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于咬咬银牙忍下心中戾气，“奴婢知道错了，云姨娘，请您原谅小于吧”。云华看着她这副可怜模样心里更加凉了，她真的知错了吗，她一点也不信。她将自己打成这副模样难道不是变相威胁，而且还会让她落下一个苛待的名声。

“我问你，之前致使老太太病重的致幻药是不是你下的”，她始终在意这个，如果真的是她做的，那她死不足惜。毒害主子的下人被判死刑也不为过。

小于一愣似乎很惊讶，随后连忙否决。“不是，不是我，云姨娘你相信奴婢，奴婢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

“那在衣服里发现的药包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发现了交给高竹的？”，

“是我发现的，当时领了衣裳正要洗，在盆里发现，可是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原本想偷偷把药扔掉，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这是在姨娘的衣裳里发现的，但没想到高大哥来了”。

洗衣房一向都是有婢女收集主子的衣裳统一拿回去浆洗，而碰过这些衣裳的婢女也很多，一一细查很麻烦，就算有人动了手脚事后销毁证据也没人知道。

“我让人查了老太太病重那几天，衣裳都是你负责浆洗的，原本并不是你洗老太太的衣裳，但那名婢女病了你才帮的她？”。

“是的，原本是小红给老太太洗的，但是她突然肚子疼，所以我就帮她了”。云华点点头，虽然没有证据，但目前最有嫌隙的就是她。

老夫人的住处都仔仔细细查了个遍，吃的东西也没有问题，但一方手帕上确有残留的药物，老太太就是吸进了帕子上的药才病的，这样一来，所有接触过帕子的人都有嫌疑，但这里面情况最复杂的当属小于。

“你发现药包的时候旁边有其她人在吗？”，

“没有其她人，但是药包真的不是奴婢放的，求云姨娘明鉴。小于从没出过高府，又怎么弄得来这些药”。

云华觉着也是，但能拿到药的方法有很多种，并不一定需要她出府。然而她猜不到的是小于本来就会一点药理。从前她在高府受人欺负时也曾用这个方法整治过那些欺负她的人，效果百试百灵，而且府中就有现成的材料可做。

小于脸上还挂着泪水。云华盯着她似要瞧出什么，室内突然安静，云华的目光更是让小于觉得毛骨悚然。“云，云姨娘，这事真的跟奴婢没有关系，奴婢是冤枉的”。

“我知道，你起来吧”，云华突然松开眉头，看起来好像真的相信了她的清白。小于忐忑地站起，因为跪得久了，腿脚有点发麻。云华见她不适，就给了一张凳子给她坐着。“原来你也喜欢少爷，可是你和高竹不是，”，

小于低着头，似乎很失落悲伤。“是奴婢异想天开，妄想也能像云姨娘一样得到少爷疼爱，可是奴婢后来想清楚了。高大哥是真心对奴婢好的人，奴婢也喜欢他”。

若不是云华心里有计较恐怕真的相信了她的话。“原来如此，看在之前咱们也有交情的份上，我这有点银两你拿去。现在少爷已经对你起了杀心，我怎么劝也劝不了他。这里的银子不多，但也够你和高竹出去找个地方隐居了”。

小于看着桌上的银子摇摇头，“这银子奴婢不能要，奴婢是清白的，除了之前犯过错事，可是奴婢已经洗心革面，还请云姨娘替奴婢证明清白，老夫人被下药一事真的和奴婢没有关系”。小于再次跪下磕头，请求她帮帮自己。“奴婢虽然身份低微，可是不清不楚地逃走奴婢实在无法接受”，

云华看她刚正的样子，也没再让她拿银子走人。“如果你真的是清白的，那自然不需要怕，少爷那里我也会尽量帮你争取”。她倒想知道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小于听她这样一说，立刻感激地向她磕头，“多谢云姨娘”。云华也没再问什么，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剩下的只看她后面会如何做，“阿绒，你找人盯着小于，她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

“是，姨娘”。

门终于打开，高竹见小于一出来就上去，“怎么样，云华有没有怎么样你？”，

“没有，云姨娘只是问了几句话，我没事”，虽然是这样，可是小于脸上还留着劫后余生的表情。而高竹自然也以为是云华对她做了什么。

“走吧，我带你去见老夫人”，如今最紧要的是要保住小于的性命，其他的都可以先放在一边。小于点点头，跟着他离开。

老夫人院子里，最近这里伺候的人都十分小心，因为老夫人晚上睡不好，所以也难伺候了许多，稍微有点不顺心就会被责罚，弄得一群仆人平日里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了老夫人。

此刻老夫人正躺在榻上闭目养神，虽然她十分困顿，可是只要一睡着就会梦见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在后面追着她，没一下就醒了，她已经连续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大夫开了安神的药方，有用是有用，可这药不能吃太多，因此还是治标不治本。她想起老三媳妇的话，莫非真是有妖邪缠身了？不然怎么会这样。

外面大雨下个不停，身上的老毛病又犯了，十分难受，这让她心情更加烦躁。“老夫人，高竹求见”，嬷嬷低声传话。

老夫人疑惑，抬起眼皮。这高竹不是翀儿那的人吗，怎么来她这里。“让人进来”，老夫人话落后不久，高竹就带着小于进来拜见。

“可是翀儿那边有事？”，老夫人忍着身上的病痛坐起来问话。高竹和小于跪在地上，身上的水渍沾湿了地板，留下一些暗色。

小于向前跪走两步，深深扣头，“是奴婢求高侍卫带奴婢过来求见老夫人的，老夫人，奴婢斗胆有事相告，是关于您的病情，还请老夫人禀退其他人”，小于心脏跳的很快，生怕老夫人不答应，而且一怒之下将她拖出去打杀，她在赌，赌老夫人会答应。

“放肆，你个小小奴婢，还有没有规矩，来人，把这两人赶出去，别扰了老夫人清净”。一旁的嬷嬷听小于这样说，当下横眉竖眼，大声呵斥，小于赶紧请罪求饶，一旁的高竹也在帮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