳啪啦”的声音!

“啊啊啊!妖怪---!!”

伴着这凄厉的惨叫,雄伟的神殿猛然崩塌!庄严的神像摆着普渡众生的姿势轰然倒地!碎成了四分五裂的形状.

“妖怪……妖怪!!”

不断有人满面血污的从神庙中连滚带爬的冲出。惊骇欲绝的眼眸中倒映出冲天的火光和遍地恐怖的尸骸。

漫天燃烧的火光中,忽然有少女清越的歌声在庙顶盘旋而出,她在唱: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歌声清甜,带着对心上人赤诚的爱慕之意。

间或响起的尖锐笑声和时而温柔时而伤感的轻喃,夹杂着人们绝望凄厉的惨叫声,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啊——”小道士惊叫一声,跌在了一具被掏空了内脏的女人尸体上,正好对上她死不瞑目的双眼,吓得几乎立即昏死过去,他手脚并用的向跑在他前面的大师兄爬去:

“师……师兄……”

跑在前面的男子面如死灰的望了他一眼,前一刻还趁师傅不注意对自己说着情话的双唇此刻灰白的动了两下后,狠心回过头继xù

狂奔而去。

“师兄!!师兄救我!”

望着那逃窜中,丑态百出的健壮身躯,小道士绝望的呼喊着。

突然,一道白影闪过,那逃跑男子的壮硕身躯已被凌空提起。一条粗大的蛇尾紧紧扼着他的脖子。

“妖……怪……”

蛇尾猛的一收,血光四溅!

被拧下的头颅,骨碌碌的滚到跌倒在地的小道士的身旁。

温热的鲜血流了一地。

“妖怪!别……别过来!”

小道士面如土色的连连后退,吓得失禁的尿液在地上蹭出一条水路,惊慌失措的声音颤抖的语不成声:“太……太上老君,急……急急如律令!”

地上汇集而起的血泊里,倒映出一抹讥讽着翘起的唇。

“啊啊啊——————!”

惊叫过后,方圆百里,鸟兽尽散。

=====================================================

数百具尸体旁,一抹青色身影呆然怔立,直勾勾的盯着远处那兀自游走的白色身影。那身影是单薄卓越的少女,但下身却诡异的拖着一条青色蛇尾。

而且……而且……那身影似乎是……

东方蔷嘴唇颤,难以置信的看着,试探性的开口叫道:“四……四海,是你么……”

四海的身影停止了游动,背脊僵硬的挺直。

东方蔷脑中一懵,他离去之后不久,在杭州见一碧色玉笛乃是上品,便卖了下来,带回来天山要送与四海,以补她那日被夺笛之憾,只是没想到……

东方蔷颤抖的伸出手,道:“四海,是我。过来……别怕,到这里来。”

四海愣愣的回过头,乌黑的秀从肩头滑落。肤色白皙,星眸如墨。

她此刻一脸呆气,似懵懂无知的孩童一般,双目毫无焦距,嘴里几乎是在下意识呓语,道:“师父……”

东方蔷想起方才看到的天山的冲天火光,伸出的手不由一僵,随即笑道:“对,是我,快……快过来!”

四海听话的转过身,青色的蛇尾渐渐化成一双纤细的脚裸。她赤脚踩在满地的鲜血之上,站在遍地的残骸中,歪头看着青衣少年,喃喃道:“师父……”

东方蔷脸色白,双手紧紧握起。

四海满脸无辜,脚步蹒跚的往前走了两步。朝他伸出长着尖利指甲的手,指上仍沾着的鲜血顺着手掌滑到腕际。

“师父……”

四海又往前走了两步后,伴着升腾而起的火龙,她身后高高耸立的神庙梁柱轰然倒下,带动着将落未落的大梁,直砸而下!

