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说到这里，和齐彩对视了一眼。

然后他道：“对了，你可知道一点……我们剑主用的剑，其实都是天道真君铸造的，就在上方的天地烘炉。”

齐彩的神色非常平常，并没有因为苏衍的说法而变得惊异。

显然，她也知道这件事，甚至她还补充地告诉了苏衍：“其实天道真君和四大剑域的建立也有莫大的关系，你应该并不知道，天道真君算是四位剑域主宰的同门师伯……”

“啊？”

这倒真是苏衍未曾想到的事情，他的眉头也不由得轻蹙，问道：“你还知道什么，倒不如都说给我听听。”

齐彩道：“四大剑域存在的使命就是对抗深渊，守护神界的安宁，但你想过没有，在四大剑域确立之前呢，那时候神界和深渊的通道就已经存在，在那没有四大剑域的时代，又是谁在守护着神界的安宁呢？”

苏衍道：“这问题我倒也想过，也问过，但剑域中的那些长老和神帝也说不上来。”

齐彩呵呵一笑，道：“他们当然说不上来，因为四大剑域一直都有意模糊处理这些事情，大家都弄不明白，自然不会对一些事情产生怀疑，才会更加心甘情愿地怀着崇高的理想去守护不朽长城……”

齐彩这么说，似乎她已经了解或者参悟了某些玄机，她当剑主的日子可比苏衍长得多，搞不好是真的知道许多关于四大剑域的内幕！！

看苏衍露出求知若渴的表情，齐彩道：“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也正好参观一下白玉京，这一座传说中的城市。”

“好。”苏衍一口答应了下来。

而齐彩也将她知道的一些秘闻娓娓道来。

她道：“这一座白玉京曾经属于一个无比强大的门派，这个门派之中有数位天帝，创建者甚至是超越了不朽的圣人。”

苏衍道：“我刚进入神界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了，据说在所有至尊之上就是不朽，不朽可以塑造大道，唯有圣人是超越了一切大道、因果，甚至超越了理解范畴的存在，我当时就觉得这说法未免玄之又玄，难不成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圣人存在不成？”

齐彩用轻松的语气回答道：“或许真的存在吧，或许并不存在，反正从来都没有人见过，但这种事情又有谁说得准呢。”

“我接着说了，这个超级门派后来内讧了，总之就是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最后的结果就是一部分不朽跑到了彼岸那边，还有一部分化作了四大剑域，一直镇压着深渊。”

“你说的这个门派叫什么？只是残余的一部分都能化作四大剑域，这个门派顶峰的时候该有多强大？”

齐彩道：“这个门派叫做天河古派。”

“四大剑域作为天河古派的直接继承人，一直镇压深渊，这件事也是有一些渊源的。”

苏衍道：“你的意思是说，在四大剑域出现之前，一直都是天河古派镇压着深渊吗？”

“不对，在四大剑域出现之前，根本就不会有神明去镇压深渊。”

“那深渊的那些怪物岂不是会从里面杀出来，污染神界？”

齐彩笑道：“那就让它们污染好了，那些古族的神明，有些长着十几只眼睛，有的生了七八个脑袋，简直难以名状，你以为那些古族的神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模样？”

苏衍看着齐彩，一时之间竟然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齐彩说的，真是一条他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之前的时候，苏衍还真的以为四大剑域有舍身成仁的崇高愿景，是靠着一己之力守护神界安宁的中坚力量。

但齐彩现在毫无疑问地在告诉他，四大剑域修建不朽长城在深渊和神界之间构筑出一道防线来，竟然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他本能地觉得齐彩说的话不对，但想要反驳的时候竟然又不知道如何反驳才好。

苏衍此时一下子脑海里面浮现出了另外几位剑主的身影，尤其是应龙天，他在不朽长城拼杀已经多年，不知道斩杀了多少来自于深渊中的怪物。

若是现在告诉他，守护不朽长城这件事本身是毫无意义的，那他会怎么想呢？

“深渊就好像是一条河流，这一条河流会定时发大水，你在河流面前构筑出一道堤坝，想要挡住洪水……难道洪水泛滥，就真的会世界毁灭吗？”

“只不过是将周围的幻境从草地变成湿地而已，本质上来说，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改变。”

