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云舒和莫枭两人都失败了。

所以师斗重新开始，但这次夜语制定的比赛规则是让两人炼制出自己最擅长的丹药，而评比的标准也很简单，只要让对方心服口服就行。

于是，云舒毫不犹豫地弃权认输了。

最擅长的丹药？

他才不要现场炼制那种分分钟社死的丹药嘞！

当然，云舒其实也可以加载其他炼丹师的数据进行师斗。

但在他恢复第一战斗模块并加持了夜语的数据后，并没有感知此人以及附近有留影石录像的情况后，他就不打算比了。

既然没有能威胁到他的东西，他干嘛要继续这种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比试？

和云舒所想的不同，其他人倒是对云舒的之前那无比恶劣的炼屎印象有所改善。

在他们的眼里，云舒应该是想帮忙恢复莫枭的炼丹师资格，所以才故意认输，甚至不惜丢掉自己的副会长之位。

不然按一般人来讲，不用第二场师斗再去水几章都说不过去。

夜语这次到没有多说什么。

可能是早就料到了云舒会这么做，亦或者是她需要云舒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没什么了。

“莫枭，既然云舒已经认输，那么按照师斗的规则，你将代替他副会长的职位。”夜语看着莫枭的双眼笑道：“恭喜了啊。”

“那个……”

原本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但莫枭此时的表情却显得犹豫不决。

“有什么问题吗？”夜语看着他笑道。

“我只想要恢复炼丹师资格，副会长还是由他来做吧。”莫枭认真地说道。

“不，还是你做吧！”云舒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本来就打算趁着夜语不在，等再过几天就辞掉这个高危职业的。

而且被人夺走副会长之位什么的可要比去辞职省事的多，起码不用办理乱七八糟的手续，直接走人就行。

“可是我只想安静地炼丹。”莫枭为难的说道。

“没问题的！”云舒直接给他提出建议：“你就说自己要闭关炼一种特别厉害的丹药，然后把事情都推给长老们去做就行了，到时候不管你是窝在家里看小说还是睡觉就都不会有人打扰你了，我就是这么跟铁长老说的。”

铁长老：(눈_눈)

他为什么会同意这个小魂淡？那还不是因为他想要等夜语回来后就把他弄出去！

夜语：(¬д¬。)

嘁，出去玩还要理由，哼，我想出去，谁敢拦我？

众人：……

原来副会长的特权这么多啊，好嫉妒……呸！是好羡慕……不对！就应该举报这种腐败的家伙！

莫枭倒陷入了沉思，这个理由似乎可以用。

“行了，我可以不让你当副会长，你就去炼你的丹就行。”夜语终止了这个话题。

“谢谢，夜……会长。”莫枭原本是想直接喊夜语名字的，但想了想还是尊称会长。

当所有人都在为这件事的了解表示感慨的时候，夜语突然向莫枭问了一个问题。

“莫枭，你恨我当年把你驱逐出炼丹师协会，剥夺炼丹师资格的事情吗？”

原本喜悦的气氛再次僵住，所有人紧张地看着莫枭，生怕他说出什么让夜语不满的话。

“恨。”莫枭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莫枭，你！”铁长老想要阻止两人继续对峙下去。

但却被夜语挥手用灵力挡在了边上。

“三十七年前，你故意用丹药害人后，铁林曾私下找我，想让他自己来替你受罚，以此给你一个改过创新的机会，但我拒绝了。并且不止他一位长老，整个协会几乎所有的长老都希望我能罚你轻点。”夜语平静地说道。

云舒看着老脸通红的铁长老，没想到这几天天天找他麻烦的老头儿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那他们为什么最后又同意了？”莫枭皱着眉头看向夜语，他没想到还会有人帮自己说话。

虽然会长是协会的老大，但如果一条命令所有长老都反对的话，那会长所下发的命令就作废。

“很简单，我用了和你类似，但又不相同的办法。”夜语冷笑道：“你只能偷偷摸摸的把人当实验体，而我是光明正大把几个跳的最欢的长老当做了实验体。”

大厅内此刻安静的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到。

炼丹师们完全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情的发生。

不过那段时间长老换届的次数确实挺多的，不像平常，一年左右换一次。

长老们低下了头。

确实，当年他们这些人确实想过否决夜语的命令，毕竟莫枭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炼丹天才，他们不想因为这件事而毁了他。

而夜语也确实找了几个长老杀鸡儆猴，但这并不是他们同意的主要原因。

“你也用人做了实验？那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炼丹师资格剥夺了！”听到这话，莫枭的情绪有些激动。

他无法接受两个做了同样事情的人，下场却天差地别。

“因为你错了，而我是正确的。”夜语平静地说道：“不管才情如何之高，不管权利是否处于顶峰，害人就是害人。犯了错就要受罚，这是铁则。你做错了，所以要受罚，他们是帮你说话的帮凶，同样也要接受处罚。”

“那为什么要被你当做实验体！”莫枭的情绪有些崩溃。

他的人生就是在那一个把人当实验体害死的事情后发生的改变，这个三个字已经成为了他的心魔。

“因为我要让他们感受一下被你当做实验体的那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夜语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样撕开了莫枭的伤口。

“那被当实验体的应该是我！是我随意把别人当做了实验体！”莫枭低声咆哮了起来。

“不，你不能死。”夜语冷漠地说道：“你是他们嘴里的天才，如果你死了，他们会职指责我冷漠无情。”

