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阳光明媚,风吹生寒,吐气成白。极岩海城百姓齐往那城西涌去,据说来了三个外乡人,这还了得?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座城内的人都知dào
了,这不正往那处去凑个热闹吗。
人潮汹涌,热闹非常。城西之处早被围得水泄不通。
这极岩海城乃海滨大城,商旅行脚皆来往于此,天元而来之人虽众,却不足以引起围观。
而被众人团团围住的三人却是御兽而来,观衣着便知非乾坤中人。
只见三人当中,一人冷俊无比,小麦肤色,剑眉星目,身姿挺拔,看来英伟无比。只不过那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倒没他身旁那笑容满面的公子平易近人,这公子极是友善,头顶银饰高冠,身着青花布衣,柳眉长眼,鼻俏唇薄,横扫一眼已叫那围观人群中的适龄女子呼吸不畅,口干舌燥,均道,不知是哪儿来的公子,这般俊俏,迷个死人呐。
围观男子却是白眼连翻,俊有何用?待会儿还不是死人一个。
那笑颜公子朝身旁一脸习以为常的男子低声相询,“风兄,这乾坤中人都如此热情好客吗?”
三人正是连日赶路而来的轩啸、杨稀伯与风朝堂。离开东海群岛已有近半月,貅螭飞速极快,驮着三人无分昼夜,一路狂飙,若按这般速度,从天元到乾坤,顶多一月出头便能行至。速度之快,叫人乍舌不已。
出发之前,轩啸便为那貅螭翻烤了十条大海兽,叫它美美饱餐一顿这才上路。
多日下来,众人早是人困马乏,轩啸这才将那貅螭卷入翻云珠之中。这亦是轩啸平日闲来无事,以灵气反复探入翻云珠所发xiàn
的奇特之外。现下之时,翻云珠内白芒元力将二兽裹住,不断滋养,二兽若熟睡的婴儿一般,沉寂于翻云珠之内。
轩啸紧闭双眼,默默感受这天地间的灵气,极为吃惊,这处真如传言中那般,灵气驳杂,各属皆有。最熟悉的莫过于那焰灵之气,于空气中狂躁无比。
风朝堂闻言苦笑不已,这极岩海城的百姓哪里是热情好客,是来看他们三人的笑话的,当下言来,“杨兄误会了,他们是来看戏的!”风朝堂目光一瞥轩啸,忖道,东海之滨城池数座,好选不选,非来这水家的地盘,这可如何是好啊?
杨稀伯旋身一转,张臂低望全身,莫明言道:“怎么么我杨某人看来像戏子吗?”
意念如网覆盖全城,轩啸一脸木然,伸手虚抓,寒芒乍闪,无伤剑已然在手。
二人见状大吃一惊,轩兄(三弟)这是要干嘛?莫不是初到乾坤,便要杀人立威。
一念至此,二人冷汗齐流。
众人见状,均是一楞,随即议论纷纷,窃笑不已。
“这三个外乡来的小子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来来来,外围开赌,十息之内三人挂彩一陪十”
“那十息之内,三人死光怎么赔?”
“一赔百!”
“”
人声鼎沸,挤作一团,手拿元钱,竟然拿他三人性命作赌。叫那杨稀伯啼笑皆非,暗道,我他娘的这是到哪儿来了?
此刻,数道黑影疾行而来,冲得人群四散,不时,便有数名身着统一服饰的男子将三人合围。
只见一人手端手剑,黑气罩身,喝道:“好胆,哪儿来的小贼这般不知规矩,御兽而来不说,且动刀动剑,我极岩海城,岂容尔等撒野?”
轩啸不屑答话,风朝堂似若见惯这帮人的作派,根本不打算言语。倒是那杨稀伯,想要解释,可人家并不给他机会。
“拿下!”一声号令,数人齐动,劲风扑面之时,杨稀伯大惊,双手拂着轩啸胸膛,一脸憨笑,“三弟,我的好三弟,你可千万别动,大哥跟他们聊聊。”
轩啸闻言两眼再是一闭,二人大喜,徒步冲入人群之中,二指连点,灵气成缕,逢人便入,将其九窍暂封,这一手还是从轩啸那儿偷学而来,以那神族遗民练手,百试不爽。
灵光连闪,二人左突右插,不足十息,那数名男子便被二人制服,全身酸软,连站着的力qì
都没有了。
众人哗然一片,接着便是那怨声四起,齐呼退钱,竟没一人买他三人全身而退,那坐庄之人瞬时赚个盆肥满钵,满脸肥肉抖动不已。
不时,众人大感无趣,齐散而去。
杨稀伯终是出叹出一口气来,暗道,本来小事一桩,若三弟出手,这几个傻子现下就是几具尸首。杀人事小,一入乾坤便生祸端,这接下来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杨稀伯堆出一脸贱笑,抱手忙数那数名男子陪罪言道:“我们几个初到贵宝地,不懂规矩,还望各位兄台高抬贵手。”当下指着自己脑袋瞥了轩啸一眼,压低声音朝几人言道:“我那弟弟脑子不使,得罪了各位,我代他向你们赔个不是,求各位放我们几个一条活路。”
众人心中暗骂,这家伙分明扮猪吃老虎,手上功夫了得,一个照面便将他们制住,此刻这般惺惺作态,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又是什么?
