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墨也被林芷若的突然倒地弄得懵了一瞬,当即扔了剑抱起林芷若,“快去请大夫!”
林芷若刚才往剑刃上那一滚用力过了,现下脖子上鲜血横流,溅满了衣襟,这红白相间的色彩如此刺眼,不单令秦子墨感到心焦,就连将将赶来的秦子裕和林中胜都大吃一惊!
虽然那张小脸上有个丑陋的胎记,但她此时憔悴柔弱的样子,像极了她母亲林中胜虽不曾对林芷若有多疼爱,但想起林芷若母亲的死来,满心的愧疚加深了他此时对林芷若的怜悯。
“若儿!”
年过半百的林中胜冲到秦子墨面前,也顾不得行礼了,匆匆忙忙将一条丝巾抽出来围上她颈间的伤口,看着林芷若这副惨象,也不知是因愤怒还是震惊,胡须也发起抖来。
而秦子裕亲眼看见林芷若被秦子墨割伤了脖颈,更是难以置信,身为一个男人,秦子墨竟然忍心对她这样一个弱女子下这样的杀手,实在是非人所为!
秦子裕红着眼睛走近,将秦子墨怀里的林芷若强行抢了过来,压抑着愤怒说道:“三弟,太过了。”
秦子墨看着秦子裕的脸,头一回在他脸上发现了明显的怒意,顿时感到心头钝痛。为何秦子裕对林芷若如此关切,难道他们
秦子墨咬咬牙,跟着秦子裕走上去。
“伤口有些深,不过还好送来得及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多加修养补充气血,不久则可痊愈。”
大夫走出去后,屋里的三个男人又陷入了沉默。还穿着带血朝服的秦子墨目光幽幽地看着坐在床边的秦子裕,最终走到床边冷冷地说道:“王妃既已无事,我就先带她回府。”
秦子裕抬头看着秦子墨,丝毫不给他留面子,“三弟险些杀了她,现如今她恐怕不合适回府了。”
同样沉默着压抑了许久的林中胜,见势也帮腔道:“小女愚钝,伺候王爷不周惹怒了王爷,是该由老夫带回府上教管一番。”
“她是自刎,并非本王伤她。”秦子墨替自己澄清。
“我与林丞相进了后园,一眼便看见三弟你手持血剑,而她却已中伤倒地,三弟还有什么可辩解的?对这个妻子不称心,休了也可,和离也罢,怎至于痛下杀手?我只知你一贯性情冷漠,却不曾料到你竟残忍至此。”
秦子墨想解释,可又无从解释,毕竟说起来林芷若也是被他逼急了才会作出这冲动之举。更何况,一个女人而已,他身为端王岂可为了她低眉于人!秦子墨攥着拳头再未言语。
秦子裕指责了秦子墨一番,对林中胜道,“芷若姑娘是个好女子,即便过了端王这一处,也是不愁嫁的,林丞相不如带她回府,他日自有良缘。”
林丞相心中只凄然一笑,这样貌丑的女儿,谁人肯要?若非念及她死去的母亲可怜,他今日还真没胆子敢为她得罪了端王。
心里虽然是另一想法,林中胜还是点了点头,“小女不淑,配不上端王,是该要回下官府中思过了。至于再嫁之事,实为艰难,下官便是着她一世,也是不冤的,毕竟血浓于水。”
“此都是后话,林丞相还是先携芷若姑娘回府,让她好生休息。”
“也好。”林中胜点头道,随即将诊金付与医童。
秦子裕正欲扶起林芷若,却见林芷若已经醒转,扶着床自己下来,并对秦子裕说道:“王爷,劳烦你去找笔墨来,我有急用。”
秦子墨看着林芷若,眉头一皱,这女人一醒来只看见秦子裕,就看不见他么?果然关系不同寻常。
秦子裕虽不解林芷若要什么,但立即吩咐医童取来了笔墨,然后才扶住走路不稳的林芷若,“你要开方子?”
林芷若“嗯”了一声,从秦子墨身旁经过,却像是从没看见他一样,径自坐下蘸墨写字。
“休书”
医童习惯性地低声念出来那“药方”开头二字,随即发现自己被一旁的俊逸男子死死盯住,吓得噤声后退。
秦子墨走到桌旁,果真看见林芷若所写,的确是,休书。准确的说是,休夫书,林芷若要休他。
笑话,他秦子墨身为堂堂端王,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竟然会被这么一个女人写休书休了?岂有此理!
秦子墨伸手出去欲阻止林芷若,却被秦子裕拦下。
“三弟这是做什么?她要写,就由她写,何必强留。”
秦子墨不依,仍伸手去夺狼毫,却发现林芷若的手上极其有力,他就是用上全身的力气,也不能撼动分毫!
她经历了什么?一夜之间功力居然变得如此深厚,实在令人震惊后怕!
不单是秦子墨,一旁的林中胜在看见林芷若手写休书时,早就想出言阻止,但见两位尊王都未表态,他便忍着不曾出头,如今看见林芷若执笔的力气竟然大得惊人,他心里更是疑虑万分。
想当年,他分明记得这个大女儿一向柔柔弱弱不爱言语,更不抢风头,因为容貌自卑怯懦,要不然恐怕也不会平安地长成。可自从她出嫁之后,回门之日,传闻当中,竟是如斯与往日截然不同!
难道是她母亲给她留下了什么吗
秦子墨没能夺下林芷若的笔,又去撕她写下的休书,可林芷若早就先行折好,交给了秦子裕,“请王爷将此休书抄写数十张,张贴于城门之外。”
秦子裕看过了她写的休书,虽说字字句句都是实话,道理也并不错,但秦子墨毕竟是皇家之人,被王妃休了这事昭告天下,不就太有辱皇族颜面了?“这芷若,真的要吗?”
“要!如果王爷不肯我这个忙,那我就自己去做。”林芷若冷冷地说着,抬手去要休书。
“我帮你。”秦子裕从她手中拿回休书,却无意中与她手指触碰,默然间似乎有什么将他的手刺痛。
“我和她的事,皇兄确定要插手是吗?”秦子墨拦住秦子裕阴沉着脸。
“现在这已经不是你和她两个人的事,是所有男人和女人的事。”
下堂王爷仵作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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