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我回到莲仙寨,寨子却封闭了起来。钱氏五老控制着寨子,寨子的年轻一代,都被各种理由派遣了出去,在别处安家落户。
莲仙寨地方偏僻,有如此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到最后他们还有阵法将寨子笼罩了起来,我觉得情况不太对,便暗中监视了起来。
我自小由凌波小姐收养,小姐虽不明说她是何门何派的,但她传我的道法精妙,与姑爷的巫蛊法门相比,那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我随着他们修行了几年,他们的手段、习惯我也大致了解。
他们失踪后,我也从未有一日断过修行,回莲仙寨时也算是小有成就。
我研究了莲仙寨阵法多日,竟发现那阵法极有可能是姑爷的手趣÷阁。”
“嗯?”
“然后,在一个月圆之夜,莲仙寨人穿上了黑袍,诡异地候在钱氏祖祠之外。我潜入其中,发现钱氏祖祠中有一地道,随着地道走入,大概是莲仙寨后山山腹的位置。
山腹中有十二面刻着古老文字的石碑围着一个莲池,莲池中间有座祭台,小姐如睡着一样躺在祭台中央。
在我准备唤醒小姐时,一个漆黑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嘶哑的声音问着我‘你把淮儿带哪去了?’
那是姑爷的声音,而等他脱下黑袍上的帽子,一张苍老的不成样子的脸显现在我面前。
我哭着问‘姑爷怎么了,小姐又是怎么回事?’
他却只是愤怒地挥了挥衣袖,从地道中出来的钱氏五老便将我抓了起来,锁在山腹之中,只能看着小姐。
从那之后,我被锁在那里,陪着活死人一般的小姐。
姑爷每隔几日便会来看小姐一次,每次来的时候心情总会很好。
我修炼不懂的地方他会指点我,有时他也会跟我讲淮少爷的事,还借我的名义给淮少爷写过信。他是在乎淮少爷的,可是他却从未有去见淮少爷,或者接淮少爷回家的打算。
而我问他小姐的事时,他也从来是只字不提。并且每次在他看过小姐之后,总会莫名生气,然后大怒离去。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年,本就身体有问题的姑爷,一日不如一日了。
最后他将我放出了莲仙寨,让我去找淮少爷,并让我发誓永生不再踏入莲仙寨半步。
我越发觉得诡异,而那时淮少爷也在太学中有些身份,我便想着去玉京找少爷,让他帮忙解读那山腹石碑的古文。
我有直觉,小姐和姑爷之间发生的事情,多半与之相关。
没想到的是,在半路上钱氏五老将我围截,我双拳难敌四手,被他们捉住,然后被关在莲仙寨中古井里,直到前几日。”
“钱氏五老会不会是你家姑爷反悔了,前去捉你的?”
“应该不是,姑爷样子虽老,可是巫蛊术士可是越老术法越是诡异。以我当时的法力与姑爷的差距,姑爷不用亲自动手,弄些蛊虫便能让我屈服。”
“那钱氏五老何故捉你?”
“或许莲仙寨中的某些秘密不想让别人知道吧!姑爷修巫蛊之术,寿命本来就短。钱氏五老天赋不高、法力也马马虎虎,唯一可取之处是修炼了秘法,能心意相通。可能是担心姑爷死后,他们自己守不住寨子里的秘密。”
“哈哈,道友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好奇这寨中的秘密了。”
“那小道长便随我走一趟呗,到时我只需救活小姐,其他东西都给你和那淮儿的小徒弟。”
“那先找温夫子商量后,我再做决定罢!”
···
月圆之夜,莲仙寨
寨子外的山坡之上,树木阴影之中,三道身影俯视下方。
“寨子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你们确定他们今晚有祭祀?”
“不会错的,我在寨中井里待了那么多年,每月都会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不管刮风还是下雨,再恶劣的天气他们都会准时祭祀。”
“子时之前。”温夫子补充道。
三人不再言语,静静等待。
终于,在月光照耀下,一个个身披黑袍的人,从山中出来。
人人都一手提着小罐子,一手举着蜡烛,缓缓走入祖祠之中。
“这么多人,直接硬闯进去?”
“不用,他们只是凡人罢了,这几日我研制了一些迷香,足以把他们迷晕。”清涟在上风口,以灵力催动迷香,一股烟气随着夜风飞散,化至无形无味,蔓延整个莲仙寨。
片刻之后,莲仙寨众人宛若梦游一般,原地踏步。
“……好神奇。”吕温叹道。
“可以了,现在该温夫子你了。”清涟提醒道。
“嗯!”
温璞应声,整了整衣冠,走到莲仙寨寨门前。
“有人在吗?过路之人讨口水喝!”温璞轻声说道。
“啊!这…?”吕温不解。
“莲仙寨祭祀时,十二绝神碑会只护住后山山腹。寨子由至清留下的那本大儒手书守护,大儒手书上残留着至清所守的‘礼’和‘规矩’,若入寨之人有所违背,会被上面的大儒之力驱逐出去。”
“哦哦,温夫子是钱大儒的弟子,了解钱大儒的规矩,所以这是通过假装守‘规矩’来欺骗‘规矩’?呃,温夫子这算不算欺师啊?”
“至清叫我姨呢,他姨让他徒弟做点事,怎么算欺师!!小道士别贫了,小璞叫我们了。”
“唉,慢点,等等我。”
钱氏祖祠门口,三人汇合。
“大儒手书处理好了?”清涟问道。
“幸不辱命!”温璞露出袖子里的一个小布包,布包上贴着封条,上写“禁言”二字。
“那现在我们进地道?”
“等等,这些莲仙寨人好像不对劲!”
“中了我的迷香,当然不对劲了!”
“我是说他们的身体状态…算了,不说了,你们自己把他们袍子掀开看看!”
“嗯?!”温璞和清涟虽有些懵,但是也清楚吕温医术不低,他说别人身体有状况,肯定不是一般的情况。
他们二人随意放倒了一个寨民,掀开袍子上的兜帽。
“这…怎么会这样?”
温璞有些惊骇,站起身,又掀开了几个寨民的兜帽。
“这也是!这也是!……怎么会这样?莲仙寨不是长寿村么,说好的养生有术,童颜鹤发似神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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