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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田园之第一酒娘子》第九四章 规劝,玉儿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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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少年,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双眸沉黑,神情如埋在雪山之巅数千年的顽石,冷硬无比,涂菲媛逐渐眯起了眼睛。し

他一向贼得很,此番忽然变得这样,究竟是他刻意变得如此,心中有阴谋的,还是……是真是假,一测便知。涂菲媛忽然一笑,轻声对他道:“阿俊,你想不想亲我?”

只见阿俊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薄薄的嘴唇张开道:“想。”

“那好。你像以前一样,娇娇地喊我名字,我就给你亲一下,怎么样?”涂菲媛说着,抬起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颊,微微向前凑了凑,对他说道。

阿俊的眼睛又亮了一下,张口叫道:“媛媛。”

声音冷冷的,硬邦邦的,没有音调起伏。

“不对。”涂菲媛冷下脸,“你从前不是这么叫的。”

阿俊的眉毛似乎皱了皱,抿了抿唇,张口又叫道:“媛媛。”

声音仍旧毫无起伏。

“你不想亲就算了。”涂菲媛冷声说道,转身要走。

手臂被人从后面抓住:“不要走。”声音冰冷坚硬,好似高高在上的命令。

若非涂菲媛知道他不是那种人,听到这样的口气,早就反手一个耳刮子扇过去了。转过身,没好气地看着他道:“干什么?你既然叫不出来,就没得亲。”

“媛……媛。”阿俊缓慢地叫道,声音依然是硬邦邦的,只不过似乎微微有了些暖意。

涂菲媛抬头看着他,只见他的脸上微微有些扭曲,好似在做极困难的挣扎,秀美细长的眉头在轻微剧烈地抽搐,脸上无数肌肉都在抽搐着,整个人好似被电击了一般,像是想要掌控身体,又控制不住。渐渐的,额头上甚至有汗珠渗出来。

“媛……媛。”阿俊又叫了一声,这回脸上扭曲得更厉害了,将他倾国倾城的容颜都破坏了三分,眼神一时冷漠坚硬,一时柔软无辜,看起来十分痛苦挣扎,“媛……媛,我想……亲……亲。”

涂菲媛有些吓呆了,连忙捧住他的脸,使劲搓揉起来:“喂,你别叫了,不必叫了。”

他虽然贼得很,但是在她面前也没这样拼过,涂菲媛开始觉得,他不是故意的了。只怕是有些什么毛病,才变得如此。又瞧他脸上抽搐的样子,涂菲媛心怕他一时抽得狠了回不去,变成丑八怪,到时可怎么办?

若是变得丑了,再加上如今这副面瘫高冷的模样,别说涂菲媛不喜欢,李氏和涂老头也不喜欢。故此,涂菲媛使劲搓着他的脸,又搓又拍,不叫他的脸上再扭曲抽动。

终于,他脸上的不正常抽动终于平复了,又变成那副倾国倾城的貌美。涂菲媛松了口气,把手放下来,还不待说什么,便见他睁着一双沉黑的眼睛,目光冰冷而坚硬,却在深处隐隐闪动着一抹亮光,忽而垂下头来,对准涂菲媛的嘴唇亲下来。

“啪!”涂菲媛抬手按在他的脸上,“你干什么?”

“亲。”阿俊睁着一双沉黑的眼睛,盯着涂菲媛的嘴唇说道。自从上回亲过之后,他发现亲嘴唇的感觉更好,软软的,有点甜,比亲脸颊的感觉好得多。

涂菲媛几乎要气笑了:“我刚才说亲嘴了吗?”她明明指着脸,说的是亲脸好不好?他这么丁点儿年纪,鬼才要跟他亲嘴!

又想起来在马车上,臭小子趁她不备,亲在她嘴上的事,心里有一股诱惑了青少年的罪恶感,还有一股浓浓的被迫冠上诱惑青少年罪名的冤屈,气得拍着他的额头道:“再敢亲我嘴,就把你的嘴割下来,以后都不许吃饭!”

