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的时间铁残阳率领的部队,简直就如同只缩头乌龟一样,任凭蒙古人在营外如何辱骂索战,就是龟缩在营帐中不肯出来,蒙古人的耐心正在一点点消失。
到了第三天地午时蒙古士兵已经显露出了疲惫的态势,叫骂声已经没有前两天那么大声一些骑兵从马上跳下,懒洋洋的躺在地上,享shòu
着两天来终于出现的阳光。
就在汉军也有些心灰意冷地时候,铁残阳却忽然叫来了那名被他打了五十军棍,名字叫刘大鹏的军官看到刘大鹏一脸气呼呼地样子,铁残阳淡淡地说道:“我知dào
你不服气,不过我现在给你个机会,带三千士兵,给我狠狠地揍那些鞑子!”
刘大鹏大喜,单膝跪地说道:“是,小将必不负将军之望,狠狠地揍那些鞑子!”
说着他拔出刀来,大声叫道:“鞑子之势已疲,众军随我杀敌!”
汉军营寨忽然大开,三千名汉军以风卷残云的勇猛,杀向了懒懒散散的蒙古士兵,那些蒙古士兵哪里想到汉军会突然出现,大惊之下还没有来得及上马,汉军士兵已经杀到面前汉军积蓄在心中已久的怨气,在这一刻突然爆fā
出来地能量是相当惊人的在近乎疯狂地砍杀下,失去了战马的蒙古鞑子如同落叶一般倒下,一些勉强爬上战马的鞑子,却又被汉兵从底下一刀砍在腿上,惨叫着跌下马来,接着就被补上一刀汉军占据着人数上的优势又出其不意地袭击蒙古鞑子开始向营中败退进去。
伯颜看到汉军突袭,自己兵锋受挫,正想命令收兵再战,忽然身边一人大声道:“千万不可退兵,否则我军连番受到挫折,必败无疑!”
伯颜回首一看,原来正是守着北门的万户长脱不花,他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你不坚守北门,却来这里做什么?”
脱不花忽然“扑通”一声给伯颜跪了下来:“元帅请你看在我父为元帅效劳多年的份上,这仗让小将来指挥,虽不能胜,但却也必给汉人一个教xùn!”
这话让伯颜心中涌起一点怜惜,想到唆都跟随自己南征北战十数年,忠心耿耿,却死在了浙江战场之上,只留下了脱不花这么一点骨血,犹豫了下,终于点了点头.脱不花从地上站起,也不多说,拔出腰刀,厉声道:“顿伯尔,你这个草原上的懦夫,若敢再退半步,格杀勿论!”
才败退回营中地顿伯尔一听脱不花叫自己是“懦夫”这样的羞辱顿时让他凶性大作顿伯尔咬牙切齿地说道:“还没有人敢这么侮辱我,蒙古的勇士们,咱们和汉人拼啦!”说完带着部下转身杀去两军绞杀在一处,汉军勇猛,鞑子善战,又被脱不花激发起暴敛之气,人人把性命丢在脑后和汉军杀得难解难分。
脱不花眼看顿伯尔和汉人厮杀在一起,虽落下风但还没有抵挡得住,当时又下令道:“勃尔只今,你带五千人从左翼过去务必要把这伙汉人围住,不可走了一个!”
勃尔只今大声应了一声,带着五千部卒立kè
出发.在后督战地铁残阳看到鞑子被杀败,正欣喜间忽然看到蒙古士兵又返身杀出,皱了下眉头,对身边韩振说道:“鞑子必想包抄刘大鹏侧翼,你可带两万安南军救援刘大鹏,没有我地命令,你二人一个也不许后退!”
韩振到达的正是时候,和勃尔只今的队伍撞个正着,安南兵的战斗力虽然远远无法和鞑子相比,但蒙古人要想一下子杀光这五千人,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刘大鹏,将军命我二人不得命令不许后退一步!”韩振在马上跳落一个鞑子之后,厉声说道。
左臂受伤的刘大鹏奋力道:“将军有令,努力杀贼,不许后退!”
战了半个多时辰,三千汉军虽然越来越占据上风,但那两万安南人却抵挡不住鞑子的冲击,有了大面积溃败的迹象这时铁残阳再次将三万安南兵一次性的投放到了战场之中,这才勉强稳住汉军右翼溃败的战局。
而脱不花针锋相对,立kè
以左右两军万人对战场上形成夹击之势,这时的铁残阳却没有任何的举动来应对,只策马在后面冷冷的观察着战场上的局势。
这时刘大鹏带领的三千士兵已被鞑子团团包围,他朝后面看了一看铁将军却一点发兵救援的意思都没有,这么一疏忽,两把长枪一左一右刺在了他的肋骨之上。
刘大鹏大吼一声,双臂夹住两枪,一使力,两把“咔嚓”全断,刘大鹏反手再拔出枪尖,奋力朝着刺中他的两名鞑子掷去,他眼看着两名鞑子死去,又看到了身上,鲜血在他身体几个地方不停地流出刘大鹏知dào
自己不成了,看了眼战场上浴血搏杀的兄弟,微微一笑,用最后的力qì
说道:
“我死也,尔等努力,不可退后半步!”