只听先前言语之人冷哼一声,横眉怒视,嘴角抽搐,言道:“小贼,少给我虚情假义,你三人是何方神圣,给我划下道来,有种跟我到城主府走一遭,看你还笑得出来。”
轩啸睁开眼来,一步踏前,旋身之时,大风突起,众人身子一轻,体内那道灵气瞬时抽出,血脉顺行,当下转灵气,收放自如。
众人又惊又喜,这木头男子到底是何人,如此了得,定非无名之辈。
仅闻轩啸木然言道:“带路!”多余一字也没有。
众人先是一愣,旋地回过神来,这小子不怕死,还真要到那城主府走上一遭。
杨稀伯与那风朝堂心中皆是一震,欲要阻止,已是晚了一步,只跟着轩啸朝那城中走去
千水郡,乾坤水家根本所在,百位城主均为水家直系,境界实力过人,城中弟子多的可达千人,少的也有数百名。
而这极岩海城的城主便是这百位城主中的佼佼者,年约六十余,头发青黑发亮,面庞那皱纹众横,兴许便是因他平日笑得太多。若是无知之人定会言他好相与,却不知这人心肠狠毒,残暴无比,杀人亦是常事,喜欢叫人生不如死。此人姓水,名辽长,人称笑面虎。
此刻他正于城主府主厅内笑脸相迎三人,一路上风朝堂已对轩杨二人把此人底细道明。若凭他二人,不定便会被他这笑脸给诓了,被人卖了还帮人数元钱。
水辽长打量三人之时,三人亦在观察于他,得出同一结论,此人笑里藏刀,绝非善类。
水辽长哈哈大笑,洪钟般的声音震得众人气血乱涌,音含气劲,叫那杨稀伯与风朝堂难过不已。
轩啸已非那初生牛犊,此刻应付自如,仍是一副木然的神情。
水辽长心中极是讶异,这三个小子无一平庸之辈,不知是哪家后嗣,如此了得。
笑声渐落,那水辽长和声言来,“当真是英雄出少年,三位小友实力超凡,来我府上做客,不甚荣幸啊,快快入座,快快入座。”
大手一挥,朝那门外水家弟子言道:“来呀,将府上二十年陈酿抬上来!”
这水辽长极会做人,为了拉近与他三人距离,放着那主席不坐,非得叫下人抬上张方桌,佳肴齐上,琼浆满杯,四人围坐。
水辽长首先举杯,言道:“三位小友远到而来,今日便由我水某人为各位接风洗尘。”一口饮尽,大呼痛快。
杨稀伯见状如同牛饮,瞬时张品乍知,连呼,辣死我了,辣死我了。
轩啸饮后,面不改色,那酒劲瞬时被腹内翻云珠卷入其中,无任何不适。而风朝堂却知这酒的厉害,浅酌小口,微微皱眉,硬着头皮将那丁点咽下,喉中生火,辛辣无比。
此洒名真言,取酒后吐真言之意,不管你多有城俯,顶多一斤,便叫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屡试不爽。
水辽长常年饮用,早已习惯这酒劲,随意畅饮十来坛不在话下,就眼前这三个楞头小子,不出三杯,便叫他舌大气粗,连他娘的姓名也会道出。
那杨稀伯面红耳赤,仅是这一杯便叫他气喘如牛,摇头晃脑,笑言问道:“城主大人怎知我兄弟三人远道而来啊?”
水辽长哈哈一笑,“三位小友风尘仆仆,虽是神彩奕奕,却有疲惫之感,这可瞒不过老夫的双眼,若不是连日赶路,怎会是这般光景?”
杨稀伯竖起大姆指,赞道:“城主高明!”举杯言来,“这杯便由小子我敬大人一杯,多谢大人热情款待,我三兄弟于天元一路行来,已是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餐,我先干为敬了!”罢言罢,仰首再是一杯。
水辽长心生疑惑,暗道,难道这三个小子不是从东海岛上赶来的?
趁那水辽长思索之时,杨稀伯面色一变,尽是忧郁伤感,指着轩啸,朝那水辽长诉道:“城主你是不知啊,我这弟弟天赋过人,师父他老人家说了,不出百年,他必成洞意之境,这傻小子倒好,听进心中,日夜苦修,就是为印证师父他老人家的一席话语,年前一日,他练功之时突然岔气,昏死过去,等醒过来之时就变成这般模样,连句完整话也说出来。”
杨稀伯眼现泪花,极是伤感,“此次来乾坤,便是听一商人说起乾坤之中有位什么木什么老人,闻其医术了得,精于妙手回春之术,所以便带我这傻弟弟前来碰碰运气!”
“是神木老人!”水辽长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