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汤萍将五个人聚在一起,也是钱潮受伤之后五个人第一次真正在一起商议事情。
钱潮体虚,所以烹茶的事情就落在同样爱饮茶的李简头上,众人面前的茶盏都茶香袅袅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十分窘迫的汤萍悄悄的抬头看了看,虽然她一直觉得尴尬,但是缓解尴尬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进入正题,所以她硬着头皮说道:
“今天是我将大家都找来的,这也是受了我六爷爷的托付,他有事情要跟咱们大家说,好像还是很重要的事情,本来该咱们去他的洞府,但钱小子的身体还未完全好,不能出门,所以只能他过来找咱们……”
众人一听这才明白今日其实是汤伯年让汤萍将大家召集在一起的,李简好奇的问道:
“是汤前辈找我们,会是什么事?”
“对呀?”陆平川也说道。
汤萍说道:
“他说与寒水池有关,说是该将那里好好的整饬一番了,但是更详细的就没跟我说,只让我将大家都召集在一起,等他到了自然会告诉我们。”
寒水池!
钱潮马上就有了个猜测,说道:
“上次汤前辈跟咱们说过他怀疑宗内一个名为安载胤的结丹修士,大家还记得吗?”
彦煊说道:
“记得,汤前辈不是说那个家伙已经逃出五灵宗了吗?”
李简也说道:
“汤前辈说他怀疑安载胤就是章益的师父,但也只是怀疑,并没有实际的证据。”
“不错,”钱潮说道“当时汤前辈的确这么说的,上次说这件事的时间到现在其实并不太久,但如果汤前辈要我们去彻底清剿寒水池的话,估计应该是安载胤那里有了消息,我记得当时汤前辈还说要在外面找到安载胤不是那么简单的,估计很耗时间,但现在又让我们去解决寒水池的麻烦,如此看来安载胤的事情应该是有了眉目,或许是找到了安载胤是崇灵血修的证据,甚至是在外面将其捉住了……”
“哦,”陆平川听了顿时兴奋起来“那既然要进汗水吃,章益呢?要不要连那小子也一起收拾了?”
“不会,”钱潮说道“不会动章益,留着章益还能以其为饵,说不定时间久了还能有其他的收获。假如我猜测不错的话,很可能这次动寒水池是与花骢有关。”
“为什么?”彦煊问道。
钱潮慢慢的说道:
“这只是我的猜测,大家听一听,当初温良与刑让逃进寒水池而咱们并没有追进去清剿,就是为了吊着章益,结果嘛,直接把安载胤吓跑了,而今假如真的认定了安载胤是崇灵血修或者在宗外将他擒住了,那么寒水池内的刑让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包括章益也是如此,不过是要留着他看日后能不能引来其他的崇灵血修罢了。别忘了寒水池里面除了温良与刑让,还有一个花骢,这花骢若只是孟彩楼的一个寻常弟子,他的死活不会有人在意,但他的身份在孟彩楼中乃是一个大纨绔,其家族在孟彩楼内势力一定庞大。在咱们五灵宗,宗门就对宗内的五氏十分忌惮,不愿其一直作大下去,因此暗中施展手段对他们进行限制与削弱,想必在孟彩楼内也是如此。花骢被关在了寒水池中,那他的孟彩楼花氏就会陷入一个尴尬又危险的境地,一定会受到猜疑,本来就被孟彩楼暗中打压,现在花骢又有了崇灵血修的嫌疑,处境就更加艰难了。究竟是谁让他成为的崇灵血修就成了关键,是花氏中的某位长辈还是孟彩楼内的其他什么修士,这对孟彩楼以及花氏都异常的重要,甚至能关系到孟彩楼花氏的盛衰存亡。嗯,我还觉得这次如果真的是有了安载胤的消息的话,说不定这其中就有孟彩楼出力帮忙,以此换取咱们五灵宗将花骢捉住然后交给他们审问发落,哼,到时候只要花骢在手,花氏就算有把柄被孟彩楼握住了。所以这次清剿寒水池很可能宗内议事堂在孟彩楼的请求之下才让我们去做的。”
几个人听钱潮说完思索了一番,觉得有些道理,陆平川说道:
“那万一花骢那个小白脸已经死在了寒水池里该怎么办?咱们上哪里再去找个活的去。”
“的确有这种可能,不过这就不是咱们操心的了,宗门一定想到这一点的,万一花骢真的死在里面了,那跟孟彩楼交代的事情也不用我们操心,这种大宗门之间的事情在咱们宗内自有长老们去解决。”
陆平川听明白了,点头说道:
“嗯,不错,是这个道理,那就是说接下来咱们要进寒水池捉拿温良了,对不对?”
