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喝水吗?”完全不像平日那个时常冰山脸又一本正经的李辰桀,现在的他简直就是个慌张到语无伦次的大男孩,“还是你坐坐啊,随便坐!”
从一进来我就一直盯着他的肩膀,也顾不上他说什么,开口问道,“伤口严重吗?”
“啊”李辰桀瞬间停顿下来,摆摆手说,“你别听纪捷在那儿夸张!没什么的,小伤!就划了一点儿,不碍事的!”
我向他靠近了一步,眼睛盯着他的右肩,缓缓抬手,把手抚在刚刚看到的他绑着绷带的地方,有些心疼地轻声问道,“疼吗?”
脸颊边感受到他的呼吸,一起一伏。我微微侧头,抬眼把视线移向他的脸庞,看着他,又问了一遍,“疼吗?”
他也看着我,安安静静地,浅浅勾起了些笑容,声音柔起来,“不疼的”
许久,我们这样静静看着彼此,不说话
李辰桀的眼神越来越温柔,从抱歉到平静到无法言说,再到和我一样的心疼,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拭去了我脸颊上不自觉流下的眼泪。
“别哭”他轻柔的说,“不要为我哭”
一时间我有些恍惚,但立刻回过神来,偏过头避开了他的手,留下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我低下头,掩饰着狂跳的心脏,转身退回桌边,“吃点东西吧!”说着,我把袋子里的粥和小菜拿了出来,“有微波炉吗?我给你热一下!”
“待会儿吧!”李辰桀说,“我先去洗个澡,你坐一会儿!”
我抬头问道,“你一个人可以吗?”
“呃”他为难地挠了挠头说,“可以吧!哎呦,你甭管了,先坐一会儿,冰箱里有喝的,自己拿!”
“嗯”我点点头,他笑了笑转身去房间拿了衣服,又进了卫生间带上门。
我在桌边的沙发上坐下来,看了看被他扒到一边的一摞书册,都是一些关于禁毒法,还有警察、司法考试方面的内容,书下还压着一个厚厚的皮质封面的笔记本,翻开来,密密麻麻、规规整整写满了笔记,还有好多红色的标注。
我笑了笑,心想:看来他是真的、真心很喜欢这行呢!
“哐当”从卫生间里传来一声很大的响声。
我起身走到门边,轻轻敲了敲,担心地问道,“怎么了?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里面传来李辰桀的声音和几声响动,“手滑了一下,东西掉下来了!”
“需要帮忙吗?你的手”我问。
“不用不用!搞得定!”他说,“啊那个”
“怎么?”
“能不能帮我把桌上的剪刀、还有碘酒那一包东西,递给我一下!”
“嗯,你等等!”
我走回桌边把东西一齐收进袋子里,又走回卫生间的门口,“拿来了,你把门打开吧!”
门打开了一条小缝儿,李辰桀探出半个脑袋,又伸出左手来,不好意思地说道,“谢谢啊!”
我抓紧了手里的袋子没有递给他,李辰桀疑惑地抬头看着我。
“我帮你吧!”我说。
“哈?”他瞪大了眼睛,诧异地望着我。
“你是要上药吗?”
“呃嗯”他点了点头,“说是让我每天消毒,换药来着!”
“那我帮你吧!”
“我还是自己来吧!”他呆呆地看着我,有些难为情,“我自己行的啦!”
“让我进去!”我坚持道。
“”他没有说话,迟疑了片刻,直起身,拉开了门,和刚才在门口一样,他只穿了一条宽松的睡裤,右肩上是透出的红色又变得深了一些的绷带。
卫生间里弥漫着温温的雾气和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
李辰桀坐在浴缸的边沿上,半湿的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上身露出晒得有些黝黑的健硕肌肉。
我把装了纱布和药的袋子放到手边的洗脸台上,又把搭在上面的一条毛巾拿了起来,盖到他的头上,轻轻地擦拭着他的头发。
然后,我取出剪刀,剪断了他肩上绷带的打结处。取下绷带,一层层揭开里面的纱布,血红的颜色便愈发的明显,直到那道鲜红的伤口暴露在我的眼前,一瞬间心脏的刺痛深深蔓延在我的身体里。
我盯着那道深深的伤口,上面密布着黑色的细线,手忍不住有些颤抖。
李辰桀抬头看了看我,伸出左手握住我发颤的手,柔声的安慰道,“没事儿,就缝了几针而已,真的不碍事儿的!只要每天消消毒,吃点消炎药,过几天去拆线就行了!”
“嗯”我回过神来,把剪刀放回洗脸台上,又从袋子里拿出了碘酒和棉棒。
“你忍着点儿!”我说,他点了点头,对我笑了笑。
我用蘸着碘酒的棉棒在他的伤口上很轻很轻地清理着结痂的血疤,他的身体微微抽动着。
“很疼吗?”我问。
“不疼!”他倔强地说着。
我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喉咙哽咽了一下。
抹完碘酒后,我给他的伤口上喷上医生开的组织修复的液体喷雾,然后覆上几层纱布,再小心翼翼地缠紧了绷带,打好结。
“谢谢!”李辰桀轻声说,“本来不想麻烦你的!”
我摇摇头没有回答,站在他的面前,我的目光停留在他的右手手臂上。除了肩上的伤,在他的右臂上还有一道清晰的疤痕,看上去那应该已经是旧的伤痕了。
撑了很久,可我心头的酸楚和眼里的泪水终于还是涌了出来,因为我似乎知道了这道伤疤的来历。
“芷忻”李辰桀望着在他面前流下眼泪的我,唤道。
我抬起手,轻轻抚了抚他右手臂上的伤疤,问道:“这个是你救我时留下的吗?”
“”他沉默了。
“我记得救我的那个男孩背着我,有什么东西砸了下来,他护着我,好像被砸中了可是我没有力气说话,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是你,对不对?这是那个时候的伤,对不对?”
李辰桀的眼神悲伤而深沉,仿佛被触及的不是他身上的伤疤,而是他心底的伤疤。可是,他望着哭泣的我,却展开了轻柔的笑容,带着一抹惨然的凄美。
“我没事儿,都没事儿!”他此刻的声音是那么温柔,“只要你没事儿,我就没关系,所有的都没关系”
压抑了许久的眼泪爆发了,我咬住嘴唇,身体随着抽泣不住地颤抖着。
李辰桀伸出双手,环住了我的腰间,抱住了我,把脸深深埋在了我的胸前。
他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紧到我无法呼吸,我感受到他身体同样的颤抖。
“芷忻”他用低沉、哽咽的声音向我轻诉着:“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你我爱你”
眼泪止不住地在我的脸上流淌,而李辰桀一遍一遍地开始呢喃地唤着我的名字,“芷忻芷忻我爱你”
我轻轻拉开了他抱住我的手,双手托起他的脸庞,在那张帅气的面容里,现在夹杂着泪水和憔悴。
他静静望着我,让我心动的那双眸子里全是深情,轻声又说了一遍,“我爱你”
我的嘴角勾起微笑,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低下头,捧着他的脸,把我的嘴唇印在了他的唇上,一遍一遍恋恋地吸吮着他的唇瓣。
他用双手重新环住我的腰间,热烈地回应着我的吻。
这个吻,长到令人窒息,我却一刻也不愿和他分开。
良久,他吻着我,缓缓站起了身,拉开我,温柔地看着我,又轻轻吻了吻,然后把我一把横抱起来,抱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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