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们呢?!
她突然哭了出来。
整个人蜷缩在那狭小的笼子当中,她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就在看着妈妈被虐杀的那一刻就已经流干了,可是这一次她还是难以遏制自己心里面那动荡的情绪。
就像当你习惯了暗无天日,就像你以为阳光永远无法射进这阴森的地下时,却突然有人向你伸出了援手……
“别哭了,我们都要学会坚强,因为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活下去的不是吗?”
林恩将她那瘦骨嶙峋的身体从笼子当中抱了出来。
她是那么瘦弱。
甚至根本无法想象像她这样的孩子在这里到底被关了多久,她的喉咙已经哑了,她的眼睛也都已经快要看不到光明。
林恩拿出自己的袍子裹住了她的身体。
手指缓缓地抵住了她的喉咙。
“没事的,你很快就能够说话了,可能会有些疼,但稍微忍耐一下,很快就会好的。”
他的手指微微地蔓延出了一根根细若头发丝的触须,慢慢地破开她脖颈上的皮肉,探入了她的嗓子当中,做了一些微微的调整。
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
很快。
林恩收回了自己的手指,柔和道:
“试一下,你可以说话了。”
那个哭泣的女孩张了张嘴,伴随着喉咙的蠕动,竟是真的发出了她已经很长的时间都没有听到的自己的音调。
她颤抖地抬起头,望向了这个被她视为恶魔的男人。
“你……你不杀我们……”
林恩哈哈大笑了一声,随即把她放在了地上,自己也盘膝坐了下来,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一根烟,但随即顿了顿,并没有点上。
他夹着烟,柔和道:
“我是黑龙江人,也就比你大个八九岁吧,刚刚成年不久,我的故乡其实和这里非常的相似,所以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真的是有把我震惊到,我打开地图一看,真的就连我们国家的版图和国旗都一样,我还在想现实当中怎么可能还会存在这么一个相似的世界。”
“所以我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后来我还专门地回去了一趟,我听到我们那里的口音我自己都笑了,你知道我们那里的口音吗?我们那嘎达啊,老牛逼了,老东北啊,当然是民风淳朴!”
听着他那奇怪的口音,那个女孩好奇地张大了嘴巴,道:
“有……有熟悉……电视上……有转手绢的老爷爷……爸爸以前去过那里……工作……”
林恩立刻瞪大了眼睛,从怀里摸出了两瓶恢复药剂,递到了她手里一瓶,和她碰了一下,道:
“这么巧!那不我们半个东北人吗?!那我有空我不得和你爸干一个?!”
“我爸死了……”
“那我下去和他干一个!”
“……”
左左一拍他的额头,这特么什么可恶的地狱笑话。
这个家伙啊!
但是她也真的能够看的出来,林恩他是在真的帮助这些苦命的孩子,他在努力地给予他们亲切,让他们不再把自己当做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鬼,而是一个一个真正的和他们们一样的活生生的人。
因为孩子啊,永远都会对他们熟悉的事物心怀亲切。
他真的……真的很温柔……
“好喝吧!”
林恩认真地端着那瓶恢复药剂,咕嘟咕嘟灌了几口,道:
“啤酒味,一点都不苦,都可以就着撸串了!你不尝一尝?”
“爸爸说……小孩不能喝酒……”
“但你爸不是没了吗?”
“……”
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手里捧着那瓶啤酒味的药剂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
左左是再也忍不住地(╬ ̄皿 ̄)地一把就抓住了他的领子,道:
“阿喂!凑脑袋你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啊?!你说的这种话我我都忍不住想揍你一顿了啊!笨蛋!”
“我这不是安慰她么……”
“哪有你这么安慰的呀!!”
那个女孩僵硬地望着他们两个的对话,手里喝了半瓶的药剂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会……会说话的左手……”
左左一懵。
然后几乎是在一瞬间,林恩啊哈哈地大笑了出来,一把抓起左手的手腕,刷地一声套上了一个手套,把她一把就镇压在了地上,乐道:
“是腹语!腹语啦!你也是知道的,向我这种不小心下了地狱的人,难免肯定是会很孤单,而周围又没有几个能够交流的对象,那肯定要找点乐子才是,没办法就只能自己和自己说话了,啊哈哈哈哈哈!”
“要不我给你表演一个!”
说着,林恩一把抓起懵懵的左手的手腕,就像滑稽的皮影戏一样,用五根手指做出了各种让人捧腹的动作。
“我叫左左——是一只无忧无虑的萝莉——我每天都要007地为脑袋卖力地工作——不仅要喂他吃饭——上厕所都必须要我扶——”
林恩发出了蜡趣÷阁小新一样的闷闷的声音。
再配合他控制着的懵懵的左手滑稽的动作,让那个女孩几乎是忍不住地破涕为笑,用力地抹了抹自己的眼眶。
“哪里有这样说话的呀……”
【叮!小萝莉对你的态度由“害怕”转变为了“亲切-”您获得了200点基础经验!】
林恩笑嘻嘻地伸出手,用力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道:
“所以现在不觉得我是可怕的怪物了吧,你爸爸是你我的半个老乡,那你就是我半个的半个的小老乡!大哥哥会保护你们的!来,做个鬼脸!”
林恩(๑Ő௰Ő๑)——
那个女孩顿时更逗的乐了。
【叮!琳琳对你的好感度+5】
【叮!琳琳对你的好感度+10】
伴随着耳边的提示,林恩笑眼地站了起来,然后一把将自己的高脚帽扣在了她的脑袋上,道:
“所以,我们都要坚强起来啊!不管我们受了多大的苦,只要我们能够活下来那一切就是有希望的,琳琳,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她捂着那个扣在她脑袋上的大大的帽子。
当她怔怔地摘下来的时候。
面前已经是不见了那个大哥哥的身影,她张了张嘴,转过头四处地寻找时,却看到他已经是在另外一边,柔和而认真地搀扶着一个伤痕累累的笼子中的人,为他们治疗起了身上腐烂的伤口。
远远地已经听不到他的话,但是依然能够看到他那关切和阳光的表情,看到他真的就像是普通的少年一样帮助着每一个人。
明明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鬼……
却仿佛就像是一道阳光一样,温柔地照耀着每一个黑暗中的受难的人。
就仿佛他的身上与身俱来地有一种亲和力,可以帮人抚平创伤,帮人赶走阴霾……
她怔怔地望着。
而再低下头时,看到了手臂上那累累的伤痕,正在一点一点地褪去它原来的疤痕,露出那稚嫩的皮肤。
破碎的药剂微微地闪动着微光。
她突然用力地抱紧了怀里的高脚帽,努力地不让自己流出泪来。
“救我的不是天使,是来自地狱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