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沐苒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所说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楚元阳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去想。
只待天黑,夜探安阳王府。
明月高挂,星光璀璨。
夜阑人静,楚元阳抓着破损的短剑至客栈溜出来。
“你……这是……?”
刚出客栈,便瞧见靠在十米开外的榕树下,曲着腿,一脸笑盈盈的看着她的沐苒。
“我在等你!”沐苒朝她仰了仰下颚。
楚元阳狐疑的盯着他道:“等我做什么?”
“等你一同去安阳王府溜达溜达!”沐苒从树下站起来,伸手弹了弹衣摆上的树叶。
他身后长形灰色布条,在他低头拍打衣摆的那一刻,直立竖起,看起来像是一根木棍。
“你的目的?”楚元阳眸光发寒的盯着沐苒,淡嘲道:“别告诉我,你只想与我交朋友。”
沐苒哈哈一笑,不可置否道:“呵呵,知我者莫若小牙儿也!”
“胡言乱语!”楚元阳不理他,抬腿便走。
见他提步跟上来,登时回头,那锐利清冷的目光在夜色下,把沐苒吓了一跳。
沐苒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一副死猪不开水烫的样子,指着宽敞的街道,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我可没跟着你,这天大地大,你能走这条道路,难道我就走不得?”
“………。”
在领教过沐苒的无赖胡搅蛮缠之后,楚元阳对他没辙,只能选择无视。
“你手中的短剑还真特别,能否借我一观?”沐苒兴味的盯着短剑,眼角余光却是瞟向楚元阳的脸。
“……。”
楚元阳面上不表露分毫,心下却警惕了几分。
沐苒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继续试探发问:“你除了手中的短剑,可还有别的防身法…武器?”
法器?
楚元阳清晰的听到沐苒的口误之言。
难道她手中的短剑是一件法器?
是了,若不是法器,这短剑如何会有这般灵性,察觉到不好的东西靠近便开始颤抖预警。
若非法器,那日在客栈,惨死的便不是那个可爱的小姑娘,而是她。
楚元阳心下百转千回,思量之下问:“想知道?”
沐苒本见她垂眸不语,一张清丽的小脸影在黑暗中,显的有些阴冷。
在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的情况下,心底正打鼓,漠然间又听她发问,登时竖起防备锦旗。
“你……。”
楚元阳的反常,让沐苒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对答。
“你可有如我一般的武器?”楚元阳反问,还特意的把武器二字咬的极重。
“没有。”沐苒摊了摊手。
他面上虽摇头叹息,但心底却冷笑不已,这小丫头在套他的话。
安阳王府离设擂台之处不远,一路走来,两人拌嘴不断,不过大多都是沐苒在说,楚元阳懒得理会。
若不是她心里年龄早早的过了打闹嬉戏的年纪,恐怕早已被沐苒气的暴跳如雷,狠狠的把他给爆揍一顿。
来到安阳王府的侧门围墙边上,楚元阳一脸苦相的望着围墙。
这围墙约十丈于高,由青石砖块砌筑,
若是走大门定然行不通,可若是走围墙,以她的那点武功,这么高的距离,必须借力才能登上去。
“如何?可是上不去?”沐苒幸灾乐祸坏笑的朝她走来,在她耳边低语:“叫声好哥哥,我就带你上去。”
沐苒的个子十分高挑,比身高一米六八的楚元阳还要高上一个头,此刻俯身凑近她,倒像是一对恩爱甜蜜的小情侣。
楚元阳后退一步,小声怒斥道:“离我远些。”
沐苒油盐不进,一直东拉西扯,没句正形,楚元阳简直忍无可忍。
“那成!你就慢慢在这呆着想办法,道爷我不就奉陪了。”
沐苒站直身子,收起玩世不恭的姿态,表情变的异常严肃,眸光骤然转冷。
恐怕这才是真正的沐苒,吊尔郎当,嬉皮笑脸全是伪装。
“先行一步,在里面等你。”
沐苒脚尖点地,后腿轻轻一蹬,转瞬即窜上了围墙。
他居高回首一笑,青衣绿带当风,长发轻舞飞扬,眉眼灼灼,俊俏非凡。
她果然没猜错,这个沐苒的确不简单。
见沐苒将要跃下围墙,楚元阳想叫住他,但最终只是无声的张了张嘴。
沐苒抱着双臂,立在墙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楚元阳:“如何?此刻唤还来的急。”
楚元阳把头侧到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进去。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沐苒虽面露失望,但话音语气不带一丝失望,反而透着几分无所谓的态度。
沐苒跃下围墙之后,顿住脚,看了一眼身后的围墙,那神色似乎是跃过城墙在看外面的楚元阳。
嘴里低喃道:“若你自个进来寻死,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说完便轻车熟路的朝清溪闺房的方向走去。
楚元阳在围墙边上徘徊了许久,一直不得其法。
直到三更时分。
‘咚咚……。’
打更鸣锣敲响。
“辘辘……。”
随着木质车轮声响,一股浓浓的的粪便气息袭来。
楚元阳蹙眉而望,只见一个年过六寻的阿婆,推着一个六尺来长,三尺来宽的木质板车,缓缓走过来。
板车之上,摆放着几个黑色的木桶。
很显然,这气味便是由那个木桶里散发出来的。
楚元阳黑眸闪了闪,心下有了计较,向前走了两步,朝推着板车的阿婆问道:“阿婆,这是去倒夜香?”
楚元阳身姿清瘦,今夜穿着一套翠色连衣长裙,三千青丝挑起两鬓在脑后,用同色发带松松束住,浑身上下不见一样头钗首饰,显的整个人清丽脱俗,淡雅无比。
阿婆抬头先是一愣,接着蔼善的笑着点头抱怨:“近几日这王府内的夜香也不知怎地,味儿变得比往常重了许多,怕是熏到姑娘了吧?”
楚元阳摇头继续问:“听说近日王府内不干净,您不怕?”
“怕,如何不怕,但日子过的苦,这也是没办法。”阿婆停下板车说的一脸心酸:“再说这王府的银两比别家的多出好几倍,若我不干,自然有人抢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