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
恩,骗子!
这个世界上,敢接受通天教主徒弟的也唯有是圣人,哪怕是准圣也不行。
眼前的老叟,侏儒成精,恐怕想要的吕岳这个人,而不是所谓的传道授业。这年头,修仙世界,也有骗子。
瞎混吧!
沧海抬头望着艳阳高照,白云几朵,不看眼前的侏儒一眼,反手给了吕岳一个大嘴巴子。
“小子,说说吧,究竟身上藏着什么隐秘,引来了这样一株大佬,若是不交代,师兄可就走了,接下来,你和苍木道人唠嗑吧。”
“师兄,说啥呢,唠嗑,这是要贫道小命啊。”吕岳着急道。
平躺在黝黑的蝎子的背上,眼神闪烁着晶莹的泪水。
若是真得。
那他可就悲伤逆流成河啊。
“师兄,什么苍木道人,不过是一株槐树成精罢了,至于剪纸术,不过是驱赶的鬼魂,贫道也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夜。”
呸!
沧海一巴掌拍在吕岳的脑门。
“好好说,捡重点。”
还月黑风高夜,怎么不来个倩女幽魂。
“师兄,不要打扰贫道,也算是缅怀贫道逝去的青春吧。”
我,一口老血。
沧海有些想要吐,活了数万年的人物,还有可曾缅怀的青春吗?
这是对于青春的亵渎。
什么是青春,两小无猜,纯真挚爱。
“你接着说。”
“苍木,老槐树得道,原本乃是乱葬岗上,吸食鬼魂的老槐树,不知什么原因,获得了灵智。习得人世间的魑魅魍魉。贫道看不过,就给了他一点教训。”
沧海挥舞着手中的一缕浮尘。
“看不出,你还是古道热肠的侠客,既然如此,当时,为什么,没有将他给宰了。”
沧海斜眼看了一眼,眼神涣散的吕岳,这年头,截教仙,可是有一部分的侠义之心的仙人,斩妖伏魔,只为获取天道功德,也是自身修行的一部分,故而大部分的截教仙,都好这一口。
“师兄,不要打岔,坏在这老槐树所在的乱葬岗,有贫道最为在意的东西。”
沧海了然,根据后世四通八达的网络碎片,他也可以揣测出一二,无非乱葬岗中,埋葬着某个出色的女鬼,或者吕岳的老相识,故而才留守,也就给了老槐树奋发图强的机会。
无非就是一个邪门外道,报仇的简陋故事。
“苍木道友,可还有什么可说的,这里是朝歌,还有不少的截教仙在这商汤天下任职,牧守一方水土。”
“你这是欺负贫道乃是孤家寡人了。”苍木咬牙道。
“是有如何?”
“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苍木轻轻的跃起,身形瞬息之间,跨过空间的束缚,身形隐藏在云层深处。
沧海斜眼一看。
一身鬼泣漫天,凝聚的镰刀,漆黑一片,凝重的黑雾,幻化成锁链,仅仅的握在苍木的手心。
“师弟,荒野小道,哪怕是获得登天的机缘,也终究缺少了底蕴,在朝歌显露仙法,这不是找死吗?”
沧海微微一笑,拍打在吕岳的肩膀上。
天涯沦落人,唯有杜康,可解忧!
解下腰间的碧玉葫芦,递给吕岳。
“好酒,可结千愁。可唯独结不了贫道心中的痛。”
吕岳痛苦的揪着漆黑的头发。
好端端的汉子,最终成为了一个可怜人。
“师弟,贫道有好酒,可否给贫道讲讲你的故事。”
吕岳抬头一眼,盯着八卦的沧海,无语道:“师兄你的性格,还是如此的恶劣。”
罢了!
“贫道也是上古时期,女娲造化的第一批先天人族,那时候的人族,仅有三千之数,那时的我,也不懂得情爱为何物?”
“情爱,是世间最美的毒酒,饮一口,断心肠。”沧海感叹道。
“情爱,那时候,唯有朦胧吧。少年少女的期盼,有一个女孩,她叫阿蛮。他是第一个有名字的少女,他喜欢花,贫道就给他摘来世间最美的花。她喜欢晶莹的海珠,贫道就为她求来,最美的海珠。”
“原来师弟也是一个痴心的汉子。”
沧海适时地捧哏。
“师兄,不要插嘴。”
“在她的旁边,不仅仅是贫道一人,还有一个人,那是玄都,三人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大地之上,但。”
吕岳身形梗塞。涛涛的泪水,哗啦啦的流下。
有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又有谁知晓,那只是未到伤心处。
“接下来呢?”
“岁月之变,圣人给予吾等生命,但敌不过岁月的摧残,抗不过妖兽之祸。阿蛮,她是第一个走的先天人族。”
沧海感同身受。
这年头,活着就不易,哪敢奢望。
“然后呢?”
“阿蛮,在贫道的眼中,经历岁月的摧残,满头华发。为所谓的后裔,葬身在妖魔的口腹之中。贫道恨,恨这方世界的妖魔,为何要摧残贫道的挚爱,恨自己的无能。”
沧海无神的望着天空。
每一个故事的主角,总有一番平淡如水的故事,为何他的心会痛。
他按理来说,应该隔绝情爱之毒。
“另外一个人呢?”
沧海好奇的是玄都,传闻中,以人族之身,第一个登顶仙人的人族。
“他,已然疯魔。”
呵呵,疯魔!
也就是吕岳,若是沧海,一个眼神,就可将他碾压的玄都,在吕岳的眼中,竟然是一个疯魔。
不疯魔,不成活!
另外一个故事的衍生版本吗?
“平淡如水,温文尔雅,一心求慕仙道的玄都,在你的眼中,竟然是一个疯魔,吕岳是你飘了,还是觉得玄都大法师,提不动刀了。”
“阿蛮的离去,就是对他与贫道最大的痛。贫道在痛中挣扎,凝聚滔天的业力,那又如何,只为轮回之中,在见她一眼。”
“这就是你选择瘟疫之道的原因吗?”
“呵呵,师兄,真是看的起贫道,只不过是当时贫道能选的最好的一条道,贫道与玄都踏遍千山万水,祈求上苍的怜悯。祈求那满天的仙佛,收留贫道,哪怕是当一条狗,贫道都愿意。”
沧海眼神一凝!
“没用的,山仙俱惊,河水倒灌。滔天的水流,停滞在半空,不曾落下半点,玄都,成为了圣人的徒弟,贫道的命,宛若是一根野草。没人看一眼。”
吕岳沙哑的喝着壶中的浊酒。
双眼通红,身后一只神魔虚影,宛若来自地狱的恶魔,狰狞的吴钩,倒灌的蛛魔,哗啦啦的在他的身后凝聚。
漆黑的雾气,遮住了朝歌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