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要回去了,你娘还在等我们呢,跟堂兄,云华姐姐告辞吧”。有孩子的地方总是热闹些,高二爷父子一走,玉书院又恢复往日的平静。
翌日,高翀下朝照例去大夫人那里请安。“再去拿点冰块来,这大热的天,都要把人热坏了”。朝服厚实,这外面太阳那么猛烈,不把人闷坏才怪。大夫人看着高翀额头上的汗水满脸心疼,其实房间已经够凉快,但是大夫人爱子心切,自然怎么都觉得不够。
“母亲,不用麻烦了,待会我就回玉书院洗漱更衣”。高翀例行请安后往常大夫人都会让他回去了,可今天一反常态迟迟不让高翀离开。
“翀儿,今晚就在这里用饭吧,母亲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菜”,大夫人要留他,他自然不能拒绝。高大爷还没回来,母子两人先用饭。晚饭摆了一桌,大夫人十分高兴,他们母子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大夫人不停地给高翀夹菜,十分热情,倒是高翀兴致淡淡,但是为了不让她伤心只能装作自己很喜欢。饭毕,下人撤了桌上饭食,上了消食的水果茶水。“来,吃点这个,这个做的好”,大夫人用签子挑起一块山楂糕放进他的盘子里,高翀吃了一口没有再吃,甜腻腻的东西他自十岁后就不喜欢吃了,只不过大夫人不知晓,还以为他的口味一直没变。
“母亲今日叫我过来可是有事让孩儿去办?”,高翀开门见山,听他说了,大夫人也不再藏着掖着,将自己的意思说与他听。
“唉,翀儿,你已经二十二了,还没有成亲的想法,你让母亲怎么放心?昨日的万家小姐你也看到了,你觉得她怎么样?”,
高翀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对于大夫人也直言说了自己的想法。“母亲,孩儿有心上人您是知道的,万家小姐高贵,咱们家高攀不上”。高翀的话让大夫人瞬间变了脸色,目露怒气。
“当初就看出你对云华的态度不对,后面你说你喜欢她想娶她,我是坚决不愿意的,这样惑主的下人要是往常我早就将人发卖出去了,也是看在你的份上才忍她多年,现在你还是痴迷不悟”。大夫人气得胸口起伏,然而高翀不以为然。
“母亲,云华很好,很合我心意,求母亲成全”,
高翀固执,可大夫人却认为他冥顽不灵,连带着对云华更加厌恶。“母亲知道你自有主意,但你的亲事不能儿戏,我也坚决不会同意你娶云华,只是一个低贱丫头,哪配得上你,而且要是传出去咱们高家嫡孙娶一个丫鬟为正妻可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我不在意”,
“你,”,大夫人眉目不顺,心中更气,“你这是要气死为娘不成,过去我还因为你的缘故从不曾为难云华,现在看来她狐媚惑主,不正身立己实在该罚”,
看到大夫人迁怒云华,高翀心里更加糟糕。“母亲想做什么?难道儿子还不能有心爱之人,一定要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高门贵女?母亲,您当初嫁给父亲也是这样吗?”。高翀的言语让大夫人一怔,随后转过身,
“明天我邀请万小姐来高家,到时候你也要过来,不然别怪母亲对云华狠心”,大夫人不想和他多言,说完就离开了,转身时眼中浮现落寞。
她和大爷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新婚之始也曾有过一段甜蜜日子,但时间久后就发现二人性格实在不合,慢慢地也疏远了,幸好有了翀儿,她也索性不再管他。
大爷性子中庸,从不是她梦中的英雄,只不过既然已为高家妇,那她这辈子就是高家的人了,所以高翀的话让她神色不自然。
但那又如何,万家小姐高贵温良,万家又如日中天,翀儿要是能和她喜结连理就是锦上添花,十分有面子的事情,她也是为了他好。娶了云华有什么?只会给高家蒙羞。
而且等以后翀儿想明白了,也会明白她的良苦用心,至于那个云华实在碍眼。大夫人回到房间,招来李姑姑,“去给云华找点事情做,别让她整日闲着勾引少爷”。大夫人想到她就气愤难平,李姑姑看她面色也知道估计是少爷惹她生气了,可是夫人不舍得责骂少爷,只能将怒气撒在云华身上。
“是,奴婢这就去”。
高翀离开大夫人的院子后就回去玉书院,他知道这次惹怒了母亲,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惩治云华的,心里心疼云华,快步回去将人放在身边他才安心。
云华正在缝补衣物,高翀一回来就把她叫了过去。“少爷,有事吗?”,
“从今天开始你时刻跟在我身边,母亲那边可能要为难你了”,高翀将人抱住,心里难受。云华双手放在他的背上沉默,其实这一天早该来了,大夫人不会接受她这是二人早就知道的事实,现在这样也好。
“没事的,少爷不要难过,奴婢不在意。我们早就已经说好了不是吗?”,她这一辈子不妄求,但求两心相知,长伴相随就足够了。
“让你受委屈了,我如果不是生在高家,而是平民百姓家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娶你”。
“可是这样少爷可能就不会遇见我了”。高翀低应一声,是啊,这样他们就不会相遇也不会有这八年的点滴了。
“总有一天我会劝服母亲接受我们的,你等等”。
门外传来李姑姑的的声音,高翀放开她出门,料想她是奉了母亲的命令过来的。“什么事?”,
“少爷,大夫人明日宴请万小姐,那边忙不过来,夫人命我过来借些人过去帮忙的”。玉书院的人本就少得可怜,借人也不该借到他这里来,高翀明白母亲不过是打个幌子想要让云华过去罢了。
“那就让她们两个跟你去吧”,李姑姑看向那两个娇柔丫鬟心里踌躇,
“少爷,云华也闲着无事,不如让她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