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不知道明景焕的心思,在释放出那一击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浑身的力量都被抽干了。
甚至没有灵力再释放出一次攻击了。
她这次还是太冲动了,实战经验太少,打起架来根本不记得保留实力,以至于最后落得这个两难的境界。
她得吸取经验,以后万万不能这么冲动了。
正当她咬牙准备撤退的时候,体内的那根神秘骨头似乎很满意她这次的行为,泄露出一道气息来。
虞昭一惊,而后拼命的汲取。
下一秒,干涸的经脉渐渐被充满,虞昭甚至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又凝实了几分。
她大喜过望,将好不容易从神秘骨头那里榨取来的气息都吸收。
这一波,直接让她将灵力恢复满了,甚至修为也精尽了几分。
月如席轻声的问她:“还好吗?”
“还好。”虞昭笑了笑,那一刻,眼睛里有万丈星光,月如席觉得,如果天上的星星有颜色,那一定是虞昭眼睛里的颜色。
因为虞昭体内泄露出的神息让魔兽有些惶恐,众人驱逐的时候就更得心应手了。
没过多久,便节节败退,最后灰溜溜的逃走了。
苏晚的目光嫉妒的看着虞昭,她根本没法忽视刚刚明景焕眼中骤然迸发的金光。
她沉默了片刻,轻轻的扯了扯明景焕的衣角,声音哽咽:“明师兄,我是不是……太没用了啊?”
明景焕神色一僵,苏晚继续说道:“我和师妹明明都是筑基期,为什么师妹可以这么厉害?就因为师妹有一个神水灵根吗?”
她一边哭一边道:“是晚晚的灵根太弱了,是晚晚不够好,晚晚受着师尊这么大的恩情,以后却无以为报,都是晚晚不好。”
她一边哭一边说,每一句话都如泣如诉,听的明景焕心里很不舒服。
他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昭昭,那时候的昭昭年纪小,看起来娇娇软软的,实际上特别要强。
她固执的以为所有的人天赋都和江止差不多,而江止学会基础剑法只用了五天。
昭昭学了足足半月之后便崩溃了,抹着眼泪在一处山洞里,说自己拖了后腿。
明景焕就是在那种机缘巧合之下发现虞昭的秘密地点的,变着法的哄了小姑娘半个时辰,她才破涕为笑。
思及如此,明景焕的目光渐渐的清明,他看着苏晚,忍不住的想,他的昭昭怎么会这样呢?他的昭昭从来都不会放弃变强。
从来都不会认为自己是弱者便理直气壮。
他不是昭昭,这是明景焕第一次清晰的发现,苏晚不是昭昭,苏晚和昭昭一点都不一样。
苏晚哭了半天都没有得到明景焕的回应,便有些纳闷的抬起了头,下一秒,就看到明景焕的目光落在虞昭,那目光当中有些苏晚从未见过的朦胧。
又是虞昭!
苏晚恨得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她擦着眼泪,装作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上。
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她用魔兽尸体的爪子划破了自己的手臂。
猩红的一道口子,皮肉外翻,看着便吓人。
她闷闷的唔了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却依旧挣扎着要站起来。
这场景直接被放松下来的流云宗弟子看到了,一人惊呼道:“苏师姐!你受伤了?!”
明景焕瞬间转过头去,苏晚扯着嘴角笑了笑,看起来脆弱极了:“没事的,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明景焕皱着眉头,从自己的介子空间里拿出伤药,小心翼翼的给苏晚处理伤口。
刚刚是因为她受伤了才这么脆弱吗?
明景焕微微抿着唇,可他刚刚分明没有闻到这么浓郁的血腥味。
见明景焕耐心的给自己处理伤口,苏晚松了一口气,时不时的咬着嘴唇,发出闷闷的痛吟。
每每这个时候,明景焕的动作就会更轻一些。
虞昭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心里骤然酸涩,不平衡感骤然升腾,她抿着唇,一言不发。
月如席看出了她的难受,掩盖下自己心中的难过,轻声的道:“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虞昭说:“我哪里都很好。”
月如席无奈的摇了摇头,变戏法似的从自己的芥子空间里拿出个糖葫芦,虞昭愣了愣,那人把红彤彤的糖葫芦递给她,声音里夹杂着的都是笑意:“之前有人和我说,不高兴的时候吃糖葫芦就会开心了。”
虞昭猛地抬起头,下意识的看着那糖葫芦,脑子里不可控制的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
一开始的月如席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开朗,他初始时,性子很是阴沉。
除了虞昭之外,几乎旁人说的话都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
于是他的师兄师姐们便自顾自的排斥他。
他不甚在意。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双灵根的弊端便出来了,训练比别人慢上很多,这对于迫切想变强的月如席来说,这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他郁郁寡欢,几近走火入魔。
最后还是虞昭发现的,她就像现在这样,递给月如席一根糖葫芦,笑嘻嘻的说:“月月,你不要难过了,吃个糖葫芦吧?吃了就开心了。”
月如席起初并没有吃,虞昭撒着娇,好说歹说才让他吃了一口。
那一口刚刚咬碎,虞昭便蹬的一下站了起来,弯着腰冲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哼着奇奇怪怪的调子。
一下子便把月如席逗笑了,见他笑了,虞昭也跟着笑,后来每一次心情不好,月如席都会去买糖葫芦。
只不过,虞昭不知道的是,月如席其实并不喜欢吃糖葫芦。
他总觉得那糖甜的有些发苦了。
记忆到这里就断了,虞昭眼睛里氤氲了些许泪水,她一口咬下糖葫芦,糖渣破碎,酸甜的气息弥漫在嘴里,熟悉的味道让她有点想哭。
月如席问她:“怎么样?开心了点吗?”
“我很开心。”虞昭笑着说:“真的很开心。”
原来她就算是死了,也还是有人会惦记着她的。
这一认知让虞昭冰寒的心终于有了些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