“哦。”阿俊微微张口,应了一声。然后飞快俯身,在涂菲媛的脸上亲了一下。软软的,弹性很好,虽然没有亲嘴香甜,但是也凑合吧。

涂菲媛不料他动作快成这样,又被偷袭成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让你亲了吗?”

“你刚才说的。”阿俊说道。

涂菲媛看着他冷冰冰、硬邦邦的神情,一点儿心虚都没有,十分的理直气壮,直是翻了个白眼,再也不想理他,转身就走。才走出一步,又转过身来,差点忘了一件事:“白村长一家被抓,真的是你干的?你都跟太子说什么了?”

“村里有坏人。”阿俊说道,忽然又上前一步,站到涂菲媛的身前,“我要亲亲奖励。”

涂菲媛冷笑一声:“你觉得自己做了好事?”只见面前的少年,很是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一巴掌按在他的脸上:“你坏了我的事!”

“为什么?”阿俊扒下她的手,沉黑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涂菲媛一噎,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她是想留着白村长等人,让他们去给白兰花、白长贵报信,等白兰花和白长贵回来,再将他们一网打尽,全都收拾了。然后,比如流放,比如到军营做苦力。

“顶多算不功不过!”涂菲媛说道。

臭小子做这件事,不论是为自己报仇,还是操心家里事,都值得鼓励,涂菲媛也不好叫他灰心,便说道:“刚才你已经亲了一下了,抵了!”

转身要走,又忍不住,走过来拧住他的耳朵:“我最后告诉你一遍,不许再亲我!否则……你自己想!”

阿俊抬起手,捂着被拧痛的耳朵,看着涂菲媛大步走出去的背影,抿了抿唇,垂下眼睛。半晌,口里溢出一声:“好亲。”

“黑妞子,你把白村长家给砸啦?”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外头响起,竟是涂大河来了,急匆匆走进院子里,身后跟着小尾巴涂珠儿,“怎么还把人都抓走了?怎么回事啊?”

涂老头和李氏只看见涂菲媛领着斐烈和七八名侍卫出去,心里猜到她要跟白村长算账,却没料到小孙女儿如此霸道,竟把人的家里给砸了?又听涂大河说,把人都抓走了,又唬了一跳,也跟着看过来道:“媛媛啊,咋回事?”

“人不是我抓的。”涂菲媛说道,“我只是砸了他们家。”

涂珠儿跟在涂大河的身后,看着站在院子里的斐烈和几名侍卫,只见斐烈长得格外勇武英俊,又身材高大健硕,禁不住心中砰砰跳起来,既害怕不敢看,又忍不住偷看。直到斐烈微微侧头,眼角瞥过来一眼,才猛地收回视线,捂着扑通扑通直跳的心口,再不敢看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媛媛被谁抓去了?这些人又是做什么的?”涂大河问道。

涂菲媛道:“我也不知道。似乎是我爹的对头,要抓了我去,后来我被人救了,醒来后就被送回来了,跟着回来的还有他们,是保护我的。”

涂大河毕竟是农家汉子,见识又不多,涂菲媛若跟他说,她被公主抓去了,又见到了皇上,还喊皇上大爷,涂大河不得吓死?便简单解释两句,就算了。

“真是吓人!”涂大河听罢,呼出一口气,“幸好黑妞子的命好,有贵人相救。”又拱起手,对斐烈说道:“感谢大人照顾我侄女儿,大人受累了!”

