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煌要来了!
风清安站起身,神情有些振奋,他低头看了一下刚刚自己栽培出来的三品黑莲,感受其中浓郁的先天本源之力,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意。
东煌这一次晋升,同样也带动了他的修行,原本他还想自己需要花费多长时间才能够完成天兽主的修行,可如今看来,只需要将这朵三品黑莲炼化,凝聚第十魂契绰绰有余。
身为先天阴灵的东煌,她反馈过来的本源之力,便是能够增强他的魂魄底蕴,进而带动魂力的修行,只不过这一次她度过天劫,多了一些别样的属性。
他的身躯也都受到直接的影响,不过受影响最大的还是他的魂魄,风清安现在都感觉到自己的眉心处都有一种鼓胀感,似有一股力量要喷薄而出,要开天眼一样。
当然,这也不过是玩笑之言,纯阳特性,风清安的双眼可比胜过这世上九成九的天眼,除非两界阻隔,没有什么可以挡住风清安的目光。
“该准备一下了!”
平复心情的风清安将目光投向巨人骸骨,既然天兽主的修行近在眼前,那么他就要在完成修行后,与一尊潜力或战力评级在领主以上的灵性存在契约。
活的也好,死的也罢,甚至存在形式更虚无,更为独特一些都可以,关键在于要拥有自己的灵性智慧,如此就可以被他契约。
当下,风清安的首选,自然是灵化已经完成了一半的骸骨巨人。
原本历经岁月冲刷,完全石化,徒具其形的巨人骸骨,上身都折射着一层淡淡的赤金灵性光辉,俨然一副要复活过来的样子。
在洞天之灵的评价之中,这巨人都已经活了一半,不过风清安的探查过,其依旧没有诞生出灵智,只是具备诞生灵智的基础。
按照风清安自己的评估,待他将巨人骸骨的全身,以魂力灵化后,这巨人必然会诞生出薄弱的灵性,可以被他契约,至于是否会有完整的思维,就看他后续的培养了。
不过,根据风清安最开始的规划,他复活巨人的目的就是为自己寻找第二副用于征战的身躯,以《降神术》将之完全接管,参与进自己想要出手干预,但可能会有危险,不便于本体参加的事件。
所以,是否会拥有完整的意识思维,风清安其实并不大在意,只要不影响他契约后,接管这具巨人之躯就可以了。
“快些复苏吧!万里!”
风清安站在巨人骸骨的一节脊椎骨上,手掌贴在还没有被灵性之光覆盖的岩石质地的骨节上,刚刚暴涨的魂力被他毫不吝啬地倾注其中。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上半身绽放淡淡灵性光辉的巨人依旧如过往岁月那般静默无声,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颅骨的眼眶中,似有一缕火焰闪过。
风清安对此也没有任何失落,他已经习惯如此了,在他将巨人骸骨带离幽冥界的这段时间,他几乎都没有停歇过,每日都抽出时间,将魂力注入,为其赋予灵性。
“轮到你了!”
当魂力的消耗达到了接近一半的时候,风清安看了一眼今日赋予灵性的部分骸骨岩石,随后踏着云气,凌空飞向紧挨巨人骸骨的一处小山头。
在阴气弥漫的山头之上,一株绽放如炽阳般和煦光芒的树苗轻轻摇曳,火光绽放,几只咕咕叫的火鸟出现在枝头之上,嫣红的眼瞳中,充满亲近之意,看着落到树前的风清安,乖巧地注视他输送魂力。
待到一切都做完之后,风清安都不需要找洞天之灵,身形一闪,等他再出现时,又回到院子里,除去黑山与森淼之外,都没有谁知道他在极短的时间内离去又归来。
……
“阿弥陀佛!”
一声带着悲苦之意的佛号颂念声响起,奉天城外的一座无名荒山中,头顶金幢的僧人本来在闭目打坐,当听到佛号声时,他缓缓睁开双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神色带着悲苦之意的老僧人。
“打扰法师修行了,只是如今将有影响我佛门兴盛之事发生,故而贫僧厚颜前来打搅,还请法师海涵!”
