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的杂屋,毛翼飞点亮油灯,说:“这里就一张小床。”
“我可以铺张草席睡地上。”小灵说。
“不行,你睡床上,我睡地上。”说完,毛翼飞找伙计要来一张草席、一个枕头和一副铺盖,把草席摊在地上,再把铺盖铺上去,搁下枕头。
“我灭灯了哦。”毛翼飞说。
“好。”
不一会儿,毛翼飞就进入了梦乡。
朦胧中,他感觉身边贴着一个柔软光滑的物件。
他搂住这物件,嗅到了香味。
次日上午,毛翼飞睁眼看到了一旁的小灵,也看到了自己身无寸缕,只盖着薄毯。
好吧,迷迷糊糊就被小灵夺去了身体。
小灵轻轻抚摩他的胳膊。
过后,他还发现了铺盖上的染红。
他暗叹一声,已经有四个了。
接下来的时间,除了吃饭,两人足不出户。
杂屋虽小,却流淌着温馨。
到了第二天午后,毛翼飞说:“我该去比武会了,皇帝在那儿看着哩。”
是赢是输,都要给皇帝一个交代。
两人赶到会场时,比试的场地只有一个了。
会务人员大声喊道:“还有人比试吗?没有的话,第一人就要诞生了!”
“等等,我来啦!”毛翼飞举手回应。
他看到武德帝坐在场边,微笑着向他挥手。
也看到他的对手一身黑衣,与气宗的人一模一样。
尼玛,冤家路窄呀。
原本他打算走一下过场,随便打两下。
现在不一样了,他必须赢,还要赢得彻底!
“爱卿呀”,武德帝起身,指着黑衣人道:“这位是气宗的宗主,你们俩可有得一拼了!”
毛翼飞这时也看到了丞相,丞相痛恨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陛下,要是打伤了怎么办?”毛翼飞问道。
皇帝一愣,说:“规则已经很明白了呀,死伤无干!”
“是,陛下!”
毛翼飞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皇帝似乎想借比武的机会,达到什么目的。
他一边去会务那里签字,一边飞快转动脑筋。
死伤无干?万一我被人打死了,皇帝大概也无动于衷吧。
“你保重啊。”小灵一脸的关切。
“放心,等我。”
匆匆入场,毛翼飞与宗主相距甚远,都在边角上。
两人开始走近。
毛翼飞把真气全部闭于丹田。
他要豪赌一把。
这宗主两颧甚高,一看就知道是修为深厚的练家子。
宗主抢先发难,向毛翼飞隔空推出一个掌气。
毛翼飞咬牙捱下掌气,血脉偾张,头昏眼花。
他往后飞出几米,扑倒在地。
在抬头的瞬间,他看到了丞相阴森的目光和皇帝莫测的表情。
他冲向宗主,挥拳击打对方的头颅。
一下,两下,宗主纹丝不动。
同时伴以轻蔑的表情,似乎在说,你就这点道行?
毛翼飞抱住宗主的肩膀,朝他的腹部冲膝。
宗主受了这一下膝撞,单手捏住毛翼飞的脖子。
毛翼飞忍着呼吸不畅,进一步一个大环抱,圈住宗主。
这触发了宗主的真气防御,强大的气流冲击毛翼飞的身体。
毛翼飞拼尽全力,死死抱住宗主。
场边的观众都惊呆了,定西大将军这一架干得好狼狈。
使用的招数不大入流,有点小孩子打闹的意味。
他们不知道的是,毛翼飞正在借宗主之力,激发自身真气的感应。
望着毛翼飞脸红脖子粗,舌头都吐了出来,小灵泪水涟涟了。
尽管五脏六腑巨震,毛翼飞都没有放弃。
他紧扣宗主背后的十指,感应丹田的异动。
丹田里确实在动,真气已经在胡冲乱撞了。
宗主的真气流如同大河决堤,一发而不可收拾。
直接渗入毛翼飞的体内,冲撞无忌。
却在丹田处遭遇了顽强的抵抗。
宗主感应到,毛翼飞的丹田里有古怪。
他以为,只要摧毁丹田,毛翼飞就要爆体!
于是他疯狂输出真气,意图毕其功于一役。
这一攻势的集中,反而令毛翼飞感到了轻松。
因为宗主已经将全部真气聚焦毛翼飞的丹田,其它部位感受不到任何攻击。
毛翼飞把宗主扑倒在地,仍旧是十指紧扣。
在旁人看来,这两人交叠的姿势十分不雅,甚至滑稽。
却不知两人正在做着殊死的较量!
忽然间,毛翼飞爆发出一声厉吼。
这吼声如同平地惊雷,震得地面飞沙走石。
旁观者不得不捂住耳朵,抵抗音波产生的伤害。
此刻,毛翼飞丹田里的真气自发奔涌而出,与宗主发出的真气展开对抗。
几乎是在一瞬间,高下立判!
毛翼飞的真气将宗主的真气全部吞噬,继而涌向毛翼飞的全身,抵达每一个毛孔。
是的,不再全部回到那个熟悉的丹田,不再静静地呆在那个熟悉的地方,而是奔赴了新的宿主。
这就是高人所谓的人气合一,毛翼飞做到了!
与此同时,宗主成为了一具平凡的躯壳。
毛翼飞站起来,望着地上脸上爬满皱纹,仿佛一下子老去几十岁的宗主,摇头道:“你输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毛翼飞对宗主怀有一份感激。
如果不是宗主催动真气,毛翼飞不可能达到如此境界。
没交手之前,毛翼飞对宗主起了杀机,打算将其击杀,斩断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
眼下,这些都没有必要了。
毛翼飞转身朝皇帝走去,面无表情地望着这个登喜朝最有权势的人物。
皇帝的脸上阴晴不定,似乎表明了思想斗争的激烈。
毛翼飞的身后传来宗主凄厉的嘶吼。
毛翼飞转身间,宗主已经冲到他跟前不足一米。
望着气喘不止的宗主,毛翼飞缓缓摇头。
这是在给宗主提醒,不要再前进了。
宗主死死地盯着毛翼飞,盯着这个吃完他毕生修为的年轻人。
他想不通,自己威力无比的真气,怎么就这样轻易地被对方的真气给干完呢?
这种倾家荡产的绝望,令他觉得生无可恋。
宗主朝毛翼飞扑来,做最后的一搏。
要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毛翼飞完全明白了宗主的意思,也十分尊重宗主的意愿。
他顺着宗主的来势,轻巧地用双臂拿住宗主的脖颈,然后收紧双臂,往上发力。
这比之前第一场比试勒晕大汉的锁喉完全不同,这一绞是体力与真气的完美融合。
宗主无力地捶打毛翼飞固若金汤的身躯。
是的,在质感上,毛翼飞与常人无异,但若想伤害他,只能在梦里实现了。
“喀喇喇……”宗主的脖子被勒断了,脑袋软软地耷拉到胸前,然后他扑倒在地,气绝身亡。
毛翼飞举起了手臂,原地转圈,向观众致意。
现场爆发了热烈的呼声:“登喜第一人!登喜第一人!”
武德帝尴尬地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丞相,此时再由他这个皇帝来宣布比武结果,似乎太苍白了。
任何语言,都比不上毛翼飞的死亡之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