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虎印,通体晶莹透亮,印刻底座颜色稍暗,底座上连着一只类似狮子的动物,底座下便是刺绣纹身的地方,想要什么就在底座上刻出来,不出三日,刻上的图案自动消失,恢复原状,如此神奇之物,也许只有神仙才能做出来。
冷鸾安紧紧地把它抱在怀里,肩上的纹身再也伤不了她,可此刻得到貔虎印,冷鸾安才能真正的和过去告别,那个黑暗的记忆从此只能是记忆了。
龙云也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万重琉璃骨,摸着它,龙云感受到了岁月的痕迹,一股不屈的威武在向他传递着原主人的意愿,仿佛耳边传来那曾经震耳欲聋的声音:“杀!杀!杀!”
龙云不知道骨头的原主人杀意为何如此旺盛,甚至有一股直冲天际的欲望,感叹天地的不公?
三个柜子里不只放了这两件物品,龙云等人在里面找了一些各自喜欢的东西,随后四人分道扬镳,柳南和冷鸾安走到哪,过到哪。羽平则先去找姚蓝儿再和龙云会合,龙云则要先去找怜月和怜心,将怜星还给她们。
相较于其他三人大包小包装了不少东西,龙云只带走了一件物品,一个扳指,和貔虎印差不多材质颜色的扳指,戴着它非常舒服,加上外形精巧,看不出任何制造痕迹,除了琉璃骨,龙玉只看上了它。
有凤来仪——是方圆百里唯一的客栈,因为掌柜的会做人,再加上每月都按时给碧春阁供钱,才做的起这个买卖,最重要的是这个地方需要一个客栈,不然人都走光了,碧春阁上哪抢掠去?
怜月和怜心进入客栈的时候就感到浑身不舒服,没有闻到任何臭味,也看不见什么恶心的东西,但就是不舒服,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二人本来提议离开这里换个地方,但这是附近唯一的客栈,项令如怕龙云找不到他们,于是三人就留了下来。
客栈里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共两层,一层摆着五个桌子,围着桌子放了二十条横凳,前后两个门,一个进入客栈的大门,一个进入后院厨房的小门,旁边还有柜台,掌柜的一般在这里待着,一边拿算盘算账,一边盯着来往的客人,谁想要赖账可逃不过他的眼睛。
二层则是两间客房,客房的门被木板封住,看不到里面,旁边是上下的楼梯,楼梯下面正对着柜台,掌柜也可以看到楼上的客人下来,一举两得。
因为人多眼杂,离碧春阁又近,怜月等人要了一间客房,虽然里面只有一张床,没有隔间,但还有桌子和座椅,她们只是在这里稍作休息,等龙云归来。就算时间长点,对付一夜总还是过得去。
为什么不要两间客房?因为里面的那间客房早就被人包了,不知道是什么人,也没出来过。
三人要了客房,就躲进屋里,生怕有碧春阁的人经过,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层坐着三桌客人,赶路,并不住店,在这里也是稍作休息,吃吃喝喝,大谈江湖趣闻。
靠墙的一桌坐着六个人,一个白发老者,五个年轻人,一个穿红衣,一个穿绿衣,其他三个穿灰衣。
靠柜台的一桌坐着三个人,都是男人,但耳朵上都戴了耳环,很大,比耳朵还大的耳环,金灿灿的。
靠大门的一桌坐着两个人,皆是锦绣华服,上面纹着狮虎狼豹各种野兽。
靠墙的一桌声音最大,另外两桌都是窃窃私语,听不到什么。
这三桌人任谁也看得出来不是普通人,吃的喝的都是店里最好的,项令如进来时就发现他们的气血平稳深厚,差不多都是虚士,但他们不是碧春阁的人,什么原因让这些虚士来洛阳府碧春阁的地盘呢?
是对付碧春阁?还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勾当交易?
这些人不得不防,项令如让怜心和怜月躲在床上,自己则屏住呼吸,耳朵贴在门框上偷听他们说什么。
“赵老,前段时间无双城的事你听说了吗?”
白发老者将手中的烟袋放下,别有用意地看了一眼红衣年轻人,说道:“听说了,怎么了?”
红衣:“他龙云一个年纪轻轻的毛孩都能做到,我们还害怕什么!不如…………”
“哼,你这小子,越活越回去了,在我们虚士眼里,王朝有何意义?以前他们如何,我们管不着,但他们也管不着我们!”
红衣:“不是,赵老,我的意思是,龙云都杀了静海慈航斋的阁主,结果啥事没有,我们不如也建个王朝玩玩,这对我们的事可方便不少!”
“五大圣地不允许虚士参与国事,你不知道?”
