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泰来,你是骗我的,我不相信!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这件事的存zài?”
菲利克斯激动的上前抓住他的手腕,无法想象这种可以称得上泯灭天良的事,是亚力克最爱戴的父亲、他曾经所崇敬的莱因哈特皇帝所做的。然而钟泰来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越来越痛苦,好像那幕惨剧就在他的眼前发生,他没有办法去怀疑那是胡乱编造。
“你要证据是吗?”
钟泰来沉默了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已经发黄的旧照片,举到他面前,那只手正在不停的颤抖。
“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叫凯伦,是我的未婚妻,她就是当年威斯塔朗特事件的受害者之一。你瞧,她有多漂亮、多纯朴,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农村姑娘,她不是军人啊。我曾经答yīng
过她,等和我父亲在阿姆西里的事务处理完毕之后,就会去接她到我的家乡,带她去看美丽的雪山。但当我再回威斯塔朗特去找她的时候,却连她的尸体都找不到,她也在那个可怕的日子里和她的同伴们一起灰飞烟灭了,你知dào
吗?知dào
吗?”
菲利克斯猛然怔住了,难怪那时候钟泰来那么想要置他于死地,是因为对帝国和莱因哈特皇帝的仇恨吗?他更无法想象,他所幸福生活、健康成长的美好国度是建立在那么多无辜人民的牺牲之上。这一切为什么全都变了?为什么所有的正义都变成了罪恶?他的头脑里顿时涌上一种快要将他压垮的痛感。
钟泰来收起凯伦的照片,拿起手帕轻轻擦去眼角的泪迹。“现在你该相信了?罗严克拉姆帝国就是这样一个国家,把邪恶说成是正义,把双手沾满老百姓血腥的莱因哈特说成是奥丁神的代言人。我的未婚妻死于威斯塔朗特事件,我没有把这件事告sù
过任何人,却告sù
了你这个帝国元帅的儿子,因为你的遭遇也不比我好过。你的父亲罗严塔尔元帅被小人陷害,莱因哈特宁愿相信小人,也不愿相信曾经跟他并肩作战、为他效过犬马之劳的大将,更是让你的养父米达麦亚去和他最好的朋友战斗。其实,以米达麦亚当时的身份地位,他完全有权拒绝皇帝的要求,可最终他还是走上了战场,让好友死在了他的手上。更过分的是,米达麦亚和莱因哈特竟然还让你和亚历山大做上了好朋友,不是怕你今后替父报仇、给你洗脑的手段又是什么?年轻人,你敢说你知dào
了威斯塔朗特事件之后,你心里真的没有一丁点的愤nù
和怨恨?”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菲利克斯痛苦的抱着头,浑身颤抖着,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那股隐藏许久的怨气,在歇斯底里中完全发泄了出来。
钟泰来上前抓住他的双肩,在他耳边放低声音说:“你很不甘心对不对?你被帝国耍弄了二十几年,现在帝国的真面目被揭开了,任谁都咽不下这口气。菲利克斯,那样的国家从一开始就不值得你这样的人才为它效劳,你很想向他们报复,但是你现在缺少的就是军队,不是吗?我和你有着共同的敌人,如果你愿意,我真的非常欢迎你加入巴拉特舰队。这样,你既可以和杨元帅在一起,也可以有足够的兵力去报仇,你是不是可以考lǜ
一下呢?”
“钟泰来,你不是在故yì
挑拨吧?”
菲利克斯听到这话,猛然警觉起来。
“怎么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说的是真话?可见帝国的人已经把你完全洗脑了!还是你怀疑,我还要利用杨元帅来欺骗你?哼,你大概根本不知dào
朗马提饭店恐怖事件之后,杨元帅回到海尼森发生了什么事。她被李德和哈里斯秘密逮捕,软禁在一间屋子里,每天都要接受莫名其妙的审讯,受尽了精神折磨。可是那时候你在哪里?你有去想办法救她吗?最后救她出来的人是我,是我!你若是不相信,尽管去找杨元帅问个清楚,像她那样热爱历史的人,她一定知dào
威斯塔朗特事件!”
“我不要听你的话,我不要听!”
