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寒说是去弄两条鱼，但他回来时扛着的细竹竿上，插了整整七尾银鲈！

银鲈在餐厅里可是最昂贵的食材之一，没有细刺且味道鲜美。山泉下游的缓流之处，有一大窝黑背银鳞的鲈鱼，是付寒也没料到的意外之喜。

现在小紫的黑暗力量太充沛，鱼这样的小生物被它咬一口，可就没法吃了，所以付寒只是让它警戒，这次帮忙抓鱼的是团子……

团子天生就会对付游鱼，它会小心的接近鱼群，然后用冰气把鱼冻晕再捞上来，连保鲜都一并完成了，非常方便。

小紫不爱吃鱼，伯牙早上一顿蛮牛吃的太饱。至于琪琪露和洛神，那都是习惯跟着付寒吃熟食的。于是，一窝鱼二三十条，大多都进了团子的肚子。而付寒只是挑了其中较大的几条。

七条银鲈的个头都不小，关键是条条鲜活，想着它的鲜美味道付寒口水都流了出来。这种时候付寒就很想把鱼弄去给萧阿姨尝尝，她太醉心于工匠技艺，没吃过什么好的。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付寒确实不适合回铭府去，所以只好作罢。

有了这么好的食材，付寒也有了拿出耐心好好烹饪的心思。

他点了两堆火，拿出了锅，用竹子支了个简易烤架。还找了一些野花椒回来，这可是去腥提味的上品佐料。

但条件始终有限，煮一锅鱼汤，再用一些粗浅的盐烧法把鱼烤了，就已经是极限了。

不过这些落在商离眼里，那到是有些奢侈的：“要说还是得跟着你，上次破晓宝库一别，我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混到了铭府。倒是……铭府大牢里没饿着，就是吃的有点单一。”

闻言，付寒忽然想起一个人。他看了商离半晌，问道：“你是不是还觉得，那里面的人，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

“什么啊？”商离摇头否认：“人才倒确实是人才，但是工匠说话都特难听！”

付寒笑了……也倒是，商离还是长得更俊俏些的。

“吃吧。”付寒拿起一条烤好的鱼递给商离，接着又问：“这一下午，你想了这么久了……想出原因了吗?病腐教派是怎么知道你下落的？”

“梦见。”商离随口一答，便忙着把鲜香扑鼻的鱼肉送进了嘴里。

野花椒的麻味很强，仅仅少许就让商离的嘴里像通了电一样。但他停不下来，只有一直吃，鲜美嫩滑的鱼肉才能和麻味共舞，令人迷醉！

“嗯~~~太好吃了！”商离赞不绝口。

“什么梦剑？”付寒不明所以。

商离含混的补充道：“梦境神教派用来预知的圣物。仔细想来，只有这件圣物能找到我的下落。关键是，我也梦到了那个圣女来找我。这就吻合【梦见】的特性了。她既然梦见了我，我自然也会梦见她。”

“啊？”付寒第一次听说这个圣物：“你是说，她来找你之前，你就梦见过她了？”

商离摇头道：“不是，是我醒过来之前。铭府的监狱里，我一直睡的很安稳，没有梦境发生。不过，今天早上……我做了一个噩梦。”

付寒又愣住，监狱里居然睡得安稳吗？果然贼还是适合待在监狱里啊！

商离三两下吃掉了一条鱼，接着又开始吃第二条，这时他才问道：“倒是有个问题……我体内的猩腐呢？她帮我解除了？”

付寒半开玩笑道：“她当时被典狱长的夺命剪刀脚夹住了头，怕是没工夫帮你解除猩腐。”

商离愣了好一会，然后继续大口大口的吃鱼。

“我说，你不着急吗？猩腐在你的体内啊……这个圣女到是对你不错，她似乎只是用猩腐让你昏迷，没用猩腐折磨你。”

“你说，你醒过来会不会是因为她已经死了？但是……据我所知，猩腐失去了祭司的控制，用不了多久就会开始翻涌啊！”

“准确来说是圣赦……猩腐需要圣赦，如果圣赦耗尽，猩腐就会开始翻涌。在没有祭司给我补充圣赦的情况下，猩腐的翻涌只是时间问题。所以我得多吃点，如果我能撑过猩腐的翻涌，就算捡回一条命。如果没撑过，也得当个饱死鬼。”话题很凝重，商离的神态倒是挺轻松。

付寒明白商离的意思，大抵就是等猩腐垂死挣扎的时候，依靠抑制力强撑着，不要让自己陷入癫狂、失去意识。因为猩腐没了原初细胞最终是会死的。撑过去，自然也就活下来了。..