说完,刘大鹏瞪着双眼,站在了一动不动几名鞑子上前用枪捅了捅他,却发xiàn
这人早已气绝,鞑子不禁面面相觑,这汉将竟是站着死的!
“为汉人者,死亦面朝北方,站立而死!”亲眼目睹了刘大鹏壮烈身死的韩振,咬紧牙关,扑哧一声捅死了一个想要逃跑的安南士兵厉声说道:“你们这帮杂碎,再有作战不利者,皆死!”
三千名汉兵已经拼得越来越少了,而五万安南兵,在两万多鞑子地冲击下,根本就抵挡不住,虽然在韩振的严令下暂时没有溃败,但这却只是早晚的事情。
但在战场局面完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脱不花却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汉人的总指挥想做什么?难道想眼睁睁地看着数万部下全部死在这里?
就在这个时候,铁残阳终于动了!他的断枪向前一指,身后所有的士兵发出阵阵呐喊,潮水一样的向对面敌人阵地涌去。
“后军出击!”脱不花马鞭一指,几万蒙古士兵和新附军士兵,转眼间就和汉军绞杀在了一起,从这场战斗的一开始到现在,谁也没有想到会演变成一场十几万人的大决战但此时的情景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再苦再难,双方的主将也要咬牙坚持下去。
“不对!”脱不花忽然叫了声:“汉军人数不对!”
看到场面上蒙古军队已经渐渐占了上风的伯颜不在意地说道:“我看没有什么不对地地方,汉军的主力已经全部投入使用了!”
“不对!”脱不花又重重地重复了一遍:“肯定不对!这几天我曾经派人去查过汉人的部队,这次他们总共来了十万大军,但现在从我军士兵在战场上的数量分析,汉人肯定还留有部队,去了哪里,去了哪里!”
伯颜不满的皱了一下眉头他才对这个自己侄子辈的蒙古小将建立起点好感,可此时他地大惊小怪又让自己大是不满.“城门城门!”脱不花将马鞭狠狠扔在了地上,说道:“抚州三门都被我烧毁,只留北门,又有我军把守若是汉将分出一军,强行攻击北门,与城里二十万地汉人汇合对我背部进行攻击,元帅,你我皆成汉人俘虏!”
伯颜微微吃了一惊,但随即摇摇头说道:“抚州城里的那些大多是老百姓,就算把他们放出城来,又怕他们做甚?我还有三千亲兵,足以抵挡!”
脱不花连连顿足,自己的这位元帅勇则勇矣,但却是个一莽之夫,战场之上只知以武力取胜却不肯多用用脑子,汉人地那些兵法,个个精妙无比,岂是他能知dào
的!
果然,战场上的情况正如脱不花所判断的那样,随着一道烟花火箭腾空而起,抚州北门方向杀声大做,汉军最精锐的八千名锋锐营士兵饶过蒙古大营,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抚州北门发起了最强尽地冲击。
在此之前,文天祥曾经几次指挥抚州军民向北方发起进攻企图夺回城门,与城外的援军汇合但是,北方一线道路不大,鞑子又据险而守,文天祥一连组织了几次冲锋都未能成功夺取北门,反让自己有了伤亡.正在文天祥一筹莫展地时候,北门外忽然响起了汉军士兵的喊杀之声,文天祥看了典霸天一眼眼里满是询问之色。
典霸天摇摇头说道:“大人,你别看我我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是汉军的声音应该是铁将军的部队!”
“不管是不是,都机不可失!”文天祥抽出腰中宝剑,大声说道:
“汉军发起总攻,诸位都随我来!”
二十万抚州军民发出让天地为之颤抖的喊声,在文天祥的带领下,汹涌澎湃的向北门方向发起了新一轮的冲击。
“这个文天祥,怎么来抚州这么点时候,象换了个人一样?”典霸天不解地摸了摸头,喃喃自语地说道一抬头,发xiàn
抚州军民全部冲到了自己的前面,自己正儿八经的正规军反倒落到了后面气得怪叫道:
“都傻站着做什么,给老子冲上去啊!”
丹阳三十六骑看了这位奋武校尉一眼,大是不满,心想没有你典大人的命令,我们谁敢擅离职守?也不和他争辩,带着几百骑兵风一样的杀向了抚州北门。
在城里城外两路夹击之下,北门守军很快溃败,汉军成功夺取北门那些守卫北门地鞑子算倒足了大霉近两千鞑子被愤nù
的抚州军民活活打死,竟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奋武校尉,铁将军有令,命你调动所有可能调动的人手,从鞑子大营后方攻击!”一名锋锐营带队将官来到典霸天面前说道。
典霸天愣了下,随即会意他为人虽然粗鲁,但却粗中有细,稍稍思索了下,说道:“文天祥,你带几万人从左打上去;陆秀夫,你带几万人从右面扑去;老子自领本部兵马从中间发起攻击,狠狠地踹鞑子的屁股!”
