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向珊走到儿子的床边坐下,眼睛定定的看着对方,语气淡淡的说道:“听巧姐说,你昨晚浑身湿透回的家?”
“咳。”
看着母亲如同实质般的眼神望过来,魏莱低咳一声,不再说话。
“别想瞒着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平向珊看着儿子这副躲闪的样子,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挑明。
女人双手握拳支在身体两侧,面色沉静,目光如炬盯过来。
“好吧,不是谈恋爱,是我还在追求人家。”
男人看着母亲这副架势不会轻易罢休,只好如实相告。
得到答案的平向珊,满心高兴。
高兴的是儿子总算是开窍了,那句尚在追求期被自动忽略。
在她看来,儿子有才有貌有品追女孩子占有绝对优势,确立关系只剩时间问题。
正想开口问问女生的情况,就听巧姐的声音传来。
“太太,水来了。”
平向珊只得打消念头,开口道:“端过来吧,另外把药箱拿过来。”
“好的,太太。”
巧姐小心的迈着步子,端着边上挂着毛巾的水盆,放到了床边的椅子上后,便退了出去。
平向珊把毛巾浸入温水后,拧干水分,递给魏莱,让其擦拭一番。
却见本应去拿药箱的巧姐,空着手返了回来。
未等平向珊开口,巧姐解释道:“太太,楼下来了个姓田的医生,说是魏宅老爷子派过来的。”
听到田医生在楼下,平向珊掖了掖被角,说道:“我下去一趟。”
说完,带着巧姐一同下楼去了。
随着平向珊的走近,逐渐的看清大厅内站立着的两道身影。
身穿深色短袖衬衫,黑色西装裤,单肩背着箱子,面带银边眼镜的男人正是田医生,而他旁边站着的身材纤细、高挑的少女却实在面生。
只见她将卷发束成高马尾,身穿粉色细针织的套装裙,脚踩同色系的铆钉系带高跟鞋,手拎一个白色系的迪奥香妃包,既显青春又不失妩媚。
心中暗自思忖:这是谁?
平向珊尽管心存疑惑,还是压制下来,面带谢意,朝向田医生说道:“怎么好麻烦你跑这一趟?”
田医生托了托肩膀的宽肩带,回道:“听说魏莱生病了,老爷子和我都很担心,该来的。”
说着话音一顿,迟疑的看向身侧的女生,介绍道:“这是林家小姐林以彤,魏莱的校友。”
粉色衣裙的少女跨步向前,微微欠身,一举一动尽显落落大方之态,开口说道:“伯母您好,今天正巧听说学长生病了。于情于理都该来探望,没有提前和您打招呼,真是叨扰了。”
听着女生婉转含情的声音,平向珊立刻明白对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眼光不着痕迹的在田医生与女生身上一扫而过,有些摸不准其中有何内情。
望向女生白净的脸庞,嘴角含笑着回应:“不叨扰,我代魏莱感谢你的关心。”
瞧着林以彤与平向珊互相认识了,身带任务而来的田医生,举起中指,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眼镜,询问道:“现在魏莱情况怎么样?都有些什么症状?”
平向珊引着田医生往二楼走去,边走动,边说道:“这孩子昨夜淋了雨,浑身湿透着回来的,应该是风寒入体导致的感冒发烧而已。”
走过几步,回头犹疑的看向女生。
林以彤见状,识时务的说道:“我就不上楼了,想必学长也不便见客。”
默默收回踏出去的右脚,乖巧的站在原地。
平向珊赞赏的点点头:不愧是大家小姐,不仅待人接物礼节周全,社交场合更是大方有度。
温和的说道:“林小姐,委屈你先在一楼稍等片刻。”
林以彤有心想要取得女人的好感,哪里还能说得出拒绝的话,语气爽朗道:“伯母,您家的装修简洁之余不失清雅,能有时间好好观赏,我求之不得呢,哪里来的委屈。”
短短时间,寥寥数语,平向珊便对这位林家的小姐心生好感,很是赞赏。
柔声笑道:“既然林小姐有雅兴,可要好好欣赏欣赏厅内的几幅画。”
说完,带着田医生去了二楼。
二人走至拐角处,平向珊瞥了眼旁边面色平静的田医生,脑海中的念头转了又转,开口问道:“今天来的林小姐是老爷子的意思?”
平日里,作为魏家唯一的女性,平向珊担负着很多魏承做不到或者不愿去做的事情,其中就包括,爱屋及乌之下,她对老爷子的看重。M..
因着关心老爷子的身体,经常会和身为家庭医生的田济了解情况。
平向珊为魏家父子做的努力,田医生也看在眼里,对她评价颇佳。
所以两人关系还算是不错。
此时听着平向珊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叹道:“没错,你可千万别告诉魏承,若是知道此事,他们父子又是一场大战。”
得到肯定的答案,平向珊踌躇起来。若是早些时候,自己倒是乐见其成,可偏偏魏莱刚刚才遇到心仪的对象,这下只怕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情了,老爷子的打算许是要落空了。
谈话间,二人行至门前。
平向珊收了收情绪,抬起右手,轻轻叩了叩房门,听见里面“请进”的声音传来时,这才拧动着把手,走了进去。
定睛看去,儿子还维持着自己离去时的姿势,而被子已经划至腰际,急忙快步上前,拿起靠枕塞到背后让其卧躺着,拉起腰间的被子直至胸口,嗔怪道:“怎么不盖好被子呢?觉得病的太轻是吧!”
魏莱哭笑不得:“妈,不用这么紧张。”
说完,对着田济问候道:“田叔叔,真是麻烦你了,不过是发烧而已,还辛苦你跑一趟。”
田济正仔仔细细的端详着魏莱潮红的脸色,闻声,和蔼一笑:“说什么客气话,你小时候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哪次不是我看的?”
走近了,拿掉肩上的药箱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边打开,边询问:“有没有测体温?除了体温过高,还有没有其他症状?”
魏莱张口逐一回答田医生的问题。
一番检查过后,田济放下心,笑道:“吃些退烧药,把温度降下来就没事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魏莱并不觉得意外,只是不好意思的说道:“本就不是多大的事情,害得你们为我奔波、担忧的,”
望着床上面露愧意的魏莱,田济与平向珊二人空中的视线一碰即分,皆暗道: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
田济本着脸,严肃的说着:“还跟你田叔叔见外?”
“不,是我意思表述错误,田叔叔你不要见怪。”
“好了,田叔叔跟你说笑呢,待会吃了药,多注意休息,争取明早就恢复往日活力。”
看着魏莱嘴唇干裂,面色潮红,精神不济的样子,田济不忍再和他打趣,连忙关心的叮嘱道。
一旁的平向珊察觉到儿子的有气无力,拿起田济放在柜上的退烧药,扶着魏莱的背,就着矿泉水将药顺了下去。
过后,轻柔的说道:“吃了药,赶紧躺下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魏莱点了点头,脑袋沾到枕头的一刹那便陷入了睡眠。
见此情形,平向珊与收拾好药箱的田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