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陈秉达之前就派了不少守卫来打扫刑房,当徐乐和陈秉达一起出现在刑房时,原来那股难闻的恶臭味已经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新鲜血液的腥味。
而这种腥甜的味道却是徐乐和陈秉达这些嗜血之人最喜欢的气味了,能够激起他们身体里隐藏着的邪恶灵魂。
徐乐走进刑房时,眯着眼看了看跪坐在齐阳身边的灵儿。
那两个暗卫很有眼力见儿地把灵儿拉到一旁,绑在木桩上。
见徐乐用盯着猎物的眼神看着齐阳,灵儿心中涌起极度的不安。他不会想对齐阳哥用刑吧?
徐乐冷冷地下令道:“把他放低,弄醒!”
只见那两个暗卫走到大门两侧,一人解开一条铁链,慢慢放松,让齐阳缓缓地降了下来。就在齐阳双脚将要着地时,他们又拉住了铁链,并将其重新固定好。
陈秉达走到摆满刑具的架子前,随意取了一条鞭子,说道:“让我来弄醒他。”
徐乐拦住陈秉达,他有些不放心。虽然陈秉达拿着的只是一条普通的鞭子,但对于擅长鞭法之人,就算拿着的是这样一条普通的鞭子,也能把人活活抽死。
“阿达,让他们动手吧!”徐乐说。
陈秉达挑了挑眉,不悦地问:“你是怕我打死了他?我的鞭法你还不放心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徐乐说完叹了口气,只能任由陈秉达拿着鞭子走到了齐阳的面前。
灵儿见识过陈秉达的鞭法,也知道他有多么心狠手辣。灵儿忙开口道:“神医已经浑身是伤了,他挨不住鞭刑的!”
“浑身是伤?”徐乐疑惑地看向陈秉达。
陈秉达忙解释道:“那是之前吴疆负隅顽抗,刀剑无眼嘛!”
陈秉达都这么说了,徐乐也不好再追究什么。而他看吴疆此时的一身黑袍,并看不出有什么严重的外伤。
陈秉达对他的那两个暗卫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暗卫就上前封住了灵儿的哑穴。
灵儿心中大急,她看得出徐乐并不想伤害齐阳,可眼前这个陈秉达动起手来却是残忍至极,仿佛和齐阳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陈秉达拿起长鞭,嘴角一勾,随意一抬手,一鞭就这样挥了出去。
徐乐在一旁看着,暗暗留意陈秉达出鞭的力道。当他发现陈秉达这一鞭并没有用上内力时,才松了口气,在心中责怪自己错怪了阿达。
陈秉达的这一鞭的确没用内力,甚至也没用上多少蛮力,但灵儿却清楚地看到他的这一鞭不偏不倚地就落在齐阳被他刺中一剑的左腹上!可她此时口不能言,只能心痛地看着昏迷的人儿被痛醒。
这一鞭落在齐阳身上,发出低钝的响声。齐阳浑身一震,然后慢慢地睁开眼睛。
浑身的疼痛让齐阳很快就完全清醒过来。齐阳看着徐乐冷若冰霜的一张脸,想到他被自己戏耍了大半天,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就这一个细微的动作让徐乐勃然大怒,他一把夺过陈秉达手中的鞭子,直接就往齐阳身上招呼起来。
灵儿大惊失色,她原本还以为徐乐会为了治病不敢对齐阳哥出手,可她料错了,或者说是徐乐料错了。
若不是料错了,徐乐又怎会朝着浑身是伤的齐阳随意动鞭?要知道若换做常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哪里还撑得住鞭刑?
徐乐一顿发泄后,才停下了手,把沾满鲜血的鞭子交还到陈秉达手中。
“怎么样?这下浑身舒坦了吧?”徐乐残忍地笑道,“原本还想让你最后过几天自在的日子,没想到你自己找死!”
齐阳很想再对徐乐勾一勾嘴角,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太疼了!
适才徐乐的那几鞭并没有抽到他的旧伤上,不是因为他的运气好,而是那些会抽中伤处的鞭子都被他巧妙地避开了。但在徐乐眼中,这些巧妙的避让却像是痛苦的挣扎,在承受鞭刑时不断扭动着身体不是最正常不过的吗?
不过此时齐阳有些后悔了。徐乐的每一鞭都不是很用力,抽在伤口上的疼痛恐怕还没有此刻从他手腕处传来的剧痛的一半那么多。
齐阳此时是被悬空吊在那儿,全身的重量只能由被束缚两只手腕来承受。
短时间还好,时间一长,这种痛苦就会非常难挨,尤其是像齐阳适才那样扭动着身体,会极大增加手腕的负重,从而引起数倍的疼痛,而且这些疼痛只会越来越剧烈,不会有丝毫的减轻。
齐阳感到这种剧烈的痛楚从手腕向下蔓延,很快就席卷了他的全身,疼得他眼冒金星,汗如雨下。
他只看到徐乐的嘴一张一合,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眼前的景象也渐渐模糊。
终于,他撑不住,痛昏了过去。
其实徐乐正在诉说自己对吴疆的失望,没想到说到一半,吴疆又昏了过去。他尴尬地停了下来,转头看向灵儿。
灵儿才不会在意徐乐的尴尬,她很担心齐阳哥的伤势。若不是太痛太疼,齐阳又怎会再次昏了过去?
就在徐乐转过头看灵儿的这个空隙,陈秉达拿着鞭子走到齐阳身后,突然发狠地一鞭鞭抽了上去。
灵儿震惊地看着齐阳突然仰起头睁大眼睛,嘴中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徐乐正要去拦下抽起鞭子就像发了疯似的陈秉达,却被这口鲜血喷了个正着。他忙嫌恶地拿出手帕去擦脸上的血迹,就这样让齐阳多挨了好几鞭。
灵儿因而大急,她知道眼下只有徐乐才能救下齐阳,可她此时口不能言,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齐阳哥活活被打死吗?
灵儿无声地痛哭,这让跟在徐乐身旁的侍卫有些于心不忍,他一冲动就上前提醒正忙着擦血迹的徐乐。
徐乐这才走过去夺下陈秉达手中的鞭子,怒斥道:“阿达,你疯了?你想杀了他吗?”
陈秉达也怒了,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竟然对我发火?就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徐乐的火气突然就消了大半,想向陈秉达赔不是,又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只好说道:“他怎能算来历不明的人呢?我还得靠他把病治好呢!”
陈秉达并未因徐乐语气变软而原谅他,冷冷地说道:“他将那些少年放跑了,还让人把秋雨居付诸一炬,我抽他几鞭又怎么了?”
“行,你要怎么抽他都可以!但别搞出人命!你看他都一把年纪了,你鞭鞭用内力,他哪能扛得住?”徐乐解释道。
灵儿这才明白过来,为何这几鞭会让齐阳哥那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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