到了这个时候,什么上下级之分,什么尊卑之别,已经全部扔到了一边,文天祥和陆秀夫这两个官级远远超过典霸天的官员都象典霸天部下一样令命称是。
此时地抚州军民,气势如虹不分男女老幼,人人上阵搏命,只看到满杀遍野都是汉人的喊杀之声,正在前面舍生忘死搏杀的蒙古军队,忽然听到后方杀声大作心中惊疑不定,阵脚竟有些挫动。
铁残阳看到这样情况,摘下头盔扔下地上,奋力呼道:“决胜只在此刻,还等什么!”他一马当先,带着最后一千名亲兵风一样的杀入了战场。
“决胜只在此刻!”看到主帅亲自上阵,韩振精神大振,也摘下头盔扔到地上,厉声喝道:“我已死,韩振头颅在此!”
主将决死的决心,最大程度上感染了汉军士兵,只看到战场出现了从所未有的场面汉军士兵人人摘下头盔扔到地上,齐声大呼道:
“我已死,汉军头颅在此!”
这些已将自己视做死人的汉军士兵,在这一刻爆fā
出来的战斗热情和血性,让对面的敌人为胆寒气妥,蒙古军队中战斗力最差的新附军,本来就在数月的抚州攻防战中伤亡惨重,此时在对面士兵必胜必死的决心和勇气之下,阵脚大乱,又看到后方被人包抄,那些投降鞑子的原来的宋军军官,又发挥出了自己地一贯特长:逃跑!带队军官一跑,那些士兵哪里还有心思继xù
作战都学着军官地样子扔掉手中兵器掉头就跑接着,那些本来就不想为蒙古人送死的色目人军队,有样学样,纷纷溃败出战场。
这一来,只苦了那些还在奋战的蒙古士兵,前面正打地好好地,忽然被自己人的败兵这么一冲击,根本就分不清哪是敌人,哪是自己人带队的蒙古将官无论如何怎么努力催促,也都无法制止住混乱的场面.“该撤了!”脱不花叹了一口气,象是在自责,也象是在告sù
伯颜:“抚州这一仗本来就不该打,而且我们完全忽视了汉人军民的决心和勇气,万一让汉人全部觉醒过来,中原恐怕就没有我们蒙古人地立足之地了!”
到了这个时候,伯颜也知dào
败局无法挽回,听小小地脱不花竟然敢指责自己攻击抚州的命令,狠狠地盯了他一眼说道:“撤tuì!你问我要指挥权的时候何等会吹牛,这个战败的责任,咱们回去后慢慢再算!”
脱不花微微叹息了一声,他倒不在意自己将要受到什么样地处罚他思考的是这一仗为什么会失败的原因自从天卫军横空出世以后,蒙古军队一连吃了几次败仗是汉军地战斗力突然提高了,还是蒙古士兵的战斗力下降了?脱不花摇了摇头,也许两样都不是吧。
“顿伯尔,带着你地部队断后!”脱不花看到伯颜带怒而去,叫过了从战场上退下,满身是伤的顿伯尔说道:“我军阵脚已乱,这一退汉人必追你却务必要死死拖住汉军脚步!你需记得,这任务非同小可,关系到我军安危,也许你就再也无法回到大草原了!”
草草包扎好伤口的顿伯尔慨然说道:“难道就只汉人有勇士,我蒙古就没有不成!脱不花,你只管保护元帅,追兵自有我来挡之!”
大胜之下的汉族军民,气势不可阻挡,一路掩杀蒙古败兵,下手之狠,俘虏一个不留,直杀得那些败兵叫苦不迭.正追杀间,忽然看到一员蒙古大将手持一口大刀,带着一千多名蒙古士兵气势汹汹的挡在追击地必经之路上大叫道:“大将顿伯尔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铁残阳正好赶到冷笑一声:“跳梁小丑,焉敢挡路!”跃马纵枪,直取顿伯尔这二人交手只七、八个回合,顿伯尔终究带伤在身,被铁残阳一枪刺落马下,又复一枪结果了性命。
不过那一千蒙古士兵也当真凶悍,看到主将被杀,浑然不惧,只一拥而上,围住追兵厮杀这一千人哪里是几万汉人对手,只小半个时辰时间就被杀得干干净净。
众军还想追赶,铁残阳挥枪制止道:“再追下去将到鞑子地盘,我军救援抚州任务已经完成可速速离开此地!”
当他看到文天祥的时候发xiàn
这位文官头发胡须全部烧焦了,却依然显得神采奕奕,铁残阳想到他这几个月来率军苦战地艰难,说话时也客气了许多:“文大人,汉王命令立kè
弃守抚州,带上抚州所有军民,向广东方向撤tuì
,李天正大人已经做好了接应的一切准bèi!”
文天祥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抚州,这几个月来,无数优秀地汉人子孙将性命留在了这里好友张世杰也在这里战死,他鼻子忽然一酸,两滴眼泪慢慢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