他不知道斐烈是什么人,但是见斐烈一身贵气不凡,任谁见了也不会认成普通人。况且腰佩长刀,更显英武不凡,便喊一声大人,也不算唐突。

斐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对了!黑妞子,我去镇上找过无忧酒楼的黄掌柜,会不会是他,叫人救了你?”这时,涂大河忽然想起来道。

昨天晚上,涂大河着急之下,就去镇上找了黄掌柜。涂菲媛听涂老头说过了,心里也领这份情,便笑道:“多谢三叔。等我明日进城,问一问他。今日天不早了,一来一回麻烦,我就不去了。”

“哎哟,媛媛吃了这一通惊吓,还没缓过来吧?老三,你别问了,媛媛要休息的,等她休息过来,再说话。”李氏看着小孙女儿,面上隐有疲意,连忙挥手不叫涂大河再说话。

涂大河便点了点头:“你歇着吧。有什么事,上前边叫我。”领着涂珠儿,离去了。

走出篱笆院子时,涂珠儿忍不住又回了一下头,看向斐烈。从侧面看去,愈发显得他五官如雕刻一般,深邃又硬朗。高大的身形,挺拔又健硕,直是村里汉子再比不上的。这样好看又有气势的男人,大概……也只有“孟小姐”那样的美人才能配得上吧?

想起“孟小姐”走得急,甚至没有同她告别,涂珠儿不禁有些怅然,随着涂大河的脚步,一点点远去了。

“我睡去了。”涂菲媛走到井边,洗了把脸,便走进屋里头,仰床上睡去了。

涂老头记得小孙女儿之前对他说的话,便扯了李氏说道:“杀两只鸡,给这几位做晚饭。”

“啊?”李氏却愣了一下。目光在斐烈及他身后的七八名侍卫身上扫过,听说还有七八名在北边支营帐,没有过来。算起来,就有十五六个人呢?这些大男人,都吃家里的?不禁拉过涂老头,说道:“咱们家的粮食都做锅里,也管不起他们的饭?”

李氏自以为声音压得很低,她不知道,她和涂老头年纪大了,都有些耳背,平时说话时声音就大,此时压低声音,也算不得小。斐烈将两人的话收入耳中,目光一移,落在涂家的房屋上。但见墙壁是用黄泥垒成,屋顶用枯草压着,竟是再破旧也不过了,眼神闪了闪。

“我们自己带了口粮。”斐烈说道。

李氏闻言,惊得抬起头来,有些尴尬地道:“啊?给你听见了?我们,我们不是小气……”

“嗯。”斐烈点了点头,“有水喝就行,饭食不必准备我们的。”

玉峰山就在附近,靠山可以打猎,靠河可以抓鱼,吃什么没有?他带的这群侍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样样都是能手,根本不必担心。

涂老头呵呵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恕我们招待不周了。”又对李氏说道,“还不快去烧水?”说完,走到墙边背起背篓,出去捡柴火去了。

李氏则坐在灶边,烧起水来。烧了一大锅水,先给斐烈以及侍卫们灌满水囊,然后余了一些,温在锅里,灶膛里添着柴火继续烧着。走到鸡圈旁边,捉了两只不下蛋的鸡,走到院子一角杀了,放血、热水除毛,剥去无用内脏,然后洗净,搁在盆里用坯子扣上。

自从小孙女儿展露过手艺之后,李氏不知不觉就认可了,要做好吃的还得小孙女儿动手。故此,把两只鸡收拾干净,便不动了。

一个时辰后,涂菲媛醒了。

她本来就觉浅,睡不多,兼之在路上的时候,躺在沐神医的腿上睡了一会儿,此时也不是太疲累。何况,若是这会儿睡足了,晚上就睡不着了。便浅浅睡了一觉,便起身走出来。

“媛媛,你醒了?”李氏正在灶边洗洗刷刷,见到小孙女儿出来,便抬起头来,“怎么才睡这么一会儿?离天黑还早,不再睡一会儿?”

涂菲媛道:“睡醒了,奶奶。”走过来,站在灶边,闻到一股腥气,揭开坯子一看,盆子里放着两只杀好洗净的鸡。

“你爷爷说要杀来招待他们。”李氏说道,“我就收拾好了,等你下锅呢。”

涂菲媛点点头:“嗯。”眉头微微皱起,又展开来。本来想做一道叫花鸡,再做一道孜然鸡块的。既然鸡已经杀好去毛,裹泥巴包荷叶便不合适了。只不过,换个法子做也行。

“能不能请你的手下帮个忙?”涂菲媛转身走向院子外头,对守在外面的斐烈说道。

斐烈原本抬头看着玉峰山的方向,闻言回过头来:“什么事?”

