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传突来一语,惊得卫南华与杨稀伯半天合不拢嘴。
轩啸一瞥那李道同,见他满面笑容,知晓此事他必然知晓,而且已是默许。
宾客众多,加之雷家诸位长老及城主俱在,闻言之时,共同举杯,贺词连篇,齐道恭喜。
轩啸半晌不语,面色木然,如若未闻,气氛略显尴尬。
雷昕毕竟年长于轩啸,美目望来,微笑言道:“爹,你就这么想把女儿嫁出去吗?轩公子心系天下,如今天元之内大战在即,儿女私情当放在次要。以女儿看来,待轩公子解了天元之围,再谈婚事。”
台阶已摆在眼前,轩啸硬是不下,死死盯着李道同。身侧的卫南华再看不下去,手肘一顶轩啸侧肋,眼色连使。
轩啸面色这才缓和一些,干笑两声,言道:“诸位这杯喜酒怕是要等上一段时日了。”
众人大笑,纷纷言道:“有酒不怕等,即便是到了天元,这杯喜酒,我们也是喝定了。”
轩啸见机会已至,朝那言语之人叫道:“话已至此处,轩啸再藏着掖着便不厚道。此次乾坤之行,本为借些人手,不想乾坤亦是一潭浑水。轩啸厚颜,仍不甘心。那金水两家勾结万域图谋不轨,弄得天怒人怨,轩啸愿为各族充当马前卒,待那金水两家恶贼被铲除,望各位对轩某施以援手,助我重回天元,将那万域异族赶回老家!”
先前言语正欢,随轩啸一语,瞬时冷场,这般重大的决定,哪是这帮凑热闹的家伙敢应允的?
风朝堂突然起身,叫道:“诸位,轩兄大仁大义。于东海之上跟那万域狗贼连战数场,斩杀数百人,救我风朝堂一命,来到乾坤,又将我二伯多年顽疾治好,风家上下得家主号令,轩兄回天元之时,风家精锐尽数追随。”
木从焕接连附和,“家父说的话跟风家主所言相差无己!”
李道同哈哈大笑,“老夫在天元一住便是十余载。多少都有些感情,轩啸乃我义子,神木郡上下当然会全力配合。”
李传道望着雷昕,言道:“女儿,你娘走了,你便是雷家之主,此事你怎么看?”
雷昕嗔怪言道:“爹,你都将女儿许配给轩公子了,这点小事还用问吗?”
轩啸兄弟三人大喜。大局已定,有这四家做盟友,还怕难解天元之围?
轩啸抱手躬身,连连道谢。举杯言道:“待金水两家铲平之日,便是我轩啸重返天元之时,轩啸代天元受苦的百姓,感谢诸位相助之恩。”一杯饮尽!
夜深人散。这平圪城主府中早已重建,与原先别无两样。
李道同立在那占星台之上,负手仰望。
轩啸行来。淡淡言道:“义父在看何物?”
李道同嘿然道,“你小子不是醉了吗?为何此时这般清醒?”见轩啸不语,再言,“在看星空!”
轩啸言道:“漫天乌云,细雨绵绵,何来星空可见?”
李道同叹了一声,言道:“就是看不见,才想看。这天元凡界现下就如这天空一般,黑云压顶,何时才能还那天空本色啊?”
轩啸木然言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李道同闻言一愣,忖道,小子这般年纪便如此稳重,较之他爹更是强了不少,这便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当下言道:“啸儿,你想知dào
什么,就问吧!”
轩啸气势冰寒,冷然问道:“是谁杀了我爹?”
李道同苦笑一声,“原来,你知dào
他已离世。我一直在想如何将这事实告知你,现下却省了不少麻烦。他的死,不是因为某个人,也不是因为某些人。而是行事作风太过逆天”
五百年前,轩廷拓夫妻二人隐居东海,等待那破升契机,不料,万域欲卷土重来。
轩廷拓携妻重归天元,率领天元众多高手与万域异族大战数月,一路追出天元千里。
万域之中成名的高手被他夫妻二人屠之待尽。那最后一人与轩廷拓决一死战之时,轩廷拓实力稍胜一筹,却没有杀他,留他一条性命。
从此,天元五百年天下太平,再无战事,自那时起,便以怀仁命名年号。
之后不久,夫妻二人于东海之上飞升九天仙界。
人祸只因天起,天上亦有人的存zài
,或者叫仙。争斗无处不在,当一家势力坐大之时,野心也越来越大。仙界宫门仙派无数,常年大战,早已乱成一锅粥。
仙界最根本的力量还是来自凡界,这便是资源,有人妄图一统天元,这样,所有的天元修行者,便是他的生力军,如若叫他成功,那仙界怕是也凭他一人说了算。
初到九天玄界的轩廷拓最不喜这般霸道之人,处处与之为敌,不久之后,便结识一帮志同道合的人。那人终是看不下去,对轩廷拓一方势力展开围剿。
轩廷拓此举只为让天下纷乱渐止,不想却招来杀生之祸,天道不仁,未能站在他这边,最终便落得个神魂俱灭的下场。最终,只得数名追随他的人与他妻儿返回下界避祸。
那人的势力遍布九天仙界与天元凡界,于是李道同只得带着轩啸隐姓埋名。
轩啸听了大概,便已明白是怎么回事,问道:“我娘在哪儿?”
