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中间是如何度过的,等将手中的尸体放下的那一刻,阳木才发觉到了已经目的地,来到了地下尸库第3层。
然后这时候才注意到地下尸库三层的样子,距离修建完好可以说还差得远,目前还只是一个原始的粗胚,全是裸露的水泥,这算是什么尸库?
阳木想不明白将尸体上面转移到这下面放在这里有着什么意义?
白白的折腾了一番。
老实说这还不如在上面。
‘田越’对此的解释是,暂时先放在这,尸体最终是要放在2楼的,现在因为2层满了,等会儿就上去。
要是如此直接就放在第1层不是更好,哪怕是暂时放在那里也行,非要费一番功夫挪到这么一个更差的更加不合格的地方来,实在是不正常。
‘田越’也知道这解释不通,没有回答,只说是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了,阳木这会儿可以走了。
阳木看着他,语气不是很客气的说道,“走?我现在还能走吗?
“你说的这个走是指离开这个世界吗?那我可走不了,也不敢走。”
‘田越’表示震惊,表示不解。
阳木冷笑了一声,“尸体是不是有问题?是不是尸体里面已经空了?心肝脾肺肾眼睛什么的已经没有了。
“你们这个医院,是不是还做着人体碎片化共享买卖的勾当?”
看着‘田越’表演出来的仿佛面对什么无关大碍的误解而松了一口气的否认。
阳木继续的说着,结合着之前的经历以及猜测,将一切吐了出来。
“之前我将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当时有着检查,除了怀孕之外身体没有什么大的毛病,没有什么致死的病症,但就这么短的时间,莫名其妙的人就死了,没有一个具体说法。
“这人的死因肯定有着问题。
“之前尸体在上面尸库中存放的时候,与正常尸体是分开的,同时还有着严密的封锁,说明尸体本身是有问题的。
“一直不让人看尸体,则说明尸体身上的问题非常明显,一眼就能够看出来有着什么不对。
“又不是什么皮肤病,什么问题能够一眼就看出来?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缺失…完整的东西如果少一块,少两块,肯定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
“我开出租车的时候,曾经听人说过,现在法律已经规定,已经开始不允许拿死刑犯的身体组织碎片捐赠给身体有缺陷的人。
“说这件事的人认为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这当然是好的事情。
“但同样也有着问题,它并没有解决那些对于身体碎片有着刚性需求的人的需求。
“不是说这些需求是必须要解决,而是说这需求是必然存在的,是没有办法通过规定来消除的,法律限制死刑犯,那些死刑犯本来是满足一些需求的,现在没有了,那么必然就会造成一部分缺口。
“如果是穷人,那无非就是一句生死由命,但有着这般需求的人可是随机不分贫贱的,同时还有着富人,还有着有权势的人,这些人的需求会形成一个畸形的市场。
“有买卖就有着杀害。
“就好像狩猎珍稀动物一样。
“事实也确实如此,那人在说完法律禁止之后,又说有的黑市已经对于一些器官炒上了很高的价。
“有的地方已经有了相关的犯罪组织集团,有了工业园区,他们开始对那些落单者,或者对那些外国人,一个人跑来旅游的人进行袭击。
“直接放倒取心肝脾肺肾。
“听说甚至是一些医院,一些医生也有着牵扯,会帮忙开刀。
“已经形成了一个由生命与金钱所组成的产业链。
“死者作为没有任何来历的,不知道任何身份,没有任何根底的,没有任何社会关系的社会边缘群体,且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再也没有比这更合适的目标了,可以说这是最好的猎物,属于是送上门来的祭品,
“你们清楚的知道她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任何追究。
“你们当然不会放过。”
阳木冷冷的说道。
“至于为什么要找我,将我牵扯进来,这可能是因为我是唯一知道尸体最后下落的人,我作为唯一的知情者,作为将那两个人送来就医的人,属于是这条线上的一个雷。
“因为我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或者说你们是能够得到这样的一个信息,你们看来可能是这样——能在半路上将那两个受伤的人捡起送来,送到医院来,就意味着非常大的可能对病人的后续结果进行关注,这相关的事情就有可能暴露。
“为了保险起见,必须要将这颗雷给拆了,必须要将我也哄骗上了贼船,解决我可能会带来的问题。
“于是就有了开始签字的事情。
“从这也能看出你们早就已经心怀不轨,因为正常人肯定不会理会你们所提出的这个要求,对此进行签字,非亲非故的凭什么要管这些事。
“除非是你们提前便通过手段偷偷的进行干涉。
“就是我之前送人来医院之后所遭受到的那种幻觉侵袭,现在想来可能你们这会儿就开始了算计,应该是通过什么药物什么致幻类的蘑菇。
“在我经历了这次幻觉,回去一直是恐惧难以去除,甚至都陷入到神经衰弱之中,这应该也是你们所为。
“你们通过这种方法,折磨我的精神,让我一直处于负面的不正常的状态,等到我的精神被折磨到某个极限,这才忽然打电话让我去签字。
“如此通过与恐惧相关的这种回忆让我主动作出不符合情理但是却符合你们意愿的选择。
“之后便是图穷匕见,提出捐赠身体这种更进一步的不合规不合情不合理的不体面的事。
“我要是对此不同意,不签字,那就意味着与死者就再也没有了关系,之后也就没有理由再去调查。
“而要是我一签字,一捐赠,你们便能抹去一切痕迹,同时我也就成了共犯,到时候就怎么也说不清楚,我把人送到医院来,然后将人给捐赠了,谁会相信这不关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