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是放在你哪里的?”这锦然都要被气笑了,她伸手敲了敲桌子,嘴角带着几分嘲讽:“之前将军将账本放在你那里,便是因为将军之前家里没有个女主人,您的能力不错,便将家里的事务都交给你,但是如今我也进了府,这账本怎么着都要交给我吧?你拿着也名不正言不顺啊。”
这老管家却是把袖子一揣,打定主意一拖到底了。这将军府里原本都是他做主,之前尤参军的女儿来管过几次家,但是这尤参军的女儿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自然是事事都听他的,给了他不少机会老钱,什么御赐的东西,他都敢搬回家,现如今虽说将军娶的不是那好拿捏的尤参军的女儿,但是这盛锦然也不过是个十六七的小姑娘,自己若是一直捏着府内的权柄,她还能有什么招呢?
想到这里,这老管家的嘴角也带了几分嘲讽,他可没有把钱捞够,这盛锦然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锦然见他这样死皮赖脸的样子几乎要气笑了,现如今这老管家的意思便是要耗下去了。她嫁到方府之前也听说过,这老管家乃是方家难得的老仆人,几乎是最早一批到方家的,且在方贵妃入宫之后都没有出卖过方家,和他同一批进入方家的那些个下人现如今不少都已经被方家赶出去了,或是发卖或是打死,结局都不怎么好。但是这老管家却是屹立不倒,愣是在方家呆了这么多年。
他管家的能力并没有多好,顶多算是守成,什么丫鬟、小厮也都调教的并没有多好,这么多年下来,顶多是无功无过罢了。但锦然想着他的资格老,便也对他多几分敬重,之前还想着要好好和这个管家说一说,自己只是看一看账本,也让这个管家继续在方府做管家,一应权柄也都不变。
但是没想到这管家竟然是存着倚老卖老的心思,现在更是直接对锦然说出这种话。让锦然原本敬重他的心思都淡了。
锦然冷笑一声,她还治不了这样的人?只见锦然对身边的小丫鬟道:“小红,你去讲我匣子里的东西拿过来。”
小红听了小姐的吩咐自然是赶紧跑了过去,伸手将锦然要的那个匣子抱了过来。
锦然看着殿内沉默不语的众人,她笑了一下:“你们是不是想着这方管加说的都对?想着我是刚刚进府的新妇,没有资格管你们?”
其余人还是沉默,都没有开口,锦然对这幅场景早有预料,但是等到她真正看到时,心里还是一阵腻歪。这院内的人都是叫方管家一手调教出来的,对于自己这个刚刚进府的夫人自然是不敢亲近,她腻歪的是这方管家,天戟素日里都在军营,家里也没有时间照顾,都拜托给了方官家,可是这方管家竟是把方家当成了自己家,无法无天起来,连自己这个夫人都不放在眼里。
她冷哼了一声,伸手打开匣子,取出匣子内最上面的一张纸:“方管家,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搞清楚主次。我,是你的主子,你只是一个下人,我手上可是有着你的卖身契。我刚刚让你拿账本来,不是和你商量,而是通知你。你没有质疑的权力。”
说完,她将那张卖身契轻飘飘的往桌子上一扔:“我刚刚成亲的时候,天戟就已经将府上的卖身契都给了我,当然,也包括你的卖身契。我原本敬重你,想着你也在方家呆了这么久,替方家管了这么长时间的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是你既然如此不知好歹,我也就不和你客气了,来人!”
锦然大喊一身,门外立即进来了两个方天戟留给锦然的护卫,他们身上皆是鼓鼓囊囊的,看着极为可怖:“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锦然微微一笑,她此刻又将茶杯捧了起来,带着云淡风轻:“你们两个,把方管家拖下去。从此他就不是咱们方家的仆人了。栗盈,你去派人把牙行的婆子叫来,把方管家发卖了出去。省的他在方家再如何不如意了。”
而放关机已然是呆了,他没有想到将军竟然这么早就把方府所有人的身契给了盛锦然,原本那尤参军的女儿也来过方府,她找将军撒娇了许久,将军却口都没有开,直接回绝了尤参军的女儿,可是将军和盛锦然成亲的第一日竟然就将自己的身契也给了她
方管家在方府呆了几乎要有十年了,早就把方家当成了自己的地盘,他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又怎么能想到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奴仆呢?他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被发卖的一天。他被拉下去的时候才如梦初醒,但是多年来的作威作福却不是一天之内就能改了的。这方管家梗着脖子对盛锦然大喊道:“盛锦然!你别得意!你不过是嫁到方家的新妇,我可是方家的老资格,我在方家做牛做马的时候说不定这世界上还没个你呢!你要是敢将我发卖了,娘娘必定会饶不了你!”
