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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复重重》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七尾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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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心情忐忑,孩子她盼了许久,希望这是真的有了。在王氏紧张的目光下,太医道了声恭喜,她知道这是真的了,王氏的心终于落地,随之而来的是喜悦高兴。

“恭喜太子妃,您总算是又有了”,

“是啊”,王氏的手覆上肚子,笑得甜蜜。

“要不要去告诉殿下一声?”,嬷嬷问她,虽然王氏也想让自己的丈夫和她一起高兴,不过一来孩子才一个多月,二来,如果不出意外,她肚子里的就是大陈的第一位皇孙,还是嫡长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盯着。

“算了吧,等过了三个月再说”,太子妃发话,那自然这事也就被瞒下,太医那里自然有人去打点。

初冬已至,短短的一个月过去,但是这一个月却发生了许多事,譬如皇宫里有人三番两次想要暗害云雀,先是调虎离山,又是松树上出现一些药粉迷香,后来静和索性让她时刻跟在他身边,很显然的,皇宫里有人想置她于死地。

除此之外,朝堂上也风起云涌,三皇子与二皇子一派一直明里暗里打压太子,盛帝也不管,任由他们争斗。陈铭最近过得不顺心,正在他被他的几个好弟弟烦恼之时,后院来了人说太子妃流产,陈铭大惊,

“怎么回事?”,

来禀告的是王氏身边的嬷嬷,她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太子妃因为孩子未满三月,所以想过些日子再公开,哪知今天用过早膳后就喊肚子疼,等太医来时孩子已经保不住了,这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迟早会传出去,所以她就赶着来告诉太子。

陈铭听了大怒,“废物,要你们何用”,他还没来得及体会当父亲的愉悦就要失去他,这让他怎么能不气愤,再加上连日来被人挤兑,平日温文尔雅的太子终于还是爆发了。

陈铭将所有有嫌疑的人都关进了大牢严加拷问,就连流产的太子妃也被他冷待。被审问的一人供出是二皇子给了她一笔丰厚的钱财,让她将一包药粉加入了太子妃的粥里头,这婢女是太子妃的陪嫁丫头,平日里深得太子妃的信任,但是因为家中父母病重,需要钱财医治,她这才帮二皇子办事。

太子妃没想到,她的陪嫁居然是害死她孩子的凶手,一口气没顺上来就晕了过去,事后,太子将供词呈给了盛帝,“父皇,还请父皇替儿臣做主,替儿臣未出世孩儿做主”,太子跪在地上,神情悲愤。

盛帝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来人,将二皇子宣进宫来”,盛帝拍着桌案,响起的拍案声惊了四周,下面的人赶紧接了差事,生怕皇帝迁怒。

陈钰忐忑入宫,他向宣旨的太监打听了一下,得来的消息却让他大为吃惊,这事怎么和他扯上了关系,他知道太子妃怀孕不假但是他还没动手,这事怎么赖到了他的头上。

二皇子一进殿门,杯盏在脚边碎裂,溅出来的茶水瓷片弹在腿上,陈钰立刻跪下解释,“父皇息怒,此事并不是我所为,那婢女一定是在撒谎,还请父皇明查”,

盛帝看他还在狡辩,拿起书案上的证词甩在他脸上,“那婢女说得清清楚楚,而且她说的时间你也不在府中,那段时间你在哪里?”,

那婢女在审问的时候供出陈钰在三天前的下午找了她,在太子府后墙将东西交给她,那地方平时没有人去,不会被发现,而她说的这个时间陈钰刚好去了暗室,他不可能将他私藏月芳的事情供出来,即便这件事足以将陈铭拉下水。