“那边河里有些荷叶,我要用来做菜,能不能叫你的手下去采几片回来?”涂菲媛说道。

斐烈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点了点头,转头对一名手下说道:“去摘几片荷叶来。”

这些手下都是跟随他多年,极为衷心的,闻言,也不觉得大材小用,二话不说,便往河边去了。

涂菲媛便走回院子里,开始调配做菜的调料。做孜然鸡块的孜然、面粉、蛋汁、盐巴等,做瓦罐鸡的猪油、八角、茴香等材料。一样样调配匀了,依次摆在灶台上,准备一会儿做菜用。

“媛媛,你弄这么多调料哇?”李氏看见一样样调料,从小孙女儿的手里,有条不紊地拌出来,又惊讶又钦佩。

涂菲媛笑了笑:“奶奶,你就请好吧,一会儿留个大鸡腿给你吃。”

李氏被逗得咯咯直笑:“奶奶哪有这么馋?阿俊才那么馋。”说到这里,神情顿了顿,却是想起阿俊的异常,心里有些打怵。

涂菲媛没瞧见,此时转身往屋里去了,前几日泡的黄豆芽,今日该长出来了。走进屋里,揭开盖在上面的湿布,果然,黄豆芽已经长出来四五厘米长,却是可以吃了。端着黄豆芽走出来,又顺手拿了剪子,走到井边,开始剪起下面的根。

“这个怎么吃?”斐烈看着少女醒来后,便没有停过,摆弄摆弄这个,摆弄摆弄那个,一样样做得认真,又自带一分行云流水,不知不觉便被吸引了目光。见涂菲媛端出一盘发了芽的黄豆,操起剪子,将根茎齐齐剪断,便问了出来。

涂菲媛道:“炒着吃。”

剪完黄豆芽,便舀了两瓢水,洗净了盛在盘子里,搁在灶台上。

不多时,采荷叶的侍卫回来了。身上还滴着水渍,手里握着一把荷叶,竟是连茎都采了来,走过来递给涂菲媛:“够不够?”

“够了,有劳了。”涂菲媛接过来,点头道谢,然后开始准备起晚饭来。

家里只有一口锅,不能同时进行,涂菲媛想了想,便排好了顺序。先做孜然鸡块,这个做起来快,然后是炒黄豆芽,最后做别样的荷叶鸡。炒黄豆芽的时候,可以加水炖一下,在锅沿上贴了饼子,起出来香甜可口。

等这些都做好了,饼子也起出来盛在盘子里,涂菲媛便刷干净了锅,在锅底刷了一层猪板油,炒了葱蒜,加入几瓢水,然后将肚子里塞满调料,整只被新鲜荷叶包裹起来,用线缚紧的鸡搁入水中,加柴火煮了起来。

做好这些,天色已经晚了。

“阿俊呢?怎么没出来?”涂老头捡柴火回来已经一会儿了,在院子里跟李氏帮手,只见满院子都飘出来香气,往日最馋的阿俊却没出来,颇好奇地道。

涂菲媛也很好奇,臭小子最好吃的,怎么没出来?走到屋里,来到床前,看向躺在床上的人。看清之后,不由轻轻一笑,伸手推了推他:“阿俊?醒醒,该吃饭了。”

推了两下,没有反应,涂菲媛便微微提高声音:“你不肯起来,便不给你留饭了啊?”