“四海!——”东方蔷大喝,奈何身子被大火阻隔,无法立即过去。

熊熊烈火直烧入天,九天之上,盘旋着那清甜的歌声。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那年相伴离山时,飞雪似扬花。而今年春尽,扬花似雪。

天如水,云似扫,素魂流。

不知今夕何夕兮,相对语羁愁。

犹记得桃花树下,那素衣男子面如清水,气质飘然宛若嫡仙。他最爱吟的词仿佛就在耳畔:

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

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

=====================================================================

当四海醒来时,已置身在一处纯白的所在,身下是软绵绵的触感,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蓝。

四海看着那蓝得令人眩目的所在,略失了失神后,一下子弹坐起来。

“你醒了?”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四海吓了一跳,回过头去,却见他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人,那人身着青衣,皱眉看着他。

四海很快认出这人是前些日子在天山下赢走了她的血玉笛的那人,不由吃了一惊,道:“是你?”

那人不语,只是眉头皱的更深了。

四海这时注意到自己竟身处半空,而身下却像是软绵绵的云朵,不由得又惊又喜,道:“你果真是仙人么?”

那人皱眉看着她,依然不语。

四海疾道:“你是仙人,定可以实现别人的愿望是么?我想让你帮我的忙,我不想做妖怪,我要做人,你帮我可好?”

那人的眉头几乎要锁在一起了,此时方才开口,道:“你师父已死,你做不做妖怪又有何分别?”

四海脑中一蒙,道:“什么……”

那人见她表情忽然笑了起来,仿佛开心极了,他蹲到四海面前,笑道:“我说你师父死了,所以你也不用老是在意自己是妖怪这回事。”

四海脑中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爆zhà

开来,之前生的种种事情走马灯似的在脑中经过。百里容来到天山……自己妖身被陌玉看到……天山被大火所噬……自己被绑上火刑台……最后是血……全部是刺目鲜红的血……地上的……自己身上的……

四海脸色变得青白可怖,全身开始起抖来。

那人注视着四海的表情,笑了笑,道:“想起来了?刚刚在那道观,你杀得可够过瘾的啊。”

四海嘴唇动了动却不出声音来。

“方才天山大火,你想都不想的一头往里直冲,若不是我出手及时,只怕你已被烧死了。”

四海的视线毫无焦距的定在那人脸上。

那人看了看她,又皱了皱眉道:“我此次来是带你回昆仑山的,你身上煞气太重,要回昆仑山加以净化。”

四海怔了怔,别过头,向云彩下方俯视而去。

只见远山大岳尽在自己身下,原本高不可极的高峰岭地,此时也不过是小小的一处,草木人影皆不可见,只见一片青翠中,有东西在闪闪亮,似乎是江河湖泊。只是这些如同尘埃的存zài

中,到底哪个才是天山呢?

那人似乎知她所想,指着天边的尽头,那与大地融为一处的地方,道:“那里,天山在那里。”

四海的身子震了震,身子不由自主的就要飞扑而去。那人及时扯住他她,鄙夷道:“如你等小妖,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只怕不死也去半条命。”

四海用力挣了挣,没能挣脱那人,不由怒道:“放开我!我去找我师父!”

那人摇头道:“你师父早已经被烧得骨头渣都不剩了,你要去阴间找么?”

一句话提醒了四海,四海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一爪抓向那人,趁他躲避时,一个纵身,跃下云头。

那人飞快纵云来接,在半空时将四海接住。

四海怒道:“你想做什么?”

那人摇头道:“你若当真想死,我也不愿留你,但我遵了师命来带你回山,你若就此死了,我拿什么向师父交代?不若这样,你要真想死,等我将你带回昆仑山回了师命时,你再死也不迟,到那时,我必助你一臂之力。”

四海差点岔了气,一时说不出话,翻身一跃,又跌下了云头。

那人急忙又纵云去接,只是半路又忽然停下,伸长了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后,脸色微变,低咒一声后,任由四海的身子从空中直摔下去。自己却纵云快速离开。

四海的身体从空中直坠而下,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后来只听得“噗嗵——”一声,水从四面八方涌进口鼻,在短暂的惊慌后,四海平静了下来。也好,这样也好,说不定自己一死就真的能够见到师父了,说不定,此时此刻,师父就站在奈何桥上,等着自己前去相认。

这么想着,四海任由自己在水中渐渐下沉,意识慢慢的在水中模糊……

就在她认为自己快要死去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水中直蹿过来,一下子卷起她的腰将她猛的甩出水底!

