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被击飞的，是林轩，那种力量，似乎无坚不摧，大道混成。

林轩倒地的一刻，鲜血喷出，他的心境坍塌，渠殇被迫出体，坚尚幻灭，一切都似乎来到结束的边缘。

“林轩，撑住！”渠殇一把接住林轩，他有些懊悔，他没想到，段一鸣竟然真的可以召唤出东皇钟。

空间再次置换，段一鸣精疲力尽，彻底昏厥了过去，白雅曦和子枫他们感受到了渠殇的气息，已经提前逃走，而纪寒则上前抱住段一鸣。

“好，好强大的力量。”

林轩看着夜空中的满天繁星，鲜血不停的从他的嘴角流出。

“渠，渠殇，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才，才第一…。”

林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彻底昏厥了过去，渠殇知道他是想说，这才是他修炼了三年以后出关的第一战，他还没有去古森，还没有去找郑宇，他不甘心，他心里还有执念。

“你，你是？”纪寒抱着段一鸣诧异的看了一眼渠殇。

“换个模样就不记得我了吗？”

“你是渠殇！”纪寒心里的震惊一次接着一次。

“现在没时间和你聊这些，他们两败俱伤，都是生死的边缘，必须立刻给我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我要为他们两个疗伤。”

“疗伤，两个？”

渠殇抱着林轩，纪寒抱着段一鸣跟在渠殇的身后。

“难道你要看着你怀里的家伙去死吗？如此强大的人，千年才出一个，我可不能让他们都死了。”

“对对对，都不能死。”纪寒惊慌的不知所措。

“啊彪，啊彪。”

“少爷，怎么了？”啊彪慌乱的从角落里跑了出来。

“给，给这位公子找一个房间，安静一点的，立即去办。”

李慕白和杜峰也先后赶来，在白雅曦他们逃窜的时候，妖管局的人就跟着离开了会所。

“怎么回事纪寒？林轩他。”

纪寒用力的摇了摇头，“他们两败俱伤，得救他们。”

按照渠殇的吩咐，段一鸣和林轩被安置在一个房间内，李慕白他们在门口等候。

“刚刚那个少年，真的是渠殇？”

纪寒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希望他可以救活他们。”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轩为什么会和段一鸣打了起来，还有段一鸣最后召唤出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纪寒也是满脸疑问的看向李慕白他们。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白雅曦和段一鸣打了起来，我本想劝阻，可是林轩突然走了进来，他说要报在昌临地宫下的恩，让段一鸣放过白雅曦他们。可段一鸣不肯，他们就打了起来，我以为只是普通的较量，没想到他们没收住手。”

杜峰面色低沉的坐在一边。

“这个段一鸣有问题，他太强大了，三年前林轩和他交过手，以他的实力，怎么可能会把林轩打成这样。”

“白雅曦说段一鸣身上有神族血脉，段一鸣承认了，一个人，有神族血脉，妖族血脉，还有兽族血脉，我连听都没有听过，你觉得这样的人，打的过林轩，很意外吗？”

李慕白坐到杜峰的身边，一愁不展的看向窗外。

“我们三个人，会不会就是林轩的克星啊，上次在昌临会面，他险些死在地宫之中，如今他又差点被段一鸣打死。”

纪寒和杜峰都没有说话，对于林轩和段一鸣来说，他们都在生死线上挣扎，全靠心中的一丝执念而活着。

渠殇将自己的灵力一分为二，企图能够救活他们两人。

“林轩，林轩！”

一个远古的声音在林轩的耳边轻轻呼唤。

“谁？”林轩恍然睁眼，他飘在一片虚无之中，脚下无力，却能随意游荡。

“怎么会这样，我是死了吗？”

“还没有，不过你要是想放弃，我也可以成全你。”

林轩抬头四处换顾。

“你究竟是谁？我现在身处何地？我要怎么回去？”

一道白光闪过，林轩用力的睁开眼，他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他不是别人，就是在林轩心境中幻灭的坚尚。

“坚尚老师，你怎么也在这里，我们都死了吗？”

“林轩，你没有死，我也没有死，肉体的毁灭只是一种外在形式上的消亡，我在这世上存活了几万年，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磨难。”

“几万年？”林轩满脸的疑惑的看着坚尚。

“你或许以为我欺骗了你们，但实际上，我并没有，身为坚尚我的确只活了千年，但作为远古的不灭之魂，我确实已经存活了万年之久。”