但是付寒体会过猩腐的折磨，他无法想象，在那种渡秒如年的折磨中，有人能撑到猩腐衰亡。

“猩腐翻涌这种事，真的有人能撑过去吗？”

“有！”商离答的很肯定。

付寒看了他半晌，见没有下文，还以为他不想说了。

谁知商离又忽然开口道：“我师父！凯拉想把他变成腐奴为自己所用。他在猩腐折磨中坚持了一天！然后凯拉没了耐心，砍下了他的头。”

付寒眉头深皱！

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说熬到猩腐衰亡是让人能够坚持下去的理由。那么，在无止境的折磨中，仍然能坚持一天又是何等坚毅？

“那就多吃点吧。”说着，付寒又把一条鱼递给了商离。

……

在岩盐城的时候，付寒发现商贾喜欢用把很硬馕饼当做路途中干粮。担心自己也有饿肚子的时候，付寒就买了一些放在的碎层宝匣里。

今天试着把馕饼掰碎放在鱼汤里泡发，没想到味道出奇的鲜美。原来这才是馕饼的妙用，泡奶有奶香，泡汤就有汤味。

白鼬形态的琪琪露对麻味强烈的烤鱼没有兴趣，洛神倒是吃了半条。清汤鱼，琪琪露倒是吃了不少，但馕饼它是一块都不吃。

付寒喂白鼬商离倒是见了很多次了，但洛神他是第一次见：“你这是什么精灵龙？好特别啊！真好看啊……”

洛神确实有人类喜欢的样貌，谁见了都说好看。付寒当然不会给商离解释洛神的特性，只是糊弄道：“是沙漠精灵龙。”

启星地的星兽千奇百怪，虽然是第一次听说沙漠里有精灵龙。但商离还真的相信了，他还以为付寒是之前在沙漠里刚契约到的星兽。

“种族值如何？能力是什么？”

付寒胡诌道：“很厉害，能行云布雨！”

还别说，让云云配合一下，洛神来冒充这项能力还真是可以的。

“哇噢~”商离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洛神和付寒的口味是一样的，它更喜欢吃麻辣的烤鱼，而不是那么爱吃鲜美的泡馕。

这又便宜了商离，他不仅吃了四条鱼，鱼汤馕饼也吃了三碗。吃的都快动不了了，还不忘在嘴里塞两个山梅。毕竟是个随时有可能被猩腐折磨死的家伙，所以他开始把每一顿都当最后一顿吃了。

不过，付寒就有点不当人了。他没有用猩腐折磨商离的打算，但嘴上折磨一下肯定是免不掉的。

“我说，你有没有什么遗产需要我帮你转交给继承人的？我只抽取跟你商量好的费用。”

“我没有继承人……”

“哦，那就是有财产了！之前说你要偿还人情的，现在就拿出来吧。我怕你没命带我去逛宝库了。”

“……”商离沉默了好一会才道：“那也得解开镣铐啊！我现在星辉都不能动用，怎么拿东西给你！我这身衣服你看得上吗？”

付寒在商离身上翻找了一会，发现他也就那身衣服材料还算名贵。其余的便什么都没有了，仅有一副铭文镣铐是值钱的。

“哎……”付寒遗憾的叹了一声，想了想他又问道：“你肯定在断层宝库里藏了不少好东西吧？”

商离摇头叹气道：“强盗兄，我可没有什么宝库。我是窃盗眷者，不是时空神眷者。断层宝库的位置是变动的，我要是把东西放进去，宝库不见了我该怎么办？”

这话倒是没错，但是付寒仍然半信半疑。毕竟洛神都有追踪时空坐标的能力，商离会不具备这种能力？

商离继续道：“不过，值钱的东西我还是有一些的。我也有个碎层宝匣，但里面只能存放宝石，其它的都不行。我看你也在用碎层宝匣，你的是不是只能放食物啊？我之前就想问你了，你制作宝匣的时候，是不是用的厨房？还是……你就不知道宝匣的特性？”

付寒愣住：“什么特性？！”

“你果然不知道！”商离笑笑道：“总归是欠你人情，还一点是一点吧。”

接着，商离便给付寒讲解了宝匣的特性。

当把混沌变体带入主时空的时候，它会发生适应性进化。这个进化跟它所处的环境有极大的关系，如果设计好它进化的地方，它就有可能进化成特定的形态。

比如，布置一个存放物品的房间，来供混沌变体进化，它就有可能进化为宝匣形态，掌握【碎层宝匣】这个技能。这个技能提升到3级就会满级。满级之后宝匣便会只能存放它认为昂贵的东西。

此时，进化时布置的房间，就会影响它认知中的“昂贵”这个概念了。通常碎层宝匣都要放珍贵的事物，比如碎星、珠宝之类的，以便日后使用。

“……所以，你难道是让它在厨房进化的吗？”

付寒摇摇头道：“那倒没有……不过我的碎层宝匣才2级。”

商离感叹道：“最好用的时候啊，且用且珍惜吧！说起来，我们可以去一趟时空碎层，契约混沌变体重新做宝匣啊。我带路，你战斗怎么样？”

“你先活下来再说吧……”

商离又一次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