四海的背撞在树干上,树干应声而折,哗啦啦的倒在地上。四海身体一落地,一口鲜血就从口中直喷出来。

模模糊糊的睁开眼,但见面前波光闪灿,那潭水中,似乎站着一个人。

四海撑着手直起身来,背上疼得令人难以忍受,她忍不住“哎哟”了一声。

湖边传来一声冷哼。

四海望过去,那人赤着上身站在水中,完美得身材仿佛雕塑一般,他的脸上冷冷的,不带一丝表情,俊挺的仿佛天神下凡却又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那人瞟了一眼四海,面无表情的走上岸,披上了搁置在岸边的衣衫。四海注意到,他的胸口,有一道白鳞,像是鱼鳞却又是逆生的。

那人毫不顾及四海的眼光,不紧不慢的穿了衣服后将一块白色玉件,挂在了腰间。

四海盯着那玉,身体一颤,道:“那玉……你从何而来?”

那人也不言语,头也不回的想要离去。

四海一急,挣扎着想要起身,道:“等等!你等等!”

那人身形一转,消失在了树后。

四海也顾不得身上疼痛,自地上爬起,追了上去。

林中怪藤横生,四海一下子就不见了那人踪影。

行得一阵,耳中忽然听得水声阵阵,面前出现了一条羊肠小道,四海沿着这条小路走到底,面前是一面石壁,石壁被蔓藤遮掩的地方露出一道石缝,若是个彪悍男子必然过不去,但四海却刚好可以挤进去。

那道里很窄,且越行越窄,四海只好侧着身子走。又行一阵,道路又忽然变宽了。耳边水声也越来越大。

一个被废弃已久的茅草亭,以及一方寒潭。

潭内种着芙蓉,朵朵盛开。

四海向潭边走近了几步,只觉得越近,那逼人的寒气也就越重。

月光洒在水面上,在荷叶的掩映下,四海看到着那个身上长着鳞片的人此时正赤着上身坐在潭内,一动也不动。

他胸口的白鳞在月色下散着淡淡的柔光。

四海走过去,草亭上停着的麻雀立即惊得飞了起来。

那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是一双晶莹剔透的天蓝色眼眸。

四海望着那眼略怔了怔。

那人静静的看着她不语,但眼中却渐渐显露出怒气。

四海一惊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道:“那个,你在做什么?”

那人没理她,又静静闭上了眼。

四海道:“其实我是想问你,你方才那玉是从何处得来?”

那人眉头皱了皱,却仍是不说话。

四海道:“我……那个对我很重yào

,你告sù

我可好?”

那人仍是不说话。

四海皱了皱眉,道:“喂!”

那人不动,也没什么反应。

四海上前,仔细地打量着他,道:“喂,你怎么了?为何不说话?”

仍是没反应。

四海伸出手,拍向那人肩膀,可手还未触到他,一股大力立即将她的手吸了过去,四海的手一下子抵在那人胸口,只觉得全身的力量全都通过手臂源源不断的向那人身上汇集。

四海惊慌的想将手收回来,但身体却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不听使唤。瞥眼瞧见那人,只见他紧皱的眉头慢慢松了下来。池里的水不再冰寒,竟灼热的冒起泡来。

四海的手酸楚难当,正不知所措,方才失去的力量竟又通过手臂慢慢的回来了,一点一点渐渐充斥着全身。

水中那人的眼睛一下子睁了开来,他难以置信的瞪着四海,神色间竟有些许慌乱。

四海惊讶的看着潭中水慢慢的恢复寒冷。

直到最后一丝力量被吸尽,四海的手才能够从那人身上抽回。

那人胸膛剧烈的起伏,他捂着胸口后退两步,望着四海,道:“你……”

一句话尚未说完,一口血却直喷出来。

四海捂着嘴惊呼一声。

那人抬头目光怪异的看了四海一眼,晕了过去。

四海害pà

的连连后退,见那人一头栽进水里,忙又上前将他扶起拖出水面,拉进了草亭。

那人的衣服就在亭中摆着,四海给他套上了衣服,少倾,那人醒了过来。

“你醒了?没事了么?”

