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的阳光一如既往地温暖，静静地洒在人的身上，就好像泡在温泉里一般，舒适而宁静。

一身便装的鹤熙和凯莎在柔软的草坪上席地而坐，在散发着荧光的花草映衬下，仿佛一副美得令人窒息的画卷。

然而，鹤熙现在心情和这如诗如画的风景却格格不入，简直是糟透了，震惊，怀疑，迷茫……各种各样的情绪充斥着她的心田，几万年了，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茫然和惶恐。

旁边的凯莎静静的听鹤熙诉说着之前进入永恒之地，见到那个名为格里芬的五维生物的过程，脸上的表情依旧维持着平静，让人看不透她的真实想法。

在已知宇宙的主流观念中，我们能感受能观察到的世界被称为主物质位面，而通过一般手段无法观察到的地方还有一个暗位面，现如今的造神文明正是因为暗位面才能达到今天这个高度。

但是根据卡尔那個死变态的理论，在难以观察到的地方还有一个次生物位面。而这个次生物位面，也被某些文明称为六维空间。

“我们禁止卡尔有关学说的传播，就是因为他的学说宣扬所谓虚空生物的存在，试图从根本上否定生命对于宇宙的意义。

但是，格里芬的出现打破了我对以往的认知，让我不得不怀疑，是否真的存在虚空生物。”

鹤熙有些恍惚的说道。

这才是她得知格里芬的特殊之后，心乱如麻的真正原因。

因为一旦卡尔的学说被证明是正确的，那么天使的正义秩序很可能会就此崩塌。

“你认为，我们的宇宙也有类似于第五维生物甚至是更高维度的生命形式，也就是卡尔所说的次生物，虚空生物什么的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观察，研究着我们吗？”凯莎面色平静的询问道。

鹤熙点了点头，她不知道是否是这样。但格里芬的存在，让她对以往的观点产生了怀疑。

其他的宇宙有高纬度生物存在，那么他们的宇宙呢？观察不到是技术没有发展到那种程度，但并不代表着不存在。

已知宇宙诞生到现在已经有一百三十四亿年，期间诞生的文明不计其数，但在天使所知道的文明中，没有一个能持续发展下去。

强大如当初的神河文明，也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个宇宙中是否有着某种力量在干涉各个文明的发展。

否则，当初的神河文明为什么会遭遇劫难？

如今天使已经达到了当初神河的高度，但根据当初神河文明的情况建立模型，然后用天体级计算机进行推演，不应该是那样的结果。

“鹤熙，你的心乱了。”神圣凯莎一眼就看出了鹤熙的问题，这很危险，她不能视而不见：“身为已知宇宙最顶尖的学者之一，你应该很清楚一个道理。科学就是在一声声否定，一声声质疑中进步。

错误没什么大不了，失败也没什么大不了，没有承认错误的勇气，面对真理裹足不前才是问题所在。”

“即使证明了我们是错的又怎么样？次生物引擎也是你研制的，所以你应该更清楚，我们否定的并不是知识本身，而是卡尔，莫甘娜之流对于次生物所带来的影响过于夸大，以至于否定生命对已知宇宙意义的这种态度。”

“说白了，我们反对的是他们对所谓终极恐惧的畏惧，对所谓虚空时代的刻意迎合。

而不是反对虚空这种知识。知识是没有错的，错的是如何运用知识。

就好比核能，反物质，暗物质，可以发展成能源解决生命生存所需，但同样可以发展成武器，为亿万生灵带来灾难。”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很多，不用凯莎继续提鹤熙都能想到。

就好比超级基因技术，其初衷不过是为了解决舰载式宇航时代有限生命与无限宇宙相互间的矛盾，谁能想到发展到今天已经成为了如今的模样呢。

这些例子不用提，鹤熙自己都明白。

于是，鹤熙苦笑一阵，心中感叹到底还是神圣凯莎，你永远可以相信她。自己这都三万多岁了，还是被教育了啊。

心结一解开，鹤熙的迷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到鹤熙的变化，神圣凯莎算是放下了心，转而又想起了那个被鹤熙提及的第五维生物，心里不禁有了浓厚的兴趣。

