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弟子承受不了这如同炼狱一般的场景,慌乱的嚎叫出声,这叫声吸引来一名妖邪之人,他放弃了近在咫尺的雷兽,带着诡异的笑容,直奔这人而来。
口中是十足的血腥味与锋利的牙齿,那名弟子的喉咙被咬破,周遭竟没有一人胆敢抵抗!
水镜外的众人已经将心提起来了,看到这些被吓破胆的弟子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妖邪之人如此嚣张,魔域的形势也算不得好,早晚都要面对危险的。
这群弟子若是一直这样不谙世事,等危险来临的那一天,会死的比谁都快。
纵使这群长老不忍心,也必须要让他们经历这一切。
哪一个走到这个位置的人,不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气氛凝重,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所有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石壁上的水镜。
除了个别的宗门弟子之外,大部分人都因为自家长老的传音寻找虞昭的庇佑,从而聚集到一起,若是全军覆灭,那修仙界的年轻一辈,就不剩下什么人了。
见众多长老心情沉重,一人忍不住开口说道:「别着急,虞昭不是还有能容纳活人的灵器吗?到时候说不准还能有一线生机。」
闻言,他们精神一震,旋即,心再度冷了下来:「能容纳活人的灵器定然也是有限制的,怎么可能容得下这么多人?」
「实在不行……」一人的目光落在了江止身上,轻声的说:「把秘境打开吧。」
一位长老沉吟了一声,随后苦笑着说道:「若是想开启这个秘境,怕是需要魔皇的魔丹,可能杀死魔皇的人……」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一瞬,而后将目光落在了江止身上,魔皇的修为最少也到了合体期了,而整个修真界,能与它对抗不落败的,就只有江止一个了。
江止沉默了一会,水镜里的模样实在是凄惨,他知道拔苗助长的行为不对,可这群弟子一直生活在羽翼之下,若是不经历练,以后遇到危险,也会死的。
但……
看现在的情况,若是不加以干涉,这群弟子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全军覆没
迫不得已,江止只能点头:「我去去就回。」
听到他的话,众人松了一口气,而后将目光重现转移到了水镜里。
水镜中,妖邪之人的攻击已经从雷兽身上转移到了弟子身上,这些妖邪之人的数量不算太多,虞昭大概估计了一下,应该是有三四十人那样子。
其中只有十人的实力在元婴期,其余的大部分的气息还在金丹期。
听起来不算一个小数目,但同样的,现在聚集在这里的弟子同样很多,光是元婴期的就有二三十人,金丹期的更不是少数,若是团结起来,根本不难对付这些妖邪之人。
可人多了,就很难凝聚起来了。
所有人都想着逃命,不肯花费一点时间去救身边的人,不行,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死。
虞昭转身,目光正对上燕寻意,他似乎是这群妖邪之人的首领,正漫不经心的舔着自己手指上的血迹,一双眼睛都是癫狂的神色。
见虞昭看过来了,他微微眯起眼睛笑了笑,声音怪异:「这次,不会让你跑了。」
虞昭瞳孔骤然紧缩,在这一瞬间,她似乎在燕寻意的眼睛里看到了无数尸山血海,神情瞬间恍惚了一瞬,虞昭好像看到自己被关在魔宫里,身上被魔气缠绕,浑身遍布血腥。
她当真觉得自己被关押了。
浑身上下动弹不得,如同坠入了冰窖里,似乎神识也跟着僵硬了,她浑身紧绷,痛苦极了。
好像就要在这冰天雪地里被冻僵了似的。
迷迷糊糊间,虞昭似乎又见到了江止。
那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断情对准了她的心脏,她似乎都能感受到那冰冷的剑尖刺破她的皮肤,一步一步逼近那心脏,不需要多久,那心脏也会被一起穿透,随后,她的生命彻底的凋零在此处。
「虞昭!」一人声嘶力竭的吼声传进耳朵里,他似乎还说了什么,但虞昭听得不甚清晰。
她的眼前只有江止,那面无表情的,不顾情愫的江止。
片刻后,一股巨力袭来,那冰天雪地一般的场景似乎终于有了裂缝,她愣了愣,只见陆清逢唇角溢血,胸膛被一柄长剑穿透,一双眼里皆是痛苦。
幻境!
刚刚的一切都是幻境!
这是燕寻意的招式,而陆清逢为了救自己才变成如此的!
虞昭的眼睛瞬间就红了,记忆中不善言辞的人与现在重叠,虞昭顿时有些难受。
她握着手中的长剑,径直冲了过去。
燕寻意的目标不是陆清逢,见自己的招式被陆清逢抵挡的时候,心里有些不耐,直接将长剑拔出来,鲜血染红了陆清逢的衣裳。
虞昭将人用水灵力接住,随后,自己手中的长剑直接斩在了燕寻意的身上,那人微微勾唇,身上一点痕迹都未曾留下。
虞昭咬了咬牙,这人的防御之强,是虞昭见过之最。
那人抬手,沾染了黑色魔气的金灵气蔓延出来,虞昭瞳孔一缩,下意识的闪躲,却依旧被那灵气包裹,锋利的金灵气似乎在无时无刻的切割她的皮肤,那魔气阴冷至极,似乎想顺着她的伤口钻进她的身体里。
转瞬,那魔气就被身体里的先天之气吞噬,彻底驱赶了出去。
燕寻意似乎丝毫不介意,一双眼里都是笑意,手中的金灵气凝聚成长刀,一步一步的冲着虞昭走过来。
虞昭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陆清逢,那人似乎早就习惯了这么重的伤,吞了一大把丹药后,又提着剑冲了过来。
虞昭咬牙:「陆清逢,率领所有人对抗妖邪之人,这里交给我。」
陆清逢迟疑了一瞬,深深的看了一眼虞昭,而后转身与其余的妖邪之人对峙。
虞昭松了一口气,目光落在燕寻意身上,那人似乎想故技重施,眼里都是漩涡似的黑雾。
身体骤然冰冷,断情似乎又横在了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