苏衍不由得看向了齐彩，问道：“既然照你这么说，不朽长城以及和深渊的战争根本毫无意义的话，那么四大剑域的主宰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抵达不朽境界的存在，总不可能花自己打量了的心神去做一件根本毫无意义的事情吧？”

齐彩摇摇头，对苏衍说道：“我只是在说，守护不朽长城对于我们来说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但对于他们四位来说，可就完全不一样了，而是有重大意义存在的。”

“哦？那是什么？”

齐彩笑了一声，道：“我今日和你说的事情，你可不能对别人说，尤其是另外的剑主，不然的话只怕所有的剑主都要背叛了四大剑域！！”

齐彩又道：“我是因为和你一起共患难，又一起发现了白玉京才愿意和你说这些话的，若是换了别的剑主的话，我才懒得和他们废话！”

她这说法倒是真的，因为她在四大剑域之中就是出了名的高冷。

就连许多神尊都难得和她搭上一句话。

听齐彩的话，似乎这背后还有极大的阴谋，苏衍的好奇心也是一下子就被调动了起来。

他也想要知道，究竟齐彩会说出什么样的惊天大阴谋来。

但齐彩在说这阴谋之前，还要苏衍必须发誓才行。

苏衍自然是发了一条毒誓，若是泄露了他今天和齐彩的谈话给别人的话，他必然遭遇五雷诛灭！

齐彩这才安心地对他说道：“四大剑域和不不朽长城的存在都是一盘棋而已。”

“所谓的一盘棋的意思，指的是四大剑域和深渊，就好像是象棋的两边，不朽长城则是楚河汉界，剑主、神尊则是棋盘上车马炮，而剑域主宰则是困在剑域之中不能动弹的将帅……”

齐彩这么一说，苏衍顿时就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但也产生了一个新的疑问，在齐彩的说法里面，不仅他们这些剑主、神尊成为了对抗深渊的棋子，就连剑域主宰，已经抵达不朽境界的存在也变成了棋子。

那究竟谁是坐在棋盘上的棋手呢？

而棋手又抵达了什么样的级别，才能将神界最强的四大剑域，以及那不朽深渊还做棋子来玩弄啊？

齐彩道：“四大剑域和深渊之间的对抗包含着更广更强力量的对抗，他们的力量足以毁灭这世上的一切，乃至于无数不同的宇宙世界，为了避免同时毁灭，他们便想出了一个对抗的方式来，那便是在神界设计好的棋盘之中做对抗，若是有一方赢了这一场对抗的话，便可以得到所有世界……”

“而我们剑主以及四大剑域正是他们设计好棋盘中的棋子！！”

“苏衍我知道你很要强，但是没有办法……这个世界一向都是这么残酷的，弱者注定会被强者玩弄于鼓掌之中。”

“就好像我们这些天神，想要将下方多重宇宙中的仙帝、凡人当做蝼蚁，玩弄于鼓掌之中也是非常轻易的事情。”

齐彩还怕苏衍一下子没有办法接受如此残酷的事实，所以不由得对苏衍多说了许多话。

但其实苏衍的接受程度要比齐彩预想的好得多。

苏衍道：“四大剑域和深渊的对抗已经持续了数个纪元之久，该不会漫长时光变化，对他们也是毫无意义的吧？”

“抵达不朽之后，就能超越天地法则，成为更上一层的存在，时间对他们那种级数的存在来说，的确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东西。”

齐彩道：“你不要觉得这些东西都是无无端臆想出来的，其实这些东西……都是风云斩神的上一任剑主告诉我的。”

齐彩的话让苏衍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你居然见过风云斩神的上一代剑主？”

“对！！”

“可是……”

苏衍的脑子里面不由得闪回出了长老的话语。

“这十把剑因为威力太过巨大，只能存在于剑界之中，若是要离开剑界，就必须要从剑主的身上借得生命力才行，同时一旦剑主的生命一旦终结，剑也会重新回到剑界之中，而四大剑域也会重新开始剑主的选拔！！”

“难道就连长老说的话也是假的？？”

“那四大剑域究竟还有什么能是真的？”

齐彩笑呵呵地说道：“长老说的话倒也不假，但他们却漏算了还有一种特殊的情况，那便是剑主在不朽长城厮杀了两个纪元的时光之后，若是还没有陨落，甚至还登上了不朽的境界，便可以解除和剑的契约，放弃剑主的身份，从而安然地离开四大剑域，不必再受到深渊血战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