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该歇息了,太后娘娘吩咐过,您今晚应当去皇后宫中留宿。”老太监在殿门外提醒。
三个月前,南宫玥大婚。
他的皇后也是太后选定的人选。
南宫玥并不喜欢皇后,也不想任何事情都受太后的摆布。
新婚之夜他弃皇后而去,来到御书房,这一住,就是三个多月。
“朕今日不适就歇在御书房,你去告诉皇后,让她不要等朕,早些休息。”
这三个月以来,他都是这样的回答。
“是。”老太监也习惯了,转身离去。
脚步声渐远,南宫玥缓缓起身来到窗下。
西蜀四季如春,景色怡人,哪怕已经到了冬季,也只是比平常凉了一些,并没有什么寒意。
窗外的凉风反而让他更加清醒了几分。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握着半枚血玉。
“皇上。”一道身影突然响起,暗处走来一人,他的手中拿着一套夜行衣,“衣服准备好了,请皇上换上。”
南宫玥换好衣服,看着他的贴身侍卫江枫。
也是他在宫中,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朕只需要半个时辰,此事,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皇上放心,属下就守在御书房。”
南宫玥换上夜行衣,打开御书房的后门。
墙角的下方有一个暗室的入口,通过暗道可以进入一个秘密的地下监牢。
监牢中的人,是太后囚禁的。
身份不明。
南宫玥也是意外发现了这个暗门,才得知这些情况。
这半枚玉佩,就是那人交给他的,说是和他的身世有关。
他当时只是将这半枚玉佩深藏在身边,不让人任何人知道。对那个人的话,一直持着怀疑的态度。
他是太后所生,这种事情,还能有假吗?
他的身上,还有什么身世秘密?
但是,他的信念,被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情打破了。
最近,竟然出现了玉佩的另一半!
他必须要查清此事!
……
重华宫。
西蜀太后还未歇下,宫中灯火通明。
她坐在梳妆台前,宫女正在为她卸下发饰。
一个太监匆匆而来,跪在殿外。
“太后娘娘,东临的九殿下已经在行宫安顿好了。”
“好好侍候着,不可怠慢。”
“是。”
“皇帝那边怎么样?又歇在御书房了?”
老太监立即上前回话,“皇上不愿意去皇后宫里,也不愿意去后宫,这可如何是好?”
“这孩子,还是小时候可爱一些,小时候哀家说什么,他就听什么,那么乖巧懂事,怎么长大了,翅膀硬了,反而要和哀家对着干!”
“太后娘娘,皇上一定是受了朝中的大臣蛊惑,才会和您争夺权力。”
“是吗?”太后冷冷一笑。
到底不是她亲生的,肯定不会和她同心。他自己没有这个想法,能被人蛊惑吗?
若不是她没能生出儿子,也不会留下这个孽种!还让他当上西蜀的皇帝。
“太后娘娘,那块玉佩的事情怎么处理?”
“哀家不是给凤微柔传消息了吗?当年,哀家让她杀掉洛倾颜,以绝后患!她非要下什么毒,现在倒好,如果调查玉佩的人是洛倾颜,死了十几年的人,突然又活过来了,哀家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太后息怒。”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凤微柔已经来到殿内,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一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你竟然舍得出南疆?”
“我若不亲自过来一趟给太后解释清楚,只怕太后真会迁怒于我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半块玉佩如今落在谁的手里?洛倾颜是生是死?玉佩是不是只有半块?”
“太后娘娘放心,我已经查清楚了!那块玉佩在洛倾颜身上的时候就是半块了。洛倾颜确定已经死了!”
“当时她已经怀有身孕,我是想逼着她用自己的亲生骨肉来化去体内的毒,让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再杀了她!”
“结果,她非但没有用她肚子里的孽种解毒,还逃出了南疆,我派人追杀她,她落入山崖,我以为她尸骨无存了。”
“她不但没死,还流落到了玄麟境内,被人所救,那人是玄麟的太子太傅,被她的容貌吸引,一心想要求娶她,甚至还认下她肚子里的来路不明的孽种,甚至带着正妻为妾给洛倾颜让位。”
“不愧是祸水!后来呢?”太后立即追问。
“洛倾颜失忆了,她生下那个孽种不久就毒发身亡,留下那个孽种独活于世。”
“那个孽种是男是女?”
“女孩,她的名字太后娘娘一定不陌生。”
“是谁?”
“白若棠。”
“白若棠?”太后的确不陌生,仔细想了想才对上号,“玄麟加入七国商会的那个燕北王妃,竟然是她!”
“正是她!就是她四处打探玉佩的下落,我怀疑,她是故意放出风声,想要打草惊蛇。”
“你必须替哀家除掉这个白若棠!”
“太后娘娘,我大老远地从南疆来一趟,就是为了此事。夜溟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南疆。”
“夜溟去找你与白若棠有什么关系?”
“恰恰和白若棠有关!我从未见过夜溟这么在乎过一个人,我若出手,夜溟不会放过南疆,他的实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你今日来是想让哀家自己对付白若棠,你撒手不管了?”
“她的身上有残留的毒素,那些毒素,从她还是个胎儿的时候,就‘滋养’着她的经脉,她就是一个废物!”
“凤微柔,你以为哀家是傻子吗?夜溟不惜与你撕破脸都要维护她,她又是玄麟燕北王的王妃,她是废物,她身边的男人却个个都不是好对付的!”
太后站起身,朝风微柔走了过去,“一旦白若棠查出自己的身世,你以为,她会放过你吗?”
“太后娘娘息怒,我怎么会坐视不理,只是不能明着动手。”
“你还想着,能和夜溟双宿双飞呢?你不是忌惮夜溟,是不想与他撕破脸。”
凤微柔老脸一红!
她第一次见夜溟的时候,还是二八芳华,如今她都三十好几了,早已不复当年的青春靓丽,夜溟还是一如她初见时的模样。
这是她心里最难言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