陈钰沉默不言,这在盛帝的眼中等于默认了此事。“传朕的旨意,二皇子陈钰,不敬兄长,不孝不悌,封为恪王,就任南河,无召不得再入皇城”。

“父皇”,陈钰大惊,然而盛帝却已经负手转身不再看他。陈钰被带出去的时候,目光直射陈铭,其中恨意尽显。

“什么,陛下让钰儿去南河”,德妃才刚歇午觉,就有人过来禀告,“怎么会呢?”,宫人将事情娓娓道来,“不可能,不会的,钰儿最不喜欢杀生,他做不出来这事,一定是有人陷害他,我要去找陛下”,她是钰儿生母,他从小什么性子她最清楚不过,虽然他脾气不好,但是却对生命格外敬重。

德妃赶去御书房求见盛帝,但是盛帝却拒之不见,“对不住了,德妃娘娘,陛下让您回去”,德妃请他再去通报,内侍无耐再一次进去,不过出来的结果还是一样。

德妃知道盛帝正在气头上,于是打道回了长相宫,当务之急是查出谁陷害的他,不然让盛帝收回成命恐怕不能。德妃急忙忙又离开了,御书房内,盛帝坐在龙椅上,“德妃走了?”,

“回陛下,德妃娘娘回长相宫了”,

盛帝叹了口气,“她最聪明,可惜,”,盛帝说到这不再说了,只吩咐了旁边的人盯紧其他人。“二皇子那注意些,别让她伤了他”,

“是,那青松殿?”,

盛帝皱着眉毛,面色冷酷,“盯紧了,一但那边和三儿联系立刻回报”。盛帝是天下之主,这皇宫的每一处都有他的眼线耳目,夺嫡之争向来残酷,虽然他没有经历过,但是元帝却教了他许多。

夜晚,天空飘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静和端坐在蒲团上,烛光猛地一亮又暗了下来,有点点灰色掉在桌面上沾了茶渍变成深黑,他侧头看了一下站在架子上的云雀,眼中划过宠溺欢喜。

二皇子府,德妃夜里出宫,明天陈钰就要奉旨去南河,这一别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母妃,您怎么过来了?”,

德妃原来还伤心,看见他,气又不打一处来,“你怎么不和你父皇解释那天你去了哪里?你这是要做什么?”,

德妃的质问却只换来陈钰的沉默,“好啊,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连母妃说的话都不听了”,德妃觉得她都要快被他气死了。陈钰上前想要安抚,却被的德妃拦住,“对不起,母妃,是儿臣不孝,您好好保重,儿臣也定会照顾自己”,

德妃痛心疾首,他现在还死性不改,难不成真的想去南河不成?那里一片荒芜,只有零零散散未开化的刁民,他去了能有什么好?“母妃,这事父皇自有决断,母妃就不要管了”,德妃听他这么说差点要晕过去,他还嫌弃她多管闲事不成,陈钰看德妃的脸色也知道她此刻非常愤怒,但是事已至此,他也不想辩驳。

“好好好,就当我没生过你这个儿子,你好自为之”,德妃甩袖离开,一边的张氏诺诺上前,却被陈钰瞪了一眼,不敢再说话。

“跟我一起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暗室里,陈钰看着她的背影面露痴迷。胡芳没想到他居然被算计了,会是谁?陈铭吗?不,应该不会,那是他的孩子,他怎么舍得,胡芳想不明白,除了陈铭还会有谁针对他。背后,陈钰还在劝说她和他一起离开,但是她的仇还没有报,他们怎么能离开,她不能走。

“可是我不想走,我还没有报仇,陈铭还好好的,我怎么能走?”,陈钰听她这么说,眼中溢出心疼,可是父皇已经将他赶去南河,虽然封了一个恪王,但是到了那里又有什么用。

“跟我走吧,我们不报仇了,重新开始好不好,就当以前的事从没有发生过”,

“不好”,陈钰的话被她打断,接着二皇子看到了她的眼睛慢慢变成红色,他整个人就好像魂飞天外不知所以。“帮我把锁打开”,胡芳的声音慢慢悠悠,一言一语都好像充满了诱惑。陈钰的神魂像被她摄住,拿出藏在衣袖里的钥匙给她开了锁。铁链叭哒一声掉在地上,声音惊醒了陈钰,然而胡芳一脱离束缚就立刻离开了,这里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胡芳最近修炼出第七条尾巴才得到了这一天赋,这是狐族特有的魅术,只不过她掌握得还不够熟练,所以稍微大一点的动静就会惊醒被施术的人。胡芳出了书房就变成了狐狸,借着夜色悄悄离开了二皇子府,而陈钰发现她不见了以后立刻派了心腹去找,但是人海茫茫,直到他离开也没有再见过胡芳。

