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宸看向苏衍的眼神一下子充满了恐惧，空洞之外已经尽数被恐惧所填满！

对视之间，月宸已经明白，苏衍已经掌握到了那唯一的弱点！

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应，是比天人感应更高一级的感应！

当有了这一层感应之后，许多话还没说出来，许多事情还没真的放手去做，就已经知道结果是什么了！

月宸现在就似乎看到了自己被红莲天舞命中的画面！

他的心中充满了惊悚……

就算是他这样的存在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同样会变得异常恐惧和不知所措！

这世上充满了许多不公平，但只有死亡是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公平的。

不管你是地上蝼蚁，还是仙界中傲笑的仙帝，都只有一条性命。

一旦死亡的话，就是同样的万念俱灰，一切归入尘土之中。

在这一点上，蝼蚁和仙帝也是没有任何分别的。

但月宸最吃惊的是苏衍明明是第一次进入这样的高纬空间，为何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找到他的弱点！

同样第一次进来的原始凤凰还立足未稳，还在想着用老一套的方法来对付月宸呢？

为什么苏衍的想法转变会这么快，难道他的内心之中就不会有犹豫和彷徨吗？

月宸只觉得自己根本没办法理解……

只听苏衍道：“这里已经是高纬度空间了，那些仙帝根本就没资格进入这里！再往上的话，便是那神秘无比的上苍世界了！”

苏衍的话里面还是有潜台词的。

月宸既然能创造高纬度的空间，那么说明他距离上苍世界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苏衍可以肯定眼前这个男人毫无疑问已经拥有了可以朝着上苍世界进发的实力！

某种意义上来说，月宸和苏衍也是同一类人。

只是大家注定会道不同，不相为谋！

明白了苏衍话语之中的含义之后，月宸反而笑出了声音，虽然苏衍已经将红莲天舞对准了他，但月宸的脸上却似乎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了非常畅快的笑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到达这样的境界之后就注定会陷入寂寞之中。

会注定不被世人所理解，即便是自己的朋友和亲友也未必能理解那冥冥之中所谓的上苍！

对于不到这个境界的凑一的来说，所谓上苍不过是幻梦一场，太过飘渺又未必存在的东西。

能和苏衍这样的人神交，倒也算是一种幸运了。

因为月宸已经确定了自己并不是孤独的那一个人。

同时月宸的眼神之中除了空洞和恐惧，也多了一丝期待。

似乎他也在期待着什么！

当红莲天舞飞到了天空之后，那强大的力量也顿时到达了顶点！

只见那虚空之中那些符咒尽数坍塌，不管天空还是沙丘都跟着一起崩溃起来！

红莲天舞席卷的范围之内并没有神火，即便不召唤出赤天神火，红莲天舞的力量就已经非常强大了！

随后苏衍将红莲天舞直接投掷了出去！

当红莲天舞飞出去之后，天空之中并没有出现红莲天舞的轨迹！

红莲天舞几乎从苏衍手中消失之后，就已经出现在了月宸的身边！

红莲天舞似乎刺穿了月宸的身体！

要是那些仙帝现在就到来的话，一定没办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投掷出去的长枪会在空中连轨迹都没有就已经命中敌人。

红莲天舞从月宸的身体上穿透而过！

赤红色的血液也从月宸的身躯上喷洒出来，将他那白色的袍子染成了一片无比凄厉的血色！

月宸的弱点就是那永无止境，好像无底洞一样的空虚！

无底洞的空虚可以承受这一重空间中近乎无限的质量，也就是说将所有的沙丘都填入无底洞之中，也注定不可能将无底洞填满。

若是用法术或者凤凰神火去攻击月宸的话，就如同将沙丘填入无底洞之中去，等于在做一件注定徒劳无功的事情！

而苏衍这一枪之中的玄机，便是无欲、无求、无妄、无念！

长枪之中所拥有的力量足以让一切归入寂灭！

因为长枪本来就是寂灭！

只有心神寂灭才能消除那如同无底洞的欲望！

若是继续以神火去攻击的话，那才真的是欲壑难填，拥有都不可能填满下方的无底洞！

在这高维空间之中作战，看似是在以法力进行对决，实际上更高深的层面在心灵战场！

原始凤凰因为没想到这一层去，所以即便在看到了苏衍的长枪命中月宸之后，也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月宸最担心的事情也终于化作了现实……

苏衍已然看穿了他最强的点是那无底洞，但最大的弱点同时也是那无底洞！

所谓强弱是一个对照的关系，在一些特定的条件之下，所谓强弱也是可以互相转换的。

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福祸也是对应的，但亦是可以互相转换的。

苏衍到底也可以算是道门的创始人之一，虽然不曾在道门留下自己的姓名。

但他对于道门的一些理论算是打下过基础。

若是要比拼心境的话，这世间几乎没人能胜得过苏衍，或许彼岸世界的灵尊能胜过苏衍一筹，但灵尊本来就不算是人类，更非生灵，她是法器修成的真灵。

长枪虽然命中了月宸，但苏衍也知道这一枪是绝对不足以彻底杀死月宸的。

月宸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心脏的地方就是一片空洞，这代表月宸早就将自己的心脏藏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就算毁灭了眼前这一具肉身，月宸只需要一段时间又能再生出一副肉身来。

月宸中枪之后直接朝着下方的无底洞坠落而去！

在月宸无边地坠落之前，他朝着苏衍看过去，眼神之中的空洞已经被仇恨所填满，但除了仇恨之外，他又对苏衍极为欣赏！

事实上月宸的内心之中也在狂喜，因为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继续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当年月宸和龙神天帝好像一体两面，龙神天帝掌管世间至阳至刚的力量，而月宸掌握的是纯粹玄阴。

而在如今这个龙神天帝已经陨落的世界，他月宸等于一面镜子失去了自己的对照物。

内心不免只剩下空洞……

内心的空洞蚀骨销魂，比这世上最猛烈的毒药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