钱潮也点头:
“没错,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这样。”
彦煊听后思索着问道:
“那宗飨那边呢,魏阁霖死了,但还是有一个祝氅,而且宗飨那些人一定还会再生事端对付我们,钱兄弟先前想好的计策是不是就要暂时停下来了?”
汤萍开口说道:
“宗飨与章益那些人已经知道了,章益前几日连续去了两次瑞轩镇去见祝氅,第一次见面不久就急匆匆的回到宗内,然后就开始打听钱小子那天受伤回来时的情形,打听清楚之后就再次赶回瑞轩镇找祝氅,然后祝氅就连夜离开了瑞轩镇,我请雅器集的柳丰派人悄悄跟上去了,消息还没有回来,不论如何,章益与宗飨现在已经开始警觉起来了。”
听到这里钱潮苦笑一下,说道: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当时在外面见到魏阁霖要杀伏启,在确认了魏阁霖的身份之后还觉得这是个机会,若能将其活擒再悄悄押回来审问的话,对咱们而言一定有利。唉,这次的教训对我十分重要,魏阁霖死之前我就中了毒,若不尽快返回一定死在外面,在快赶回宗内的时候我身上的毒几乎就要发作,根本不可能再等到天黑人少的时候再悄悄溜回宗内,只能拼命的往离的最近的陆兄那里赶,这一路上有不少人都看见了我,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时间长了,宗飨那些人也一定会将魏阁霖的失踪与我受伤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现在不是咱们要将之前的计策暂缓了,而是要等一等,等着看宗飨那边有什么新的动向。以前的计策是要先将娄青药和上官泓从这其中剔除出去,然后慢慢对付章益和宗飨,现在看的话,如果要对寒水池动手,那很可能最先剔除出去的是章益,若是能做到的话,宗飨与娄青药就更不成什么问题了,至于宗澄与景禄的事情也可以顺带一起解决掉。嗯,谁能想到我去了一次乱石冈和虿谷,就生出这么多的变故来呢!”
听钱潮提到乱石冈与虿谷时,汤萍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取出一个储物袋递给钱潮说道:
“钱小子,你回来之后就受伤昏迷,我已经把你布置好阵法的事情告诉了阿九,阿九在这几日才去的乱石冈和虿谷,也都得手了,这是她让我交给你的。”
钱潮接过来看,果然里面有乱石冈的两只巨狼“齿夺”和“造衅”的尸身,还有一只正是汤萍前几日跟他说过的虿谷内名为“织锦婆”的大蜘蛛,这三个家伙的头上都有一个血洞,想来妖丹已经落入阿九的手中。
钱潮看过之后随手就将其抛给了陆平川,从这些家伙的身上取下有用的材料都是他的事情。
陆平川打开来看了看嘿嘿一笑就要收起,见彦煊满眼好奇就递了过去。
“还有呢。”
汤萍说着又小心翼翼的取出来一个白瓷小坛子,坛口有丝绸包裹的软木塞封堵,上面还浇着蜡封,密封的十分的严密,陆平川一见就以为那是什么好酒顿时两眼放光了,嘿嘿笑着问道:
“汤妹子,这是什么好酒?”
汤萍一听就没好气的说道:
“好酒!这东西你也敢喝吗?”
“有什么不敢,嘿嘿,只要是酒,我就敢喝!”
说着陆平川还伸手要去抓那个小坛子,这可把汤萍吓坏了,双手护着坛子连忙躲闪,一边还说道:
“陆大哥,千万别碰它,这里面不是酒!”
陆平川这才悻悻的缩回手去,说道:
“啊,不是酒那干么装在坛子里?”
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汤萍手里的小坛子上,汤萍见陆平川不再胡闹了这才放下心来,重新将那小坛子在桌案上放好,然后冲中陆平川的说道:
“来,陆大哥,你摸一下这个坛子。”
“干什么?”