阿俊仍然没有反应。躺在床上,睡得沉。

涂菲媛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又摸了摸他的额头、颈侧,只见温度正常,脉搏也没什么出奇,便当臭小子嗜睡,没再叫他,掩上门出去了。

“不等他,咱们先吃。”涂菲媛说道。

涂老头已经把桌子凳子搬出来,支在院子里,孜然鸡块、炒黄豆芽、饼子,也都摆在桌子上。家里只有四只凳子,却是正好。

“家里饭食稍见简陋,还请不要嫌弃。”涂老头等斐烈坐下后,呵呵一笑说道。

话音才落下,守在院子外头的一名侍卫说道:“我们大人,最不挑嘴的,给什么吃什么。别说这么香喷喷的饭食了,您就是拿窝头给他干吃,他也吃得香。”

斐烈抬起脸,看了他一眼。侍卫便不说话了,斐烈才拿起筷子,说道:“带兵打仗时,我连馊饭都吃过。这样的饭食,算是好的。”说着,拿起筷子,夹了只饼子到手里,张口咬了下去。

他吃相又快又猛,带着一股成年雄狮的迅猛,偏偏又不显粗鲁,竟是丝毫声音也没发出。咬着饼子,吃着菜,埋头吃得香。

坐在他对面的李氏,不由得看呆了,只觉得他长得真好,五官硬朗深邃,身材高大健硕,又不盛气凌人……脱口说道:“你成亲没有?”

一桌几人听了,都不由得怔了一下。涂菲媛捏紧了筷子,眼皮垂了下来,奶奶该不会要撮合她和斐烈吧?斐烈可是皇子,又是年少就封王的,再瞧瞧她如今的模样,问出这样的话,怎么听怎么有股自取其辱的味道。

桌子底下,涂老头已经一脚踩在李氏的脚背上,李氏疼得“哎哟”一声,扭头要问涂老头干什么踩他,便看见涂老头满眼不赞同,顿了顿,一时也有些尴尬起来:“呵呵,我就想着,小伙子生得这样俊,不知道娶了什么样的姑娘?”

“没有。”斐烈咽下口中的饼子,声音淡淡的:“有人给我批过命,二十五岁之前不得娶亲。”

李氏一听,眼睛不由得亮了:“哎呀……那你今年多大?”

“奶奶,你做什么问人家这些?”涂菲媛扯了扯李氏的衣裳。这样私人的事情,问一个才认识的人,是很失礼的。尤其斐烈还是皇子、王爷,李氏可真是吃了虎胆了,涂菲媛也是才见识到,奶奶居然这样有胆量?

涂老头也道:“就是的,不会讲话就别讲话,吃你的饭。”

“我就问问。”李氏小声嘟囔道。其实,声音一点儿都不小。

斐烈顿了顿,说道:“二十。”

“呀,真年轻!”李氏见他答了,眼睛一亮,又来了兴致,“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呀?能操持家务的?会做饭的?温柔体贴的?还是……”

“奶奶!”涂菲媛忍不住叫道,“您操心人家的事做什么?人家有爹有娘的,自有人家爹娘操心,就吃顿饭,瞧您说的什么?”

被小孙女儿训了,李氏不情不愿地住了口,再不敢说什么,端起碗开始吃饭。心里盘算起来,小孙女儿今年十三岁,五年后十八岁,若是才嫁人,未免岁数有些大了。但是,如果嫁得人是面前坐的这位小伙子,等五年却也值得。

涂菲媛不知道李氏心里还没放弃,竟打算起更多来,只对斐烈说道:“别见怪,我奶奶喜欢长得俊的小伙子,总喜欢逗人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斐烈点了点头,天色昏暗,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只看到他继续迅猛地吃着饭,似乎丝毫也没往心里去。

锅里煮的荷叶鸡,渐渐熟透了,浓郁的香味飘散出来,馋得外头站岗的侍卫们直道:“涂姑娘,你煮的也太香了?肉给我们大人吃,我们不抢,但是汤能不能分我们两口?”

