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季柚以头着地，整个人砸在地面上，她努力扭动了一下脖颈，发现脑袋还完好的跟身体连接着，心才放下一半，就听见有哒哒哒的脚步声逼近。

瘫软在地板上，就跟一坨不成样的泥巴似的季柚，努力抬起头，就对上了穆剑灵的眼。

穆剑灵半蹲下来，一双冷然的眼睛，盯着季柚，问：“疼吗？”

季柚很诚实道：“疼。”

穆剑灵道：“疼就好。”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那么一瞬间是安静的，但！

下一秒，季柚还没来得及呼出一口气，她整个人蹬地而起，竟在瞬息之间，就要跃过穆剑灵的头顶，甩下一个回旋踢之际，穆剑灵单手一伸，如闪电般抓住季柚的脚踝！

过肩便摔！

砰！

季柚整个人如一块豆腐似的，砸在地面！

咔嚓~

咔嚓~

咔嚓~

……

一时间，季柚只觉得自己已经是块烂豆腐，被砸得稀巴烂，不仅人首分离，五脏六腑都从嘴巴里喷了出来！

“咳！”

“咳！”

“咳！”

……

一双短靴，停在季柚的脑袋旁，一道微凉的声音，落在季柚的耳朵边：“还玩吗？”

季柚口吐白沫：“不……不玩啦。”

“哦——”穆剑灵撸起袖子，凉凉道：“我还没玩够呢。”

季柚：“……”

在穆剑灵老师的威慑与恐吓之下，季柚使劲儿伸手够自己胸口挂着的空间钮，抓住后，掏啊掏啊……就当着穆剑灵的面，一把从里面掏出了一面——

小白旗！

穆剑灵：“……”

“咳……”季柚跪的既快又干脆：“老师，我投……投降……请收下我的白旗。”

穆剑灵嘴角一抽，一脚就将季柚手里的白旗踢向垃圾桶。

咚！

精准命中。

季柚：“……”

季柚嘴角抽搐：“老……老师啊！那是我的白旗，不是垃圾。”

穆剑灵重新蹲下，一双眼迫视着季柚，一字一句，道：“失败者没有投降的资格，只有——死！！！”

季柚：“……”

季柚浑身一凉，下意识抱紧了脑袋。

穆剑灵看着缩成一团的季柚，神色未变，只冷冷道：“现在你知道你跟我的差距了吧？”

季柚抖着身体。

穆剑灵挑眉：“想跟我斗？”

季柚瑟瑟发抖，不敢吭声。

偌大的训练室内，一学生一老师，一个半蹲着，一个如烂泥一般瘫在地板上，两者差距悬殊，气氛诡异至极……

季柚刚才的熊心豹子胆，与现在的审时度势的认怂……在穆剑灵眼里，都仿佛胡闹一般，她盯着季柚的眼睛，一字一句问：“你以为自己很强，已经强到有了跟我叫板的资格？”

季柚缩起脖子。

穆剑灵微微眯起眼，凉凉道：“100%的清理度？”

季柚：“……”

弱鸡季柚，动也不敢动。

穆剑灵道：“拥有自我意识的精神丝？”

季柚张嘴，没敢吭声。

穆剑灵逼近了些：“实力如坐火箭一样的提升速度？”

季柚睁着眼，不敢眨。

穆剑灵声音里的凉意越发的浓：“联大第100名？你该不会以为自己的联大排名是与三年级的何必一样，凭实力入选的吧？”

还——

还能不是？

这季柚就不服气了！

试问天底下，谁能凭着2B的天赋在8级蝰虫嘴下逃过命？

季柚喉咙滚动一圈，话到嘴里硬生生咽下。

穆剑灵道：“唯一的2B入围者？2B很好听吗？”

季柚：“……”

穆剑灵眸光一沉，冷声道：“你所有的一切，在我眼里，都只是辣鸡。”

季柚：“……”

六条丝：【……】

季柚弱弱道：“老师……打人不打脸哈。”

穆剑灵淡淡道：“你的脸值钱吗？”

季柚：“……”

六条丝：【过了！这碗人参公鸡，过头了！主人！打死她！】

季柚缩起脖子，摸了摸自己的还健在的脑袋瓜：“要打你们去打！”

霎时间——

六条丝，一条比一条溜的快，眨眼间，就缩成了针尖大小，死死的趴在季柚精神空间的精神核上，蜷缩着，瑟瑟发抖。

季柚：“……”

怂货！

季柚与精神丝沟通之时，穆剑灵神色微动，一瞬不瞬地盯着季柚。

季柚慌忙回过神，弱弱道：“老……老师……我知道错了。下回，下回，我……我……”

穆剑灵：“哦？”

季柚狠狠咬牙，破罐子破摔道：“下回我一定出手更快，更狠，更绝！绝对不会再给你留下反击的机会。”

穆剑灵一双淡漠的眸子微不可见的闪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旋即，穆剑灵冷冷道：“就凭你现在的实力？下辈子吧！”

季柚：“……”

季柚气鼓鼓道：“当然不是现在的实力，我肯定还会提升的！你等着吧，我很快就能跟你一决高下！”

穆剑灵弹弹指甲里的灰，淡淡道：“……哦，小弱渣的叫嚣，根本不用理会。”

季柚：“……”

此时此刻，季柚只想大吼一句经典台词：【莫欺少年穷！】

咳咳……

话到嘴边，拐了一个弯儿，季柚幽幽道：“老师……你这个样子，就像一个话痨反派，一味给主角喘息的时间，最后只会实在主角手下。”

然后——

季柚猛然出手，快如闪电，这一次，她改变了策略，以自己的身体作为利器，整个人如一把斩刀，横飞着劈向穆剑灵！

穆剑灵岿然不动。

就在季柚斩杀过来时，穆剑灵伸手一推！

砰！

季柚摔在地上。

这一次，季柚真的跟烂泥一般，再也爬不起来。

穆剑灵伸出腿，作势要踩：“还玩吗？”

季柚：“……”

季柚捂着脸：“嘤嘤嘤……不玩了。”

下一秒。

穆剑灵道：“滚去负重绕圈跑。”

季柚：“……”

季柚已经确定自己是个残废了，她有点不敢相信，问：“老师……负……负重多少斤啊？”

穆剑灵道：“300.”

季柚张张嘴，再张张嘴……嘴皮子蠕动了好一会儿后，道：“那……麻烦老师给我叫一下医疗服务哈。”

穆剑灵没有回答，她忽然蹲下来，盯着季柚，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道：“4444号季柚，对于你一次，又一次的作死精神，说句实在的，我还是挺佩服的。5000积分。”

季柚：“啊？？？”

穆剑灵冷声道：“医疗服务。”

季柚：“……”

垂死病中惊坐起，季柚大惊道：“不！我不要！”

然后，季柚尝试着动动脚，又动动手，发现自己这副残破的身体，还能支撑着跑几圈的样子，其实季柚也发现了，与穆剑灵老师过招时，看似伤势严重，实则自己的伤势程度，全都在穆剑灵老师的精准控制之下……

这！

就更恐怖了。

季柚真正意识到自己与老师之间的差距，于是，她二话没说，哧溜一下背起300斤的负重，跑远了。

穆剑灵望着季柚摇摇晃晃、跌跌撞撞、但还是咬着牙齿，微微颤颤的继续奔跑的样子，嘴唇微微动了动，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

一个人的极限，从来都是逼迫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