菲利克斯疯狂的摇着头,像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他打开房间的门,朝着外面飞奔而去。
“你可以躲避一切,但我知dào
,我说的这些话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你的内心深处,用什么方式都无法将它抹煞掉。你现在不肯跟我合zuò
,早已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主动来找我,要我帮你报仇的。我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不管它来得快还是慢,总之都是银河帝国的末日。”
钟泰来斜靠在门口,视线长久的停留在菲利克斯刚刚跑下的那一排楼梯,终于,那张脸上再次浮现出了平日里的微笑。
“凯伦,给你报仇的日子终于不远了。你在天堂能看到阿姆西里的大雪山吗?那种白色太白了,必须要用血的颜色来装饰,才算得上真zhèng
的美丽……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你不要怨我狠心,谁让你先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你欠我的血债,我钟泰来别无选择,你罗严克拉姆家族世世代代都还不清这笔孽债。而头一个要为此付出代价的,就是你的宝贝儿子亚历山大,我会亲手把他送下地狱,你们父子俩就等着在那个世界团聚吧!”
“提督,我回来了。”
诺薇卡坐在办公室里,在推门和佐霞的喊声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认为佐霞会在这时回来,大概是调查安东尼的事有了一点眉目,可是佐霞的神情却很快让她看出了遗憾。
“佐霞,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关上办公室的门,低声向副官询问。
佐霞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说:“真的很抱歉,这几天我和我的手下们几乎把整个海尼森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一个叫安东尼。沙穆艾尔。瓦列的人。后来我上了边境,询问彻查了三处宇宙港所有出入境人口的记录,还是没有这个人的下落。提督你想想,这件事是不是有些蹊跷呢?”
诺薇卡重新坐下,右手支着腮沉思了一会儿。“听你这么说,我也感到这件事大有古怪。这个安东尼是和菲利克斯并肩作战过的人,也曾是他的学长,菲利克斯绝对不可能认错人。我们海尼森的寻人系统虽然不如帝国那样完善,但毕竟也含有高科技的成份,要找这样一个人,应该不是很困难才对,但是怎么会在境内的市民中都找不到他呢?另一种情况,就是假设他已经离开了海尼森,但这种情况如果要成立,必须借助的东西就是交通工具,宇宙港是出境必经之地。”
“有没有可能是他找人替他偷渡出境了呢?”
“不可能。偷渡成功的情况在海尼森已经十多年都没有过了,先不论安东尼在这儿人生地不熟,即使他真的偷渡出了海尼森的境地,也一定会在流卡斯或塔那特斯被截获。巴拉特宇宙船所经之处设着重重关卡,偷渡的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他既然会从帝国来到海尼森,还那么怨恨菲利克斯,菲利克斯没死,他绝对不会寻死。我认为只要菲利克斯还在海尼森,这个安东尼也一定还躲在海尼森的某个地方,等待下一次机会去对他不利。”
听了诺薇卡的话,佐霞摸了摸头,似乎也开始赞同。
“提督说得有道理。可我始终无法想通的是,安东尼的身份是帝国流亡者,这部分人在海尼森的人数很有限,这样范围已经缩得非常小了,但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们都无法找到他。难道他还会变身术,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不成?这也太离奇了吧?就算他整了容,我们也可以利用高科技的手段,把他找出来吧。”
“我看他不是去整容,更不会什么变身术。”
诺薇卡似乎突然被佐霞的话提醒,想到了什么。
“佐霞,连你也查不到他的踪迹,我看他一定是被人有意掩护着,藏到了所谓的密室。”
“密室?”
佐霞吃了一惊。
诺薇卡解释说:“我所说的密室不是真zhèng
意义上的房间,它也可能是组织。照你那天遇到菲利克斯的时候,菲利克斯告sù
过你,安东尼虽然很恨他,却也没理由跟着他到海尼森来下手。那么,安东尼是被帝国驱逐出境的推断也就能说得过去,我不知dào
我现在的担忧到底是我太多虑还是如何,我觉得现在的海尼森虽然很平静,但却平静得有点诡异。”
佐霞看到诺薇卡严肃的表情,心中猛然一震。虽然她知dào
猜测没有多少逻辑根据,但诺薇卡的直觉她却一直都很相信,从前发生过什么事,诺薇卡的直觉似乎都有“先知”的效果。但是,她打从心底要让自己相信,诺薇卡这次的判断是错误的,一定是菲利克斯的事让她受到了影响,才会胡思乱想。
诺薇卡却似乎看出了佐霞的心思:“你一定在想,因为菲利克斯的事,我大受打击,思维可能会不清楚。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件事我知dào
该怎么处理,所以你先回去休息吧,以后调查安东尼的事,由我亲自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