说话的是方才打趣过斐烈的那名侍卫,是个性子开朗的,名字也好听,叫祁朗。经祁朗开了头,其他人也纷纷咽起口水,咕咚一声,咕咚又一声,落在安静的傍晚,竟是十分清晰。

涂菲媛便是一笑:“行。一人分半碗。”

话音落下,院子外头便扬起愉悦的口哨声。

涂菲媛将荷叶鸡盛出来,剪开外面缠的线,拨开荷叶,将鸡肉从中劈开,扒出肚子里填的调料,然后撕碎了,盛在碗里端上桌来。

“尝尝这个。”涂菲媛说道。

斐烈便把筷子伸过去,夹了一块,不由点头:“不错。”

“看我家媛媛,真是能干,做什么都好吃。”李氏吃了一口,不禁眉开眼笑,又夸赞起来:“我家媛媛还会挣钱呢,在镇上给人做账房伙计,还给人梳头,梳一回最少挣一两银子。我家媛媛年纪这么小,就这么会挣钱,等她长大了……”

“奶奶!”涂菲媛忍不住满脸黑线地打断她,想了想,揪着李氏的胳膊,走到较远的一角,趴在她的耳边说道:“奶奶,人家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家境好得不能再好,就算娶妻也不考虑咱们这样的,您就别操这份心了,好不好?”

李氏不同意地道:“能有多好?还是皇子不成?只要不是皇子,你就配得上。”

涂菲媛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本不想说,又怕李氏总是说这些惹人烦,便凑她耳边低低地道:“他就是!”

“扑哧!”李氏不由得笑起来,“哎哟,媛媛,你别总是哄奶奶,你当奶奶是傻的?他是皇子?那还被皇上派来给咱种地?”说完,抬手在涂菲媛的手臂上拍了一下,嗔道:“你三番四次不叫我提,莫非你还看不上人家不成?”

涂菲媛直是有些无力了,想了想,在心里暗道,对不起了斐烈,然后凑到李氏耳边说道:“奶奶,我就是看不上他,我嫌他年纪大!”

祖孙二人在院子一角“悄悄”聊天,自以为没有人听见,实际上除了涂老头之外,其余人全都听见了。他们是练武之人,又是上过战场的,本就五感敏锐,将二人的对话悉数收入耳中,斐烈吃饭的动作顿了顿,站岗的侍卫们齐齐僵住了身子。

“奶奶,我吃好了,我去三叔家一趟。”走回桌边,简单吃了些,涂菲媛便站起身来,走动灶边,揭开锅盖,端起一早留在锅里的一碗鸡腿肉,端起来往外走去。

斐烈本想站起身,想起涂菲媛的那句“我嫌他年纪大”,顿了顿,又放松下来,坐在凳子上,对方才插过两回话的祁朗说道:“祁朗,你送涂姑娘过去。”

涂菲媛本想拒绝,才几步路的工夫,能有什么事?然而,今日不同以往,她得罪狠了广玉公主,处境危险,却不能掉以轻心。便点了点头,对祁朗道了声谢,一路往前边走了。

走了一段,祁朗左右看了看,凑近两步说道:“涂姑娘,嫌我们王爷年纪大?”

涂菲媛的脚步一顿,全没料到,方才说的话竟被人听了去,一时尴尬不已。又一想,连祁朗都听见了,斐烈怎么可能没听见?想到这里,更加尴尬,说道:“你看,你问我这个,莫非你信了?”

“我当然不信的。”祁朗说道,语气更加好奇,“所以我才来问涂姑娘,是不是说真的?”

涂菲媛只得道:“我一个农家姑娘,有什么资格嫌弃王爷?我脑子进水啦?不过是我奶奶,总说些那样的话,叫人吃饭也吃不痛快,我为了断了她的念头,才那样说的。”

“我就说呢,怎么有人看不上我家王爷!”祁朗终于解开心中疑惑,爽朗笑了一声。

涂菲媛见他说话之时,口气不见丝毫轻鄙,不由得又赞了一声,斐烈当真会带人。想了想,又问道:“王爷方才说的,有人给他批命,二十五岁之前不得成亲,莫非是周监正给他批的?”