“不知前辈所言何事?”
瀛海手持铜杖,缓缓起身,他虽然没有刻意躲藏,但有七宝金幢加持,若非佛门大德高僧,绝对无法寻到他如今所在,眼前这位老和尚,恐怕要证罗汉尊者果位了。
“敢问法师渡海,是为何事而来?”
老和尚没有急着开口请眼前这位满身煞气的年轻僧人帮忙,而是先询问对方的意图,跨越如此漫长的海疆,来到他们南华陆洲,且还携带如此之多的佛宝,是想在此地立下天龙禅寺的基业?
“并无要事,只为游历于红尘之中,争渡磨砺禅心!”
瀛海一脸平静地回答道,可是这番话却让他面前的老和尚眉头轻轻一抖,却是不信,渡海可不是什么说说就能去做的事情。
横渡数万里海疆,碰上什么都是有可能的,海中的龙种就不必多说了,甚至还有上古时期的遗种,即便是如今的他,都不会随便选择渡海,即便是有飞舟可乘,可飞舟又不是万无一失。
“只是如此?”
老和尚显然不信,冒着如此之大的风险,只是为了磨砺禅心?
怎么?西岚陆洲之广阔,就没有一处给你这小僧人磨砺禅心的地方,非要跨海,跑这么远,若是没有图谋,何必冒此风险?
“出家人不打诳语!”
天龙僧神情平静地看着面前的老和尚,眼前的同道并不相信他来到这一处陆洲,只是为了磨砺禅心,而是觉得他有所图谋。
对于这一等人,瀛海已经习惯并适应了,并不会因此而怒,坐井之蛙,又岂知天地之辽阔,这世上多的是跨海游历的天骄,即便是有半途身殒的危险。
“呵呵!”
老和尚笑了笑,出家人的确不打诳语,但也可以只选择说出部分真话,也许对方确实有磨砺禅心之意,但同样也可以有其他的意图。
佛门戒律,对于想要有所成就的僧人而言,的确是必须遵守的,但只说部分真话的效果,在某些时候甚至胜过谎言。
“贫僧前来此处,是想请法师出山,为我佛门请回一尊佛陀!”
老和尚也不管这名从西岚陆洲来的僧人到底有何地意图,就算是在此立下基业也好,他如今才意识到,在这一处陆洲上,佛门的势力还是太弱了,不然何至于那群牛鼻子如此压制。
“此地有佛陀转生?”
听到老和尚的话,即便是瀛海神情都不禁变得严肃起来,语气认真地问道。
“非也,乃是有一位身具慧根之人,若是将其引入佛门,必可证得佛陀果位!”
老和尚眼见瀛海做出如此神态,也不禁微微点头,对其这种反应非常满意。
“此人你也见过,其姓风,名清安,其兄乃是仙君转世!”
“风清安?”
瀛海的眉头皱起,他对这名字并无印象,不过他很快就闪过了一人的面庞,老和尚的话也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想。
“便是你在奉天阴司,与城隍辩法时,坐于中席的白衣少年!”
“是他!”
回想起那张熟悉的面庞,瀛海的眉头缓缓松开,若是说其身具慧根,入佛门修行可证得佛陀果位,似乎也不是那么奇怪。
“看来法师还有所印象呢,贫僧也不必多费手段了!”
“前辈想要我做什么?”
“此少年如今身畔有诸多道门真人环伺,我佛门在此地势弱,故而贫僧想请法师走上一遭,为其送上我佛门真经!”