“难道你现在就不冷漠无情了吗！”莫枭指着夜语大吼：“是我杀了人，别人就因为替我说了几句话，你就杀了别人，你这个刽子手！”

“刽子手？”夜语冷笑道：“如果我是刽子手，那你是什么？”

“我……”

莫枭顿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眼眶里渐渐溢出了对真相即将拨开前的恐惧。

夜语没管莫枭在想什么，继续嘲讽道：“将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当做实验体的家伙竟然会觉得和自己做了同样事情的人是刽子手？哦，对了，我的实验体还不是毫无反抗能力，他们也曾拼命挣扎，也曾跪地求饶，但没有一个成功的。”

“不……不要说了……”

莫枭低着头，浑身颤抖了起来。长年脑内模拟炼丹锻炼出来了想象力让他很清晰的就能想象出那些长老无论如何挣扎到最后依旧只能绝望的成为了眼前这个魔鬼的实验体。

而那些长老是因为他而死的。

“除此之外，他们和你的实验体就没什么区别了。”夜语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他们和你的实验体一样有一个美好的家庭，可以交心的朋友……”

噗通！

莫枭抱着头跪在了地上。

他想起自己当年去那个受害人家庭里道歉的事情了。

那个人的女儿用石头不断扔着自己，他的妻子像疯了一般对着自己撕咬，似乎完全忘记了境界低下的普通人和六境之间天堑般的差距。

不过他并没有制止，而是任其撕咬，被丢石子。

原因很简单，这是他感激那名受害人为他提供接下来要走的路的谢礼。

发达的想象力，让莫枭不由得将这件事联想到了那些因他而死的长老们的家庭。

之前他可以用感激的心态去拜访去道歉，那现在呢？

那些长老的家人如果要咬他，用石子丢他，他要不要反抗？

反抗是应该的，因为他们想要伤害自己。

不！不对！

不应该反抗！

可是……

不反抗的理由又是什么？

谢礼？

可他们又没给我提供未来的道路。

难道是因为他们帮了我吗？

可我依旧受到了一样的惩罚。

莫枭不管怎么都能反驳出不反抗的理由。

可是越反驳，却反而越觉得不应该反抗那些长老们的家人们对自己施加伤害。

他感觉自己应该知道原因，可就是不敢伸手去碰。

“怎么？想象不出你应该怎么面对那些因你而死的长老们的家人朋友吗？”

夜语的话像是一记轰雷，毫不留情的击碎他不敢推开的大门。

“我……我不能反抗。”

莫枭在地上将身体蜷缩在一起，带着哭腔的声音中充满了悔恨和绝望。

“因……因为，是……是我害了他们。”

这句话一说，莫枭情感终于忍不住爆发，大声哭了起来。

他想起来了，在他被铁长老带入协会后，所有长老们对自己的悉心教导。

可因为自己日益沉迷与吸收炼丹知识，反而把这些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他们不止是长老，更是教导照顾自己的师父。

他自以为是将自己封锁起来，觉得自己只要有丹炉就好。可是现在才注意到自己用来锁门的把手上沾满了那些重要的人的血液。

受害人的妻子女儿咬他，对他扔石子，他不能反抗。

不是因为感激，而是因为自己杀害了她们最重要的人。

师父们的家人伤害她，他也不能反抗。

因为师父们是被他害死的。

莫枭终于明白夜语对他的惩罚不是剥夺他的炼丹师资格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真正的惩罚是让他像受害人的家属那样感受到重要人被杀害时的绝望。

先是人，然后才能是炼丹师。

莫枭终于在三十七年后的今天明白了。

夜语看到如此情况，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计划了三十七年，终于把这熊孩子掰正了。

她了解莫枭，知道即使不能亲手炼丹，他也会想办法精进自己的炼丹术。

所以她剥夺了他的炼丹师资格，让他只能靠日复一日的想象来模拟炼丹。

三十七年坚持对想象力的锻炼，让莫枭的想象力无比发达。

夜语不断通过言语刺激莫枭，让他情不自禁的去发散思维想象，让他很轻易地把自己带入到自己构成的想象牢笼之中，这才得以掰正他的三观。

所以不得不说，有时候想得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夜语走到莫枭的身前，弯下腰，缓缓伸出了一只手，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欢迎你加入炼丹师协会，莫枭。”

她说出了莫枭刚被铁长老带入炼丹师协会时同样的话。

……

“呼~~~”铁长老长松了一口气。

他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夜语唤醒了莫枭作为人的一面，不过这样也挺好。

“铁长老，夜……会长真的干过那种事？”云舒忍不住问道，他觉得夜语疯归疯，但有些底线还是有的，不然大陆上可不就只有血魔老祖一个世界boss了。

“嗯，干过啊。”铁长老一脸感慨的说道：“那时候几个长老确实被会长当做实验体弄死了，但之后我们才发现那几个长老竟然是一些魔宗的间谍。会长看似试图执行影响形象的专制统治，但其实是趁机把除掉隐藏在协会里的毒瘤。”

云舒：(￢_￢)

其实吧，我觉得觉得还有一种可能。

那个人应该是觉得偷偷摸摸的做人体实验有些无聊了，正好可以趁机光明正大地做实验，顺便还可以刷一波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