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临江镇,鲜腥之气蔓延迂回,萦绕鼻端。
入目之处,皆是水产。
他们仿佛进入了一个海鲜市场,有活的青鱼、鲢鱼、团头鲂,黄鳝、泥鳅,沼虾、新米虾、大闸蟹、绒螯蟹、大瓶螺、三角帆蚌,一个个在水里扑棱不停,展现着它们惊人的生命力。
再往里走,香气扑鼻,家家户户门前晾晒着鱼干、虾米,一些院子里挂着咸鱼干,瓶罐中是醉泥螺、醉蟹,酒香四溢。
饶是郝富三人刚见过那些妖兽尸体,也不禁被勾起了馋虫。
随意走进一家灵食馆,里面人头攒动、喧闹非凡,灵气比街道上更加浓郁,显然是在馆子周围布下了聚灵阵。
雕檐映日,画栋飞云,他们走到木窗旁,外面就是大好江景。江水呈棕色,又掺杂着暗红,灿烂的阳光洒在江面上,仿佛点点碎金。
“小二,我们就坐这儿了。”郝富坐在窗边。
“好嘞,请问客人....”
小二话还没说完,四人将他们团团围住,“这个位置,我们要了。”
“阁下不懂先来后到?”郝富敲了敲桌子,直接让小金控制他们的神识。
一瞬后,这几个人回过神来,非但没有长教训,反倒愈发猖獗。
“起开!”
这四个人想直接在饭店里动手。
“这不是对家饭店的公子吗?”一些食客窃窃私语。
“又来砸场子了,真扫兴。能不能换点有新意的招。”
“每次有新食客过来,这人就要带人来恶心他们,真是不讲道理。”
窗边。
“起开?”郝富冷哼一声,“怎么和你爷爷说话的!”
“你!”带头那人放出金丹中期的威压,但他意料中求饶的情景却没发生。
三人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郝富掏出十块下品灵石,狠狠砸到四人脸上,“叫花子,这点够了吗?”
“我看出来了,还不够,”他继续砸灵石,将他们打得鼻青脸肿。
“你给我去死!”这人面目狰狞。
“掌柜的不来管管?”墨乌疑惑地看向店内,“这什么服务?怕和对家结仇?”
郝富微微一笑,直接将这四人扔进了江里。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玄澄双手合十,静静地看着四人被扔下去的地方,然后默默打了几道经文出去。
“小二,现在可以点菜了。”
“是。”旁边的小二大气不敢喘一口,将菜单递给郝富。
“玄澄,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没有。”
“荤素都行?”
“对。”
看来修仙界和凡俗界的僧人还真是有所不同。
“怎么不问我?”墨乌试图引起郝富的注意,换来了对方的一个白眼。
“那来个清蒸鲈鱼、糖醋鲤鱼、河豚刺身、干煸膳段、蟹粉狮子头、三虾面。”
“好嘞,客官稍等。”
一刻钟后,河豚刺身先上。一片片豚肉切至薄如蝉翼,晶莹剔透,再摆成鹤之形,让人食指大动之余,更觉赏心悦目。
郝富轻轻夹起一片放入嘴中,富有嚼劲的口感令人欲罢不能,再搭配香醋、辣味萝卜泥、小葱等,美味非常。可谓不食河豚,不知鱼味。
接着是蟹粉狮子头和三虾面。狮子头松而不散,肥而不腻,蟹粉鲜香,入口即化,让人忍不住口舌生津,大快朵颐。
三虾面色泽鲜艳,虾籽、虾脑、虾仁置于面条之上,青菜点缀,红油浮于其下。虾仁肉质鲜美、虾籽饱满、虾脑充盈,面条柔韧滑爽,虾籽和油汁浸入了每一根面条,汤浓味鲜。
他们都竖起大拇指,“厉害。”
然后再无更多语言,甚至在争抢心仪的菜肴。
吃了整整一个时辰,三人又添了几道菜,才完全满足了胃口。
“嗝,”墨乌打了一个饱嗝,整个人瘫到椅子上。
“小二,结账。”
“客官,共十万下品灵石。”
郝富随意扔了一个储物袋给他,小二脸上洋溢的笑容更加真挚。
“你们这儿有没有客栈。”
“有的,西走云舒客栈,安静雅致,也能看到壮观的江景。”
天色已晚,三人朝西走去。果然看到一个客栈,斗拱交错,黄瓦盖顶,翠竹林立,玉兰含苞,美如画卷。
他们住下之后,又聚到郝富的屋子。
“我和玄澄明天就准备过江了,你看你是怎么打算的。”他询问墨乌。
“说不清楚,可能就要回去了吧。”墨渊镇还有东西在吸引着他。
“你没想过出来散散心?反正你们家也不待见你。”
“嗯...”
“那行,你有你自己的考虑,我也不多说了,”郝富拍拍他的肩膀,“今天好好休息吧。”
“好的。”墨乌离开房间,玄澄留了下来。
“总觉得兽潮和江水有些联系。”佛修完整的说出了一个句子。
“真有什么,明天过江就知道了。”
“要去江底看看也说不定。”
他们都没想到,玄澄一语成谶。
翌日清晨,墨乌已经离开,郝富二人打听过江之法。其实也不用特别去询问,因为江边立着几艘大船,铁甲艇头,气派非常,十分显眼。
“船家,为何大家都统一上船,没有修士御空过江呢?”
“这是我们镇不成文的规定,除渡劫之外,一律不准飞在冥江上空。”
“方便问下为何吗?”
“传说江上御空,会听见靡靡之音,扰乱修士心智,使其掉入江中,然后被水怪啃食而亡。”
“水怪?”这个传说不得不说是漏洞百出,不过修士惜命,信的人也多。一传十十传百,也就成了真。
“对,靡靡之音会给修士打上标记,水怪就专吃被标记过的东西。”
“哦,原来是这样,”郝富作恍然大悟状,“那我们上船需要多少灵石呢?”
船夫憨厚地笑笑,“不贵,一人百块下品灵石,位置随便坐。”
那还真挺便宜。
二人交过灵石,往轮船二层走去,这里视野开阔,可以看到滚滚江水气势汹汹,惊涛拍岸,冲刷着千丘万壑。
郝富坐在最边上的座位,心里还在想着那些妖兽暴动和江水到底有何关系。
难不成,是妖兽喝了江水,所以才形成了兽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