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
“呼哧——!”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公路旁响起。
白马探一身刮痕和草屑的出现在公路上。
终于,还是让他找到下山的路了!
身后好像又响起了哨音?
双手撑在膝盖上,回头看去,身后的树林好像一只张大了嘴的勐兽一样静等着猎物上门。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白马伸手去擦额头的汗水。
刚刚抬手,就看到自己手上的深色,哪怕今晚的月光不是很足,但深知这些‘深色物体’是什么的他,像见了鬼一样的甩开自己的手。
眼底涌现嫌恶。
戴在手上的表在此刻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一人站在无车无路牌的公路上。
月亮一半露出一半被云层遮挡。
天上的乌云好像越来越重了。
这给原本就黑的天,蒙上了一层黑布不说,还泼洒了一瓶黑墨。
把手表摘下来。
手腕上有一圈已经干涸的血迹,白马连忙用另一只手去抓,还特别嫌弃的把手里的表丢掉。
抓掉手腕上的血迹,白马茫然失措的站在公路中央,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的手机早在树林里被信号定位追捕的时候,就丢掉了。
现在,他跑到这里……这个不认识的地方,没有手机,他也联系不到警察和父亲……
“滴滴——!”
远处有车灯照来。
一辆出租车神奇般的出现在公路尽头。
由于公路上没有其他车辆,是以这辆出租车开的很快,白马站在路中间发呆的模样,很快闯进出租车司机的眼里。
“滴——!!”
疯狂按喇叭的司机紧急刹车。
出租车险之又险的停在白马身前。
司机气急败坏的探出头来,“你不要命了!”
白马无神麻木的双眼有了一丝亮光,他看着和蔼的中年司机,缓缓开口,“快……报警……”
报警吗?
他失手杀了两个人……也应该受到制裁吧?
……不管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把树林里的那些疯子,统统抓住!
司机看到白马身上的血迹,原本气势汹汹的表情萎了下去,他手忙脚乱的缩回驾驶座狂按喇叭。
一副快点让开,我要开车走人的架势。
白马往前迈了一步,双手靠着引擎盖上,双眼直视着司机,“报警……快报警……”
“好,好,我报警,你,你别过来!”司机被吓得不轻。
拿出手机低头就按了两下,开始打电话。
电话好像很快就接通了,司机语速略快的说,“喂,我要报警,我这边遇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对!没错,他身上都是血!”
“我们在……”
报了地址,司机总算从害怕的情绪中缓过神来了。
看着背靠引擎盖,躺下的白马探,他试探的问了问,“那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得到回应。
司机也不继续刨根问底,他又把车窗往下调了一些,伸出头去看着白马,“喂,那个……你要不要上车?”
……
“我只能把你送到警察说的地方啊!”
司机战战兢兢的开车,白马探自上车以后,就一直坐在车后座靠着靠背沉默不语。
他就这么盯着司机的驾驶座看。
把人司机看的浑身发麻,头皮紧绷,都没有收回视线。
最后,实在绷不住的司机再一次确认,“我把你带到警察说的地方就走,可以吗?”
“我只开到指定地点,你要想清楚!”
“警察就在前面!”
“七次。”一直沉默的白马探动了动嘴唇,吐出两个字。
“什么?”司机心惊胆战。
“自我上车之后,你一共说了七次警察。”
“那,那有什么吗?”司机紧张的手心都是汗。
“没什么……”白马探终于收回了视线,他把麻木的眼神投向窗外,耳边已经隐隐约约有警笛声了。
是……警察要到了么?
——
“到哪了?”尹裕安坐在楼梯上问。
波本和康帝的声音一前一后在耳麦里响起,“目的地附近。”
“好,把警察带过去之后,自行脱身。”说完,尹裕安笑了一下,轻手轻脚的上楼,出了地下室,悄悄的回到自己的卧室,爬上床。
安静的躺在床上,接下来的事……尹裕安只需要听就好了。
而波本在接到尹裕安最新的指令后,有那么一丝的疑惑。
他的任务……只是这样而已了?
这和他的预想好像有一些差别?
踩下油门,渐渐加速的他同样也听到了另一边传来的警笛声。
同样听到的,还有……司陶特。
他之所以会听到,完全是因为最后尹裕安给他指定的狙击地点,就在附近的缘故。
这一次的行动,司陶特接到的命令就是转述指令,交代小田切敏也执行任务。
在必要时刻,狙杀指定目标。
这种行动在组织里并不少见。
找准狙击点,狙杀,然后撤离。
这一直都是组织惯用的套路。
今晚接到指令的他,也理所当然的认为,他的任务应该和往常的组织行动不会有差别。
是以,安心在指定狙击点待命的他,听到耳边呼啸而来的警笛声时,心底涌现的只有一句话:
组织已经完全控制了日本警察吗?
今晚……竟然能出动这么多人?
狙击枪的瞄准镜扫了一眼远方而来的车,波本的金发出现在瞄准镜下。
“波本啊……”缓缓移开枪口,继续瞄准白马探的司陶特丝毫没有察觉有哪里不对劲。
通过狙击枪瞄准镜看见目标下了出租车之后,司陶特慢慢降低呼吸的频率。
因为……他要开抢了!
“砰!”一声闷响。
开枪擦出的火花在黑夜里一闪而过。
大脑中枪的白马刚刚抬起手对着警车挥舞,下一刻,眼底失去神采的他跪倒在地!
什么!
波本童孔迅速缩成一点。
前方跪倒在地的人,就是他最不想看见的人!
“刹——吱——!”汽车轮胎打滑的声音。
康帝的车突然从一旁冒了出来,狠狠地撞在白马探的尸体上!
下一刻,康帝所开的汽车车灯闪了两下,随即彻底熄灭。
勐打方向盘玩漂移的康帝一脚刹车,和波本车头并肩,毫不在意车身上暗红色的血迹,将车窗摇下的康帝伸出手对波本打了个手势,并吹了声口哨:
“灯坏了,一起走?”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