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随着陆瑾的闯入,气氛也是逐渐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怎么,四家维系了这么多年的情谊,到了我们这一辈,我陆瑾来你这王家大院,连个客也算不上了?”
陆瑾直接将所有人的目光无视,自顾自的坐在了一张椅子上,随手端起桌子上的茶便开始喝了起来。
王蔼目光紧紧的看着陆瑾,眼中寒光一阵闪烁,谁也不知道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也不知道这尴尬的氛围过去了,王蔼也是终于缓缓开口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王家众人点头道。
“玲珑,琳,你们也先出去。”
“是,太爷。”陆玲珑和陆琳点了点头。
随着一众人接连走出,原本“热闹”的大厅也是一下子就变得冷清了起来,只剩下王蔼和陆瑾这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陆瑾,你这趟来,该不会是为了你那徒弟的事情吧?”
陆瑾不急不缓的放下茶杯,轻声说道:“还有其他事情,值得我亲自来你们王家一趟吗?”
“哼!如果是想保你那徒弟的话,那我们还是不要谈了!你那徒弟,暴虐成性,和全性妖人纠缠在前,杀我孙儿在后,此仇,我王蔼必报!!”
听完王蔼那番义愤填膺的说辞之后,陆瑾却只是垂了垂眼帘。
“首先,我的弟子,不论他是否暴虐成性,又或者和全性有所牵连,那也是我自己的家事,我还没死,轮不到外人替我管教!
其次,你那孙儿为什么会死在华笙手里,你心里不会不清楚吧?他那么大老远的跑去找华笙干嘛?他们两個的关系应该没那么要好吧?”
“你!!!”
王蔼的脸上闪过一抹愠色,不过很快也是将怒火压了下去。
的确,这件事要是真究其根本,那也是他们王家理亏。
不论华笙在外面干了什么事情,按理说同为四家,他们也都不能对华笙出手。
毕竟再怎么说,华笙也是陆瑾的徒弟,算得上是半个陆家人。
而王并这么带着一大帮人去追杀华笙,不仅理亏,而且多少有点落井下石的味道。
要是杀了那也就杀了,陆家也绝不至于为了一个臭名昭著的死人来跟他们王家闹僵,事后交涉交涉,做点赔偿这事也就这样过去了,这便是一开始王蔼之所以没有阻止王并的原因。
可现在,华笙不仅没能杀掉,反而是自己的孙儿被杀了,这就完全出乎了王蔼的意料。
“如果他带着那么多人去找华笙是为了寻仇的话,那杀人不成反被杀,也完全是你那孙子自己咎由自取吧?”
砰!!
听到这里,王蔼也是猛拍桌子,整个人倏然站起,怒目圆睁的瞪着陆瑾。
“陆瑾,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陆瑾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当即也同样站了起来。
“王蔼!你心里怎么打算的你自己清楚,别跟我说什么你TM不知道你那孙子是去干嘛!
当年甲申之乱,我领着我那些师兄弟去追杀无根生,结果三一门就死的只剩我一个人,这纯粹我咎由自取,种种恶果我都认!
杀人者,人恒杀之!这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别在我面前装的像个受害者一样!”
王蔼闻言也是气极反笑。
“呵呵,陆瑾,咱们这么多年的相处,虽然也谈不上有多少交情,但我什么脾气,你也该清楚。
今天我王蔼吃了这么大的亏,你想让我就这样忍着屁都不放一个,我就直说了,你陆瑾还没这么大的面子!”
陆瑾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目光。
“看来你这老家伙是消停日子过得太久了,想活动活动筋骨了?可以,来,我陆瑾陪你!”
看着陆瑾这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样子,王蔼的瞳孔也是微微一缩,数秒钟后,他的嘴角却是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呵呵呵,真是多事之秋啊,多少年没这么热闹过了,老吕那边突然缩着不出门,现在咱们这王家和陆家也要折腾起来了。
说起来,以往咱们四家的关系可从来都没这么剑拔弩张过吧?”
“哼!有些人要是肯安分一点,四家就还是以前的四家!”
“也罢,话不投机半句多,慢走,恕不远送。”
陆瑾深深地看了眼王蔼,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便是直接朝着大厅外走去。
看着陆瑾离去的背影,王蔼原本笑容满面的表情也是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沉。
在陆家三人驾车离开王家之后,陆玲珑也是连忙对着身旁的陆瑾问道:“太爷,怎么样了?”
陆瑾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回道:“他们接下来应该是不会对华家动手了。”
“那华笙呢?”
陆瑾陷入了沉默,并没有回答陆玲珑的问题。
别看刚才他和王蔼之间针锋相对,但其实他们两个心里也很清楚,四家自古以来就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在这千年的历史洪流当中互相帮衬着传承至今。
虽然各家之间也难免少不了一些摩擦,但也绝对不会发生大规模的厮杀,这是四家千年以来很默契的遵从的一种潜规则。.BIQUGE.biz
无论是王蔼,亦或者是陆瑾,他们都没有那个胆量打破这个潜规则,所以在不爆发战斗的前提下,双方最后就只能选择各退一步。
王家不会去找华笙家族的麻烦,但相对的,对于接下来针对华笙个人的复仇,陆家也无权阻拦,这便是王蔼和陆瑾双方最后的底线。
“唉,臭小子,莪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接下来的路,还是得你自己去走啊……”
看着陆瑾一言不发的表情,结合刚才自己提出的那些问题来看,陆玲珑也多多少少猜出来了些什么。
“太爷,哥,待会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家了。”
“你想去哪儿?”
陆玲珑同样陷入了沉默,意思不言而喻。
“胡闹,跟我回去!”陆瑾怒喝道。
“太爷,我也算是个听话的孩子吧,从小到大,基本也没惹过您和家里人生气,可仅有的几次我不听你们的话,你们哪次拿我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