正好，彦那边传来消息，李恪有意和天使商讨关于新世界的事情，到时候可以顺便着提一下。

心中阴霾一扫而空，这阳光也重新温暖了起来。

鹤熙重新端起了旁边已经有些凉了的红茶，轻抿了一口。

……

长安城，李恪向帝皇评议会的成员介绍了一下黑衣人宇宙的概况，说出了打算探索那个世界的想法。

见识过恒星枪发射画面的众人自然不会反对，这种超级武器在接下来的战争中能帮大唐取得极大的优势。

而且，这还只是黑衣人世界众多黑科技中的一种，还有更多黑科技等着他们去探索，怎能放弃？

“那么，针对黑衣人宇宙的探索，各位有什么建议，该采取什么样的方案不妨说一说。”

虚拟会议室中，李恪满怀期待的看着在座的众人。

十三位皇帝，三十二个时代最顶尖的人才汇聚一处，共同构成了大唐的顶尖智囊团。

“从殿下给的资料来看，武力征服是最下等的办法。”

房玄龄这话一出，顿时引得不少武将怒目相视。

但作为大唐第一批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的智谋型人物，房玄龄的咖位自然是非常高的，对于这些小卡拉米的眼神视而不见，依旧在慢条斯理的谈着自己的看法。

未知虚实，贸然兴兵乃下下策。所以，房玄龄便询问黑衣人世界是否和流浪世界类似，有合适大唐同根同源的国度。

对于房玄龄的问题，李恪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玄龄公，这条路还是不要想了，可行性不高。”

虽然不明白李恪这样说的原因，但是房玄龄岂能看不出李恪的为难，便善解人意的在这件事上没有多提，换了个方案。

房玄龄建议，黑衣人宇宙既然和大唐星文条件类似，索性在比邻星或者天狼星建立固定的据点，从而逐步扩大影响力，收集大唐所需要的东西。

对于房玄龄这个方案，玄宗朝的姚崇却有不同的看法。

“此策固然稳妥，但我大唐此时正值战时，难以抽调足够的力量维护在彼方世界的基本盘。

因此，某认为，还是抽调少量精锐，以此获取我等所需较好。”

“唉～～～元之此言差矣。”狄仁杰摇了摇头：“此法固然能解燃眉之急，然到底失了堂皇正道，短时间或可获利，却不利大唐长期开发彼方宇宙。

纵使可用改头换面的方式重新发展，可纸包不住火，总有露馅的一天，一旦失了名声，又有多少文明愿意和我等来往呢？”

“怕个甚，无非也就打过去而已，我大唐儿郎没有怯战的。”尉迟敬德一拍桌子，很是嚣张的道。

长孙无忌无奈的道：“伱这莽夫，彼方宇宙不过殿下开发的宇宙之一，你遇到一个打过去，遇到一个打过去，那得打到什么时候。

须知穷兵黩武，非长久之道。能用和平手段得来的东西，何必轻启战端。

再者彼方宇宙情况未明，但以现有资料来看，已然存在比我等强的文明。一旦开战，我等无论是陷入两线作战的困境，还是撤出彼方宇宙，都将置自己于不利之地。”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有各的看法。但吵着吵着，一份兼顾各方的方案就逐渐成型。

因为这会儿有生命计算机，只需将白泽二十年来收集到的数据，和众人给出的方案全部拿出来作为初始量，建立相关模型，进行推演就能模糊计算出方案的可行与否。

所以，去除某些实在不怎么靠谱的建议，一份切实可行但方案就在争吵声和羲皇大型一次次论证中出炉。

最终的方案还是两线并重，还是要有一个固定的地盘，要不然很多东西没办法展开，不能总是大唐这边一味支援。

小规模探索队伍也不能放弃，像李恪那样，换个马甲也更方便办一些不怎么好办的事情。

当然，黑衣人宇宙所蕴含的利益大唐一家是吃不下的，还是要拉上其他人一起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