李道同言道:“她从未离开过你,亦未放qì
重返九天仙界的计划,这此年,她于天元中收了数名弟子,已有一股不融小觑的势力,就在那忘忧林中。只盼这势力能成为你破升的之后的班底,不至于被那人逼得走头无路。”
轩啸面色难看,记得当日杨稀伯曾言,天柱山一战,在他昏迷之时,有位中年妇人突然杀到,公孙止见得来人,跟见鬼一般,飞快地逃了,那人会不会就是自己的母亲呢?
轩啸心中喜怒掺半,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纠结无比。
李道同言道:“缘份这东西很是奇怪,当年你爹的朋友不少,个个忠肝义胆,其中有位姓卫的兄弟。当我见得卫小子之时,还以为是他投胎转世呢,想来卫南华便是他的后人。他当年最先身死,那人也最恨他,于是便想将卫家连根拔起。为了不让天元中的老怪发xiàn
,便指使水家行事,那年水家与万域早已打得火热,便伙同万域中人摸到虹城,将卫家上下杀了个精光,不想卫小子命不该绝,又或是他水家气数已尽啊!”
轩啸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跟二哥两人的父辈便是过命兄弟,世事难料啊。
轩啸终于知晓自己的生世,那幻象中的父亲如此生猛,刚毅,一想到父子俩再无相见之日,心中不禁难过,怒火中烧,暗道,贼老天,我倒要看看你护着的那人纠究是何方神圣,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上九天仙界,为父报仇。天道?我便是天道。
当务之急,两件大事,一为金水之祸,二为天元之围,待两件事情一了,便杀入万域,叫他们永远不敢进犯天元。
轩啸言道:“如今四家结盟,南方凌家虽不确实能否相帮,便至少不会是敌对。义父,我们对上金水两家的赢面有多大?”
李道面色一变,言道:“若水琼山未返,只凭我一人,便可叫那金水两家永无宁日,现在这情况却大有不同。那两家贼子加上万域隐匿的势力,胜负之数仍是未分。”捂嘴轻咳,腥气扑来。
轩啸见状,惊声叫道:“义父,你受伤了!”
李道同笑道:“一些小伤,不碍事。”
此刻,李道传也来了,见二人正在谈话,笑道言道:“没打扰你父子二人叙旧吧?”
李道传邀二人坐下,叹道:“当年,若不是我丢下李家,大哥亦不会赶回乾坤,此番重聚,实属不易。”
轩啸不接话头,转而言道:“二叔,那日也是在这平圪城中,你说我有心病,当知我已有深爱之人,为何今日却一意孤行,将昕姐许配于我?”
李道传叹道:“女儿的心思,我这做父亲的又怎会不知dào
,昕儿年幼丧母,我这做父亲的没脸见她,叫她独自一人肩挑大任。她外表坚强,实则脆弱。在我眼中,这天底下能配得上她的人也只有你轩啸了。”
轩啸笑道:“二叔,你还是没答我一问。”
李道传言道:“你有深爱之人这是事实,男儿有个三妻四妾也属常事,多一位少一位又有什么区别?小子,你不会想反悔吧?大不了,我代女儿允你再行纳妾便是。”
轩啸一愣,旋地言道:“二叔,恕我直言,若有一天,我将往事忆起,只怕心中再容不下她人。”
李道传微怒,忖道,这小子当真是个榆木脑袋,话都说得这般明白,三妻四妾也没问题,只要不委屈昕儿便可。这小子怎的油盐不进啊。
李道同叹声言来,“二弟,你管得太多,年轻人的事,由他们自己解决,若啸儿不肯,你逼他也没用。”
李道传正想反驳,几道灵光突然朝山下掠去。
轩啸心中一紧,难不成出什么事了?杨稀伯与卫南华一同飞至,叫道:“三弟,不好了,木风两家同时传来消息,金水两家同犯赤炎与风邪两郡,势不可挡,连破数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