他自己在这里说的激烈,锦然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你休要在此处废话,娘娘压根就不知道方家有一个你,多年来天戟在外打仗,你不知道吞了多少东西财宝,今日我就干脆一查到底!来人!”
锦然厉喝一声,她伸手叫来更多的侍卫和身边带着的几个手脚伶俐的大丫鬟:“你们几个,把他的嘴堵了扔到柴房里去,然后赶紧去报官。你们几个,到他的房内看一看都有什么东西,凡是不该他有的,都给我翻出来,我倒要看看这个一心为了方家的老管家到底清廉不清廉!”
锦然的一声怒喝叫无数人都动了起来。那老管家跳着脚就要骂出声,却被眼疾手快的几个护卫捂住了嘴拖了下去,这几个护卫都是军营里出来的,之前都曾得过锦然的恩惠,因此事十分听锦然的话,三下两下就把这老管家绑了个严严实实。
锦然是铁了心要好好整治整治方家的歪风邪气。她可是知道方天戟日日打仗是多么勇猛,得了不少皇上给的赏赐,每一次皇上都会赏下不少的珠宝,可是这方府除了她和方天戟睡得正房,其余的小院里都是白如雪洞,竟是丝毫的装饰都没有。连一个瓷瓶都没有看到。
方天戟的将军府可是皇上赐下来的,里面的摆件什么的必然是不少的,可是现如今空空荡荡的,肯定是有人中饱私囊!
锦然几乎要气得浑身发抖,这个老管家嘴上说的如何如何,可是她多少次和方天戟一起出去,方天戟身上的外袍虽然光鲜亮丽,可是里衣却是有些都磨破了边,一看身边伺候他的人便十分不走心,厨房内更是好的鸡鸭鱼肉一应没有。
那么三品将军的俸禄和赏下来的果蔬米面都去哪了?
方天戟三品的品阶,按理说每日都有各色的时蔬水果、鸡鸭鱼肉等原料赏下来,这都是他俸禄里面的。但是厨房内也是空荡荡的。
锦然咬了咬牙,她派人下去,自己也拿起了从那老管家的房内搜出来的账本。
这账本不厚,只有一指厚的薄薄的一本,锦然心里生疑,虽然方天戟家里人口稀少,只有他一个人,但是方府人却不少,至少有几十口子人,光每日的吃食就要花费不少,怎么三年的账本只有这么一点呢?
等到锦然翻开了账本的时候,锦然几乎是要气笑了,这账本上面,条条款款记得都是胡言乱语,每一条几乎都是胡编,三年前的账本,竟是一点泛黄的痕迹都没有,那些三年前的账目也都是很新的墨迹,这账本一开就是最近伪造的,说不定就是这老关机为了应付自己拿出来的账本。
锦然将账本扔在地上,,冷冷一笑:“光你这伪造账本的罪名,就能将你送到衙门里以一个期满主家的罪行流放六百里了,到时候你这背主的奴才是病死在流放的路上还是被马匪截住,谁都说不好。”
锦然的威胁卓有成效,那老管家几乎立时开始摇头,他哭的鼻涕都跟着流了出来,看得锦然一阵腻歪。栗盈在旁边瞧着也有些恶心,便走上前把这老管家扭到了另外一边,不要让他那有碍市容的脸对准锦然,恶心到自家小姐。
“夫人!这毒仆的房内果然搜出了东西!”没过半个时辰,锦然派过去的丫鬟便两两抬着一口大箱子走了进来,她们两个人一人抬着一边,将三口大大的红木箱子搬了进来。这红木箱子似乎极为沉重,里面应当是有不少东西,几个丫鬟抬进来可是费了不少劲。
锦然的精神为之一振,她之前只是心里猜测这老管家中饱私囊。她还想着若是从这老管家屋内搜不出什么东西,她就去查一查方家铺子的账目,但是没想到竟是这么轻松就找到了这个老管家的罪证!
锦然大喜:“好!你们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