“哼,五大圣地现在还有什么威严!阁主被人杀了,屁都不敢放,就算他们虚士多,估计大部分都是酒囊饭袋,若不是以前积威太深,早被人赶下去了,最可气的是静海慈航斋,一堆娘们组成的门派,也配称圣地!”
“赵老,不如我们明日就赶去无双城,灭了龙府,在无双城自建一国,岂不爽哉!”
白发老者使劲嘬了几口烟袋,眯着眼舒服的享受着,对红衣人的话置若罔闻。
“赵老!赵老!”
红衣人轻轻地推了推老者,老者闭着眼,靠在墙壁上,说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你自己要是找死,别连累我们兄弟几个!”
红衣人对老者的话既不甘心,又在心里觉得老者年岁大了,胆小懦弱,但表面上却恭顺地说道:“不敢,不敢,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他说的龙云是………………?”
项令如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胆子居然这么大,敢杀五大圣地的阁主,可话又说话来,为什么五大圣地毫无动静?难道他的武功真到了连五大圣地都无可奈何的地步?
五大圣地的阁主这么容易被杀?那他们凭什么在江湖中发号施令?听那个老者的意思,五大圣地仍然不好惹,甚至让人畏惧,这到底又是为什么?
项令如一个极为普通的虚士,无门无派,消息也不灵通,无法想象其中的原因,更无法想象让江湖诸多大门派俯首称臣的五大圣地竟然奈何不了龙云。
怪不得他如此自信,碧春阁都不放在眼里!
靠墙一桌的人说话声音很大,根本不怕被别人听到,红衣年轻人更是肆无忌惮的讨论五大圣地,言语间甚是不敬,但没有人出来反驳和斥责,他的话落在另外两桌人耳中,未激起丝毫涟漪,莫管旁人事,在江湖中,多多少少算是金科律令了,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为之?
在江湖中杀人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可一言不合就杀人不太被允许,一旦传出去,就会引来众人群起而攻之,不是因为正义的人太多,而是因为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无缘无故被杀的人,威胁总是尽早消除为好,对于谁来说都一样。
忽然,靠柜台的一桌,其中一个带耳环的人很大声地说了一句:“天上。”
同桌的另外两个人吓了一跳,这句话很突兀,与他们刚才谈论的事情豪不相关,而且声音很大,比红衣年轻人的声音还大,整个客栈全部的人都听到了。
另外一个戴耳环的人说道:“你在说什么?”
只见说“天上”这句话的人双眼睁大,目光呆滞,正面对着前方。
客栈中的其他人一头雾水,这啥意思??
反对刚才红衣年轻人说的话?
可“天上”也不是这个意思呀!
就在一群人发愣的功夫,靠墙那桌其中的一个灰衣年轻人,身体和衣服都开始发出淡淡的白光,在他自己还未发现的时候,他的身体一块块碎裂开来,刚开始碎裂的缝隙不大,还能维持人形,可不一会儿,缝隙扩大,整个人散落在地上,从头到尾那个年轻人没有丝毫反应,也没说过一句话。
碎块全部掉在地上后,渐渐地消失了,血液也未流出,与碎块一并消失。
如果此时有人进来,肯定会认为只有两个穿灰衣的人,因为第三个消失了,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一点点都没有。
在场的人惊恐万状,红衣年轻人用颤抖的手指着戴耳环的人说道:“你为什么杀他?”
灰衣年轻人消失后,说“天上”的人眼神清澈,完全不似之前的呆滞,继续和另外两个人谈论刚才的事情,好像没有看见灰衣人消失一样。
同桌另外一个戴耳环的人说道:“你刚才为什么说天上?”
“什么天上?我什么时候说了?”
“刚才靠墙那桌坐了三个灰衣人,你可看见?”
“看见了!”
“怎么少了一个?”
“怎么少了一个?我怎么知道,也许刚才出去了………………少了一个!!!!”
戴耳环的人突然站了起来,“我刚才跟你们说话,还瞥了一眼那桌,是三个灰衣人呀,我没看见他出去呀!怎么不见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在你眼前突然消失了一样,你没有看到他做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东西挡住你,但就是消失了,不是一下,而是从来就不曾存在过的消失。
若不是同桌人的提醒,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刚才那桌只有两个灰衣人?
“你为什么说天上??”
“我没说过天上呀?”
“这间客栈所有人都听到你刚才很大声地说了一句天上!”
“我没说过呀,我刚才不就是说咱们怎么尽快赶到,然后你就问我为什么说天上,我没说过呀!”
此时整间客栈噤若寒蝉,每个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戴耳环的人紧张的神情并不像装的,可刚才发生的事都看在眼里,这是为什么?
红衣年轻人将自己颤抖的手收了回来,望向白发老者:“赵老,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