“这不是什么秘密了。”祁朗答道,“其实,原话不是这样,原话是王爷或许活不过二十五岁,京里许多人都知道。当时给王爷批命时,周监正还吐血了,他说是年纪轻,本不该给王爷这样命格贵重的人批命。”

涂菲媛想了想,说道;“所以,王爷就说,二十五岁之前不得娶亲?”

祁朗叹了口气:“我们王爷心善呀!”

斐烈不愿自己死了,留下妻儿伤心,便不提这回事。就连皇上和珍妃几次三番给他纳侧妃,他也都拒了。

“王爷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涂菲媛说道。

祁朗立即挺起胸脯:“那是当然!”

涂菲媛便没说话了。黑暗中,眉头是拧起来的。周监正给斐烈批过命,如果说是当时年轻,功力不够,才吐血的话,如今他年纪可不小了,给阿俊批命,竟然动静也不小,险些掌控不住。如此,阿俊的命格……

“婶子。”快走到涂大河家时,涂菲媛看见路边阴影里站了一个人,瞧着身形,似是胡氏,便开口叫道。

站在阴影里的人,闻言走出两步,尴尬地笑道:“呀,是涂姑娘啊,这是做什么去?”

一老早的,胡氏就看见涂菲媛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想起白家的事,心里打怵,立即躲到路边藏了起来,不敢跟涂菲媛搭话。

搁在从前,涂菲媛也不会跟她主动说话。原是这回她出了事,是胡氏头一个跑家里报信的。有眼力见的人,涂菲媛一向很喜欢,便主动叫了她一声,然后说道:“我到我三叔家去。”

“哦,去吧,你去吧。”胡氏的身影有些发抖,如今她看见涂菲媛,直跟见了煞神似的,半点儿不敢跟她说话,见涂菲媛有事要走,连忙说道。

涂菲媛没多说,抬脚往前走了。

“三叔,三婶。”进了门,涂菲媛便喊道。

声音才落,涂大河走了出来:“黑妞子过来了?”

“我家炖了鸡,我盛了半碗,来看玉儿姐姐。”涂菲媛说道。

涂大河拧起眉头,说道:“你家有客,好好招待人家,端过来做什么?”

涂菲媛笑道:“他们一时半会儿又不走,也不差这一顿,往后好好招待他们就是了。”说着,抬脚迈上台阶,往屋里去了,“玉儿姐姐歇下没?可吃了晚饭?”

“媛媛来啦?”刘氏掀开里间的帘子,“过来坐吧,你玉儿姐姐心里不痛快,吃不下饭呢,正好你陪她说说话。”

涂菲媛便把手里的鸡肉递给刘氏,说道:“三婶,这是用荷叶包着炖的鸡,吃着香,不腻口,你找了筷子,给玉儿姐姐尝尝。”

床上,涂玉儿恹恹地靠墙坐着,神色憔悴,勉强叫了一声:“媛媛,有好吃的,留给爷爷奶奶,不必端给我。”

“我们吃剩了才给你端过来的。”涂菲媛歪头说道。

涂玉儿愣了一下,终于是有些无奈,勉力抬起手指,点了点她:“什么时候这么俏皮了?”

只见大闺女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儿笑意,刘氏心里也是高兴,连忙出去拿筷子去了。

“我想通了呗,可不就心里开朗起来了?”涂菲媛说道,声音脆脆的,好似银铃儿被风吹响,令人不知不觉就听进去了,“姐姐,你看我长得这样丑,嫁都嫁不出去,人人嫌弃呢,我不也想通了?你长得漂亮,性情又温柔,这回栽了跟头,下回好好走路就是了,可别堵了郁气在心里。”

涂玉儿一听,泪水又涌了上来:“我,我……”

刘氏拿了筷子,才一进来,便见方才有些笑影儿的大闺女,竟哭了起来,赶忙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哭起来了?快别哭,好玉儿……”

“婶子,你叫她哭吧。”涂菲媛说道,“姐姐憋了一肚子委屈,不叫她哭出来,要憋病的。”

涂玉儿一听,更是耐不住,呜呜哭了起来,转过身子,埋到刘氏怀里:“娘,他怎么能那么对我……”

刘氏见她一哭,忍不住也哭了,抱着涂玉儿,捶着她的背:“你命苦哇,闺女!”