那人没答话,只眼神古怪的看着四海。

四海被他看得别扭,红了脸道:“你,你看什么?”

那人眉角抽了抽别过了头,不语。

四海犹豫着捧出了方才给他穿衣时拿到的白玉,道:“请问,这玉你是从何处……”

话还未说完,那人已经一把夺过了白玉,吓了四海一跳。

“我的东西,你少碰。”

四海忍不住说道:“这玉明明是我送给师父的!你究竟从何处得来?莫非……莫非我师父没死?你,你见过我师父?他在哪里?”

那人皱了皱眉,道:“你师父是何人?”

“我师父是天山画仙,姓苏,名陌玉。”

那人不屑一笑,不置可否道:“哦?画仙?”

四海心脏一紧,道:“你,果真见过我师父?”

“没见过。”那人又是满脸不屑,道,“我哪儿认识什么凡人?”

“凡人?”四海一愣,“那……你是……妖怪?”

那人满脸不耐烦,道:“你管我是什么?我且问你,你是在找你师父么?”

四海忙道:“是,你知dào

他在哪里?”

“不知dào

,但我可以帮你找到他。前提是你得答yīng

我一个条件。”

“你可以找到我师父?”四海又惊又喜,忙点头道,“好,只要你能找着我师父,我什么条件都答yīng

你!”

那人冷笑道:“莫要答yīng

得太早,我这条件要办起来可不容易。”

“没关系!只要你能找着我师父……我师父,你可知我师父现在何处?”

那人顿了顿,道:“你说你师父身上有一块与我一样的玉,可是当真?”

“自然当真的!”

“那就好办。”

那人说着,当下用手指在地上虚画一圈,将玉放在中间,向四海道:“把手给我。”

“哦。”四海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将手递了出去。

那人握过四海的手,道:“闭上眼睛。”

四海听话的刚一闭眼,右手食指尖立即传来尖锐的疼痛,四海猛的睁开眼,见那人正拿一把小刀割破自己的手指,不由惊道:“你做什么?”

鲜血顺着指尖滴在了地面的白玉上,那块玉立即出血红的光芒。

四海又是一惊,却听那人冷声道:“叫你闭上眼睛没听到吗?”

四海只怕惹恼了这人他就会撒手不再帮自己找师父,也不敢再问,依言闭上了眼。

侧耳听了一阵,没有任何声音。

似风吹动、又似有无形的力量带动,四海觉得周身有气流在不住乱蹿。

过了不知多久。

……

……

“我徒儿呢?”

这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一响起,四海立即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间自己倍感熟悉但又相当陌生的房间。

房内布局与天山画筑毫无差别,金乌西沉,广寒初现,银辉斜斜照入窗里。晚风清凉,伴着阵阵醉人的花香。

此情此景何其风雅。师父斜靠在床沿,面色恰如一盆清水,唇角还挂着未来得及擦的血迹。

四海眼中一酸,叫了声“师父”就朝陌玉直扑过去。她朝陌玉扑去——然后——从陌玉身上横穿而过——仿佛空气般穿过!

四海一怔,回过头,看到陌玉压抑着咳了几声,口中又咳出几滴血来。他低头喘了几喘,又道:“我徒儿呢?”

一个清脆的声音笑了起来,四海猛得望过去,见一身蓝衣的百里容手里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道:“这可奇了?你这做师父的不知dào

自己的徒弟在哪儿,反来问我这个外人?”

陌玉听了这话,本就憔悴的脸色更是白了几分。

百里容笑吟吟的将药放到床前桌上,道:“喝药吧。”

陌玉别过了脸,道:“请姑娘让在下的徒儿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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