老和尚也毫不客气,直接提出要求,听起来也不是多难,只是送些经文过去。
但当下这种情况,他们这些僧人做出如此举动,无异是对那些道门真人的挑衅,那些道门真人在这等事情上可不会客气,稍有不慎,便只能保留一抹真灵,转世轮回,从头再来了。
即便是老和尚自己都没有多少把握能够将真经送到那位风公子手上,更别提全身而退,他怀疑自己亲自走上一趟,可能连灰都不剩。
他倒也不是怜惜此身,只是就为了送上真经,把自己一世的修行葬送,这也太亏了,如果能将对方请入佛门之中,他倒也不介意从头再来。
之所以来请这位外域法师,也主要是因为对方头顶上的七宝金幢,此佛宝的神威,在他们这佛门大德中,人尽皆知。
即便是阴司法域都留不住他,所以若是由他出面,将真经送到那位风二公子手上,倒也不必操心有谁要因此而付出代价了。
“送上佛门真经?”
知晓对方的来意与请求,瀛海陷入到沉思当中,这要求听起来倒也不算过分,甚至称得上是合情合理,可是,他为何要因此而出手?就因为对方一句此少年身具慧根?
“不错,法师若是不愿,不知可否将此金幢借贫僧一用,若将真经送至,贫僧定当归还!”
老和尚面色平静,看似退了一步,可是提出的要求却让原本露出思索之色的瀛海,面色瞬间冷漠了下来,他抬头看了一眼这名老僧,随后轻轻哼了一声,
“如此小事,贫僧便走上一遭,又有何难?真经何在?”
天龙僧说出此话,并非是单纯答应本地寺院的请求,更重要的是他也想亲自与那位面容让他回忆起某些不好经历的人聊一聊。
“真经在此!”
看到这位僧人如此好说话,老和尚的原本满是悲苦的苍老面庞,顿时露出慈祥之色,伸手一挥,一摞摞早就已经整理好的佛经出现。
“阿弥陀佛!”
瀛海看到面前罗列整齐,绵延出一里地的佛经,也不由微微一愣,忍不住询问道,
“这有多少经卷?”
“一千三百五十五卷,这并非是一家佛寺所出,而是有我等佛寺共同筹集!”
老和尚解释道,他们可不敢学道门,一家家的送,他们算是只有一次机会,自然要把握,各家想送出的佛经全都罗列出来,有些甚至就连修行经文都给送上去了。
佛门与道门有些许不同,道门会对自家总结归纳的修法设下各种保护手段,甚至会将内容故意打乱。
可佛门有时候会故意将自己的修行法门通过各种手段送出去,只要敢修,那就等于是给自己套上枷锁。
故而,有时候见到妖魔使出佛门神通,也不必惊讶。
“阿弥陀佛!”
瀛海不再多言,他取出紫金钵,挥手之间,就将这足以建立出一间佛门大寺的真经全部收走。
“贫僧定将真经送到!”
“有劳禅师了!”
“贫僧先行一步!”
天龙僧也不欲跟老和尚多言,他看得出来,这老和尚并非只是单纯的想找他帮忙,或许更想找他借走他的七宝金幢。
但他怎么可能将如此重宝授予他人之手?哪怕同为佛门,他也不会相信,西岚陆洲上,什么样的妖魔鬼怪,他没有见识过?伪装成大德高僧的,他都见过不少。
咚!咚!咚!
沉稳有力的叩门声响起,一道道诧异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天龙僧瀛海对于那些目光不闻不问,依旧伸出手,有节奏的扣动门环。
嘎吱~
沉闷的门轴转动声响起,一颗打着哈欠,面容憨厚的头颅成门缝中探出,
“这位道长……”
只是等到汉子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一些,看清了站在门外人的面容以及装束之后,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变得扭曲。
“大师?!”
“阿弥陀佛!”
瀛海看到面前这略显几分熟悉的汉子,也是忍不住颂念了一声佛号,他当日收走了对方的妻子,还没有来得及处理了,没想到如今上门,却又撞见了这位,冥冥之中,果真自有因果。
“大师今日登门,不知有何指教?”
汉子终究也非昔日只会苦苦哀求的憨厚老实人,这些时日,他混迹在这处宅院之中,也算是开了眼界,便是戏曲书文中的神仙人物,也见过不少,是以,他挺起胸膛,大声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