等两人哭了一会儿,涂菲媛才道:“婶子这话说得不对。玉儿姐姐不是命苦,是她命好。”

刘氏一听,不高兴了:“三丫头,你咋这样说话?”

涂家一共三个女孩儿,涂玉儿、涂珠儿、涂菲媛,最小的便是涂菲媛,故此刘氏叫她一声三丫头,也没错儿。

涂菲媛便道:“婶子,你这样想。如果那混账东西没有来,而是等到姐姐生了孩子,才闹起来,姐姐不是更苦?若是个男孩儿,郑家必定会要的,只把姐姐撵出来。如果是个女孩儿,郑家必定不要,将姐姐与她一起撵出来,姐姐苦,孩子更苦。”

“不论哪一种,都比现在苦得多。所以我说,咱们往好处想,是姐姐有福气,上天怜悯,趁着孩子月份不大,才出了这事。孩子掉了,也不至于太心疼。”涂菲媛说道,“至于姐姐伤了身,或许不孕,却不必太担心。姐姐年轻,才十九岁,好好养着就没事。”

刘氏的眼泪渐渐住了,只是眉眼间仍旧气不过:“怎么就我闺女这么命苦?人家都没这些事?”

“有我命苦?”涂菲媛挤了挤眼,凑到涂玉儿身前说道,“姐姐,你看我,没爹没娘,又生成这般模样,连男人都找不到呢,你总不能比我还命苦?”

涂玉儿看着她促狭的模样,忍不住破涕为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说道:“媛媛心眼好,又聪明,福气在后头呢。”说到这里,又捏了捏涂菲媛的脸,“你这小脸儿,皮怎么这么细?吃什么养的?”

“吃肉!”涂菲媛说道,扭头对刘氏使了个眼色,然后对涂玉儿说道:“姐姐也吃肉,吃得好了,身体就好,皮肤也好。”

刘氏趁机拿起筷子,夹了块鸡肉,喂到涂玉儿的嘴边:“尝尝,用荷叶包着煮的呢,听都没听过。”

涂玉儿擦了擦眼泪,尝了一口,不由得点头:“真是好吃。”

“姐姐喜欢?一会儿我把法子交给三婶,叫三婶再给你煮。”涂菲媛说道。

又说了一会儿话,见涂玉儿眉间郁气散了些许,能吃得下饭了,便站起身来:“姐姐吃着,我回去了,就是来给三叔三婶说一声,我没事了,不必担心。”

“不再坐会儿?”刘氏留道。

“不了。”涂菲媛说道,又弯下腰,对涂玉儿道:“姐姐,你好好养身体,养好了到我家去玩。”

又闲话两句,便离去了。

回去的路上,涂菲媛问祁朗:“你们都多大年纪?家是哪里的?可娶妻没有?”

祁朗狐疑地道:“涂姑娘问这个做什么?”禁不住有些怀疑,他护送的人,真的是涂菲媛,不是李氏?仔细看过去。

“就随便聊聊。”涂菲媛说道,“我看你们都长得十分英俊,就是不知道家境怎么样,娶得什么样的媳妇?”

祁朗退了半步,打量起涂菲媛来:“涂姑娘,你这番话,跟方才老人家问我们王爷的,可是如出一辙?”

他不傻,也知道面前的这个姑娘不傻。这可是大闹公主府,却全身而退的人,更是被朝中许多大人物人做孙女儿、干女儿的人,就连王爷都被派来保护她了,岂会平白问出这些来?必有蹊跷。

涂菲媛笑道:“我最喜欢你们这样性子朴实,又有男子气概的汉子……”

------题外话------

媛媛明天要上班……大家猜猜,媛媛乘坐什么交通工具?(奸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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