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谖闲来无事,见秋高气爽,风吹在身上最是舒爽,又兼丹桂飘香,一时童心大发,命人在荣禧堂外的两棵粗壮的银杏树上系上结实的绳子。
婆子们按若谖要求的那样系好绳子便走了。
琥珀绿玉看着两棵树间垂吊成弧形的绳子,大眼瞪小眼,问若谖:“小姐又要玩什么花样?”
若谖一头黑线的看着她两个,委屈道:“只是想荡个秋千,算不上玩花样吧,这你们也不许?”
两个丫头更是一头雾水,问道:“秋千是什么?”
这次轮到若谖微张了嘴愣愣地看着她俩,过了片刻方才醒悟到,汉朝这个时候原来没有秋千。
暗想,难不成自己成了中国历史上的秋千发明人?不知会不会名垂青史?至于那个发明专利就别想了,只当为人类的娱乐做无私的贡献吧。
若谖以身示范,坐到简易秋千上,道:“你们推我几把。”
琥珀绿玉互相看了看,琥珀担心道:“光是小姐坐在这样一根细绳子上,奴婢都好怕小姐会翻,哪里还经得奴婢们去推?”
若谖无语地看着她道:“我一双手紧紧抓住两侧的绳子,怎么会掉下来?你们不帮忙,我自己帮自己。”说着,两脚在地上用力一蹬,再缩了脚,整个身子便腾空而起。
琥珀和绿玉惊呼不已,若谖咯咯笑着在她俩眼前飞来荡去,过了一会子才停了下来,两个丫头尤惊魂未定的看着她。
若谖诱导道:“你们也坐上来玩玩。”
琥珀绿玉本是农户的孩子,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悬崖边采药材,什么没干过?个个胆子大着呢,再加上新奇,两人争先恐后地试了试,果然好玩。
三个女孩子玩的不亦乐乎,绿玉道:“好是好玩,只是坐在绳子上有点不舒服。”
三个人正说笑,珍珠来报:“黄夫人来了,点名要见小姐。”
若谖笑道:“舅姥姥竟然雷厉风行,这么快就帮凝烟那个小贱人找好了下家。”
琥珀愁眉道:“小姐,怎么办?”
若谖轻松自若道:“顶多天塌下来当被子盖,你们且玩,我去会会我舅姥姥。”
琥珀要跟去,若谖拦住道:“又不是鸿门宴,需要一个樊哙护驾。”说罢,跟着珍珠去了。
到了荣禧堂宴息处,若谖一眼看见黄夫人珠光宝气地坐在上宾的位署上,满面春风,一脸得意。
她身旁坐着盛装的许菌,傲娇四顾。
黄夫人见若谖进来了,装做没看见,仍与老夫人说话,及至若谖向她请安,她一副才发现她的模样,皮笑肉不笑道:“哟!谖丫头来了,舅姥姥特意请你中秋上我们家玩去。”
许菌在一旁凉凉地笑看着她,神色颇为看不起她。
若谖挨着黄夫人坐下,笑着应对道:“只是中秋节亲戚之间互相走动而已,谖儿何德何能,竟敢劳动舅姥姥大驾,亲自来请。”
黄夫人表情一僵,笑容凝在脸上,她本意是想来羞辱若谖的,没想到被她四两拨千斤,倒显得她赶上来巴结她似的。
老夫人和许夫人都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许菌将眼一翻,破坏了整张精致的小脸的美感,撇嘴不屑道:“人人都说你聪明,我看你却是蠢死了,客套话都能当真!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也配我跟我娘亲自请!”
老夫人把脑袋扭到一边,许夫人微变了脸色。
若谖用看智障的眼神同情地看着许菌:“谖儿什么身份许二姨不知吗?不是跟许二姨一样,同是侯门千金吗?”
许菌被噎得脸色铁青,顿了顿,一脸不可一世道:“以后你我肯定不一样,我与二皇子交换了生辰八字,明儿二皇子定陶王刘康就要正式来我家提亲了,赶明儿我当了定陶王妃,你见了我就得像个奴才一样三跪九叩。”
众人听了,都暗暗嗤笑。
黄夫人觉得自己这张老脸都快叫自己的宝贝女儿丢尽了,哪有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大谈特谈自己嫁人的事,这个茵儿究竟知不知道羞耻!
若谖淡淡一笑,道:“恭喜贺喜,许二姨即将成为定陶王妃。”
许菌听了,更是目空一切得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了。
岩谖嘲讽地看着许菌继续道:“有朝一日许二姨成了定陶王妃,谖儿就永不见许二姨,免得三跪九叩被误认为奴才。
只是想着许二姨的亲人却不能如谖儿这般洒脱,不能不见二姨,不能不三跪九叩。”
黄夫人在旁听了,脸都气绿了,这脸打的也太叫人窝囊了。
她假咳了两声,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对老夫人道:“我今天也算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实在是为了贵府好。”
老夫人与许夫人皆疑惑地看着她,只有若谖浅笑着不以为意喝着茶。
老夫人和许夫人都未接黄夫人的话,把她硬生生的晾在那里很是尴尬,最先的嚣张气焰已灭得所剩无几,只得讪讪接着往下说道:“我想着凝烟再怎么说是侯门千金,就算有不检点之处,也不至于沦落到嫁与奴才,所以自做主张给她另寻了门好亲事。”说到这里,故意停顿,等着老夫人或夫人问:“找的是怎样一户人家。”到时自己就好拿捏她们了。
谁知等来等去,等到许夫人貌似恭敬,实则冷淡的话语:“伯母,您弄错了,我们大房与二房早就分了家,凝烟并不是侯门千金。”
黄夫人结了结舌,硬着头皮往下说:“我这次来,就是求老夫人解除凝烟那孩子与那个奴才的婚约,好让她以后得到幸福。”
老夫人听了,心中冷哼,态度如此倨傲,这哪里是求,分明就是以势压人,当下淡淡道:“黄夫人肯为烟儿谋画,我当然感谢不尽,至于退婚一事,我肯定举双手赞同,只我不是男方那边的,完全帮不上忙,黄夫人找错人了。”
黄夫人松了口气道:“只要老夫人不刁难,我再去找那奴才,许以他一笔可以买妻的钱,料想那奴才会答应,我这媒也就保成了。”
若谖冷不丁冒出一句:“祝舅姥姥马到成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