“不灭之魂？那是什么东西？”

坚尚低头想了想，然后对林轩说道：“远古有很多大能，他们陨落了，但神识不灭，化作不灭之魂，在人间游荡，千万年间，有的不灭之魂已经一点点消逝，而我的宿主，神识太过强大，所以才会万年不灭。”

“你的宿主？”林轩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想到了洞渊里那尊紫薇真人的残魂，他们似乎经过了千万年的演变之后，就有了自己的意识。

“本来，我打算在海宫将你吞噬，让你成为我新的宿主，毕竟坚尚的这幅身躯，已经快不行了。”

林轩的心里充满了疑问，他不知道要从何处问起，也不知道要如何寻求心里的疑惑。

“所以，你一直对我隐忍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因为，你便是我。”

“我是你？”林轩愈发的疑惑，他不知道坚尚到底要和他说什么。

“我怎么会是你，我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联系。”

“当然有，你是万妖之王，而我伟大的本主，也曾经是万妖之王，而且是千古第一妖王。”

“千古第一妖王？”林轩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坚尚，“帝俊，你的本主是帝俊？”

“哈哈哈，”坚尚突然大笑了起来。

“已经很久没有人和我提这个名字了，帝俊，多么强大的存在，那怕是他的不灭之魂，也能做到万年不灭。”

林轩突然跪了下来，然后恭敬的对坚尚说道：“晚辈见过妖王前辈，一直以来，林轩心中不解，虚妄之下的大妖，究竟该如何处理，若我可以活着，又该带领这些混妖，去往何处？”

坚尚上前扶起林轩，然后转身望向身后的那一片虚无。

“你心中充满了疑惑，这是好事，只有不停的想去探索真相，你才能看到光明，帝俊于我来说，只是曾经的一个代号，他的强大，坚尚的懦弱，都是我幻灭之前的一种修业，你也有这样的修业。世间的一切生灵，都有修业，从你看到任瑶瑶尸体的那一刻起，你人族的修业就已经走完了，孤独、恐惧，无助，你从小到大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成为了过往。血脉的觉醒，亲族的背叛，从古森再到这里，你可感悟到了什么？”

林轩疑惑的摇了摇头。

“前辈，我想拯救他们？”

“他们？他们是谁？失落的仙灵，还是生活在底层的混妖？又或者，是你自己？”

“自己？”林轩顷刻顿悟，时间一切皆是由我生，由我灭。

“我明白了前辈，没有不灭之魂，没有帝俊，也没有混妖。”

坚尚欣慰的笑了起来。

“一切的修业，都会随时间而消失，就像幻灭的你我，在这虚无里，我们还能看到光芒，还有色彩，还有执念的凡尘。每一缕阳光都带着无穷大的生命之力，你感受到了吗？林轩，林轩~”

“啊~”

“噗~”

躺在床上的林轩突然睁眼，他感悟到了，那是生命的力量。

李慕白他们破门而入，纪寒冲到了林轩的身边。

“怎么样？”

“心境坍塌了，但命捡回来了。”

渠殇诧异的看了一眼林轩，然后缓缓问道：“你见到他了吗？”

“他，谁？”

“坚尚。”

林轩抬头笑了笑，“他不是坚尚。”

“我知道他不是坚尚，他是谁？”

“谁？”林轩看向渠殇想了想，然后继续说道：“他是你我的修业。”

众人诧异的看着林轩，他们都不理解林轩所说的修业是什么，但渠殇明白，失去心境的林轩，才刚刚顿悟。

“渠殇，那段一鸣呢？他还能醒过来吗？”

“这一切就要看他的命了。”

林轩看着躺在另一张床上的段一鸣，他们两人争斗的最后，林轩感受到了强大的力量，这力量杜峰也感受到了，而且异常熟悉。

“他身上的神血，是不是？”

杜峰看着林轩，他没有吧话说完，但林轩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他们都是东皇太一的后人，他们能感应到彼此的力量。

“你二叔肯定也发现了，昌临不太平。”

杜峰回头看了一眼纪寒和渠殇，然后说道：“二位，现在很多人盯上了我们，我得想办法带他离开。”

“离开？”渠殇看着林轩问道：“你想让他带你去哪？”

“我会活着回来的，帮我治好这家伙，他不能死。”

渠殇微微点了点头，他知道林轩已经长大，已经不再需要他的庇护，东皇钟下活着走出来的妖王，注定不会平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