陆平川虽然不解,但还是把手放在了坛子上,然后马上就缩了回去,还惊奇无比的说道:
“诶,怎么回事,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怎么里面还在动呢!”
听陆平川这么一说几个人都好奇起来,李简与彦煊都在那小坛子上摸了摸,果然,从坛子传来的感觉就如里面装满了蛇虫一样的活物正在不停的蠕动着。
汤萍说道:
“陆大哥,若你刚才把这坛子打开了,咱们五个人虽说不至于死,但是一番活受罪肯定是免不了的,说不定还会修为大减呢。”
“汤姑娘,这坛子里究竟是什么?”李简问道。
“唉,这里面的确有酒,但却泡着别的东西,这还是我师父的主意呢,本来她要把里面这些东西都毁掉,但我觉得可能钱小子能用到就带了过来,刚才都看到那个储物袋里的大蜘蛛了吧?”
李简听到这里才从陆平川那里去过先前那个储物袋向里面看了看。
汤萍则继续说道:
“那大蜘蛛名为织锦婆,这里面的东西就是从它身上取下来的,是一种虫子,名为噬虫,个头不大,但很厉害的,妖禽妖兽最为惧怕,这种虫子最难杀死,天生以吞食妖兽身上的灵气为生,算是一种寄生的妖虫吧,一旦噬虫钻入妖兽妖禽的体内,它并不会吞食其血肉,但是妖兽妖禽自身的灵气就会被它不断的吞噬,时间久了噬虫还会继续繁殖生长,这样下来,再厉害的妖兽妖禽也跟得了什么大病一样,十分的手段能使出六七分就算不错了。若噬虫钻入了修士的体内也同样如此,虽说也有的救,但是把噬虫逼出体外的过程十分的痛苦,受一番罪不说,若被这虫子钻入了修士的丹田气海的话,那修士一定会变成一个废人,阿九当时为了将那大蜘蛛带回来还险些着了这噬虫的道呢,花了好大气力和心神才将噬虫从织锦婆的身上完全清理下来,陆大哥,现在你还敢不敢喝。”
陆平川听了只觉得身上如同爬满了小虫子一样不舒服,连忙说道:
“不敢了,不敢了,我的乖乖,那这东西留着有什么用?”
钱潮闻言眼睛早就亮了起来,伸手摸了摸那坛子说道:
“有用,有用……”
彦煊好奇的说道:
“做什么用?”
“呵呵,”钱潮一笑“宗飨从外面找了两个人来做他的帮凶,一个是魏阁霖,已经死了,还有一个祝氅,那家伙是个御灵修士,他的禁术是什么来着,对,兽魂易兽魂,据说很是厉害,嗯,魏阁霖被驱逐后连邪修的手段都有了,那祝氅呢?他所修习的禁术再向前一步也是邪术,就是之前汤丫头当故事讲给咱们听的那个‘人魂入兽体’,不论怎样,想来祝氅现在身上带着的灵禽灵兽一定非常厉害,既然如此,那这噬虫就有用,说不定还能有大用呢。”
“钱兄弟要用这噬虫去对付祝氅的灵兽?”李简问道。
陆平川也说道:
“这叫以毒攻毒,对不对?”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汤丫头,这种虫子你能驭使吗?”
汤萍摇头道:
“不能,很少有修士豢养这种妖虫,因为要养它的话,或是不停的给它们捉妖兽妖禽供其吞噬灵气,这十分的麻烦,或者……或者就是修士把这虫子养在身上以自身的灵气供养这些妖虫……”
彦煊听到这里皱眉说道:
“我的天……还有这事?”
“所以,几乎没有御灵修士愿意养这种妖虫,除此之外,这种妖虫最怕的是火,但即便如此以烈焰焚烧的话也要有一阵子就能将其彻底杀死。然后它们还怕酒,沾染上了酒水会让噬虫昏昏沉沉的,这个坛子里面的噬虫都是泡在烈酒里面的,否则只凭一个坛子根本封不住它们。”
“可惜了,好酒竟然用来泡虫子。”陆平川说道。
钱潮听了却说道:
“知道这些就更有把握了,这噬虫将来一定有大用,哼,若那祝氅知道了魏阁霖的死讯就吓跑了也就罢了,若他还要继续为宗飨出力的话,那这噬虫就是给他预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