胡芳逃离二皇子府后,看着条条大道,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梦起梦醒,云雀猛地醒来,“芳芳”,

“怎么了?做噩梦了?”,静和被她突兀的声音惊了一下,旋即知道她应该是梦魇了。

“我梦见芳芳没死,她就在皇城”,但是云雀没有说的是,梦里的胡芳满身黑气,通红的眼睛像极了地狱的鬼怪。

“那一定是了,她肯定没事”,静和安抚她,声音轻柔,但是低垂的眼睑遮住了其中情绪。云雀在他安抚下又闭上了眼睛,现在已经快寅时,不过刚才的梦让她再也睡不着,胡芳在哪里?现在怎么样了?

也许是因为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太多,不过短短几天,接二连三的意外发生,是谁要害她,她不过来人界几个月,以人身出现也很短的一段时间,见过自己真身的人屈指可数,要说她得罪的人也不多,张宝玲,王艾,还有太子的妻妾,但是他们也不可能将手频繁地伸到皇宫,后妃吗?可是她根本就没见过她们,任云雀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这些事情的背后都是她最信任的那个人做的。

静和从架子边离开,吹灭了灯火,室内陷入一片黑暗。云雀睁开眼睛,虽然看不清,但是可以清楚地听到里面人的动作,一会儿过后里屋也没了动静,室内安静非常。

黑暗如同一块黑布,掩盖了所有,静和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床顶,二皇子去南河已经是定局,太子深得盛帝喜爱,地位稳固,三皇子一派估计也只是太子上位的垫脚石罢了,盛帝如今冷眼看着他们兄弟相争,估计不过是为了锻炼太子,不然他早就会制止,而不是放任他们在朝堂上胡搅蛮缠。

外屋,云雀也没有休息,她忽然想起上次皇家狩猎的事,想起胡芳的行为举止,胡芳从前就娇气非常,性子爽直,但是眼里又容不得沙子,因为太子,所以那时候她应该是嫉妒的,所以才会做下那样的事,有些事情云雀不想深想,当下什么都不明白也是好的,即便两眼一抹黑。想到里面的静和,她的心安定下来,似乎有他在,什么都可以无所谓了。两人隔着一扇门,睁着眼睛直到天亮才将将睡去。

“三哥”,三皇子放下纸笔,将人招呼进去,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可用了早饭?”,

“还没有,特意过来找三哥蹭一顿米粮”,五皇子笑容满面,同他开着玩笑,

“这有什么,你想吃什么就吩咐厨房去做,早膳就摆在外头,多加一双碗筷”,三皇子这两天心情好,皇子府里的下人大概都能猜到是什么原因。不一会儿早饭就端上来了,五谷米粥,馒头,黄金酥,红豆糖包,叉烧包子,两人食不言语,直到收起碗筷才换了位置说事。

“三哥,今天二哥离京,我们作为兄弟的也该送送才是”,五皇子今天就是为的这事来,

“五弟不来我也是要让人去请你的,我们都是亲兄弟,二哥被父皇派去那不毛之地,估计是回不来了,趁着他还没走,我们也该尽尽作为兄弟的责任”。

二皇子是今日巳时出发,二人到的时候陈钰已经上了马,门口的人并不多,除了护送的队伍外,只有太子,二皇子和他的一名侍妾,想他后院十几个女人,现在他倒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跟着他去南河。

“二哥”,两人上前,“二哥,这一分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二哥一定保重”,

陈钰骑在马上,不愿意低头看他们这一副副幸灾乐祸的脸,拍着马就离开了,后面的车马也慢慢行动,太子也走了,只剩二人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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