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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灵缥缈录》第五卷:初鸣 七:邪修杜沙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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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热闹看完了,请现身吧!”

随着李简的话音落下,从相距稍有些远的地方便有三个人飞了出来,正是曹泽三人。

曹泽是个能言善辩的家伙,一到这五人跟前之后便笑着说道:

“几位师弟师妹莫要误会,我们三人也是偶然路过,开始还好奇这些散修要做什么,后来才知他们是要害人,实话说,本来我们就要出手的,不过万没想到几位师弟师妹的手段如此高明,击败这些家伙不费吹灰之力,真是令人佩服,正犹豫这要不要出来呢,担心的也是怕几位误以为我们也是要拦路出手的,呵呵,没想到竟然被看破了行藏,这才出来解释,千万不要误会了我们才好。”

来人说的倒都是客气话,而且其中还有一个修为比钱潮几人还不如的小丫头,看来对方是不会有动手的心思了,一般到了这个时候,李简便不说话了,回头向汤萍看了一眼,便向后退了退,陆平川更甚,见到这种情况觉得没意思,返身去那些死掉的散修身上去摸索起他们的储物袋来。

汤萍便向前一步,对那曹泽说道: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们有些误会了,还望两位师兄师姐不要见怪,倒也不是我们手段高明,而是这些散修不济,只能凭着阴谋诡计害人罢了。”

曹泽笑道:

“汤师妹不用客气,早听说汤师妹几人前些日子为宗门立下了大功,说起来我先前听到了还觉得奇怪,如今见了几位的手段这才知道几位是实至名归,哦,在下曹泽,这两位嘛……”

不等曹泽继续说下去,那姓上官的女子开口说话了。

“汤师妹,在下上官泓,恩师乃是丘化壑前辈,这位是我的妹妹上官岫。”

说完之后,上官泓对着汤萍笑了笑,而她身边的上官岫则对这汤萍做了个鬼脸。

听到丘化壑的名字,汤萍面上虽然平静,但是心中却是紧了一紧,丘化壑!

这丘化壑的名字姑获仙子曾告诉过汤萍,让她留意此人,提防此人,正是因为这个人,汤萍的小白一直不敢在人前显露,因为那个丘化壑为了能寻到一只有天狐血脉的灵狐,已经有百余年的时间不在宗内了,就是为了得到小白这样的灵狐,他不知道转遍了天下多少地方,若是让他知道汤萍的身上有小白这样的灵狐,说不得他会不顾身份动手抢一个后辈的,那些话当然让汤萍听了就有些恐惧。

正因如此,姑获仙子才在汤萍拜师之时就将那面“如凤牌”赐给了汤萍,为的就是防着丘化壑。

虽然当时姑获仙子没说,但是后来汤萍知道,这个丘化壑与自己的师父,居然还是同一位师父的弟子,那丘化壑还是师兄。

五灵宗结丹修士中,“五大不讲理”中就有这丘化壑的一席之地,不过结丹修士对这五人中比如康釜、比如田至庵这等人物,只是畏惧其蛮不讲理,倒不是说康釜、田至庵的为人有多么不堪。但是对这丘化壑,不少结丹修士对他的惧怕那是实实在在的,就因为这丘化壑为人心胸狭窄,城府极深,偏执而又阴鸷,若是得罪了他,那是真的有祸事的。

平常而言,宗内两个炼气弟子的师父若是同门师兄弟的话,这两人的关系自然要比其他人更加的亲近一些,就好比世间的叔伯兄弟一般,但是汤萍听上官泓报出了师门之后,本能的却对上官泓起了几分的警惕和提防。

但是面子上的功夫自然还是要做到的。

“呀!是上官师姐,给师姐见礼,说起来我拜师都几年了,还没有机会给丘师伯行礼呢。”

汤萍说话的时候面上表现出的十分亲热。

不过上官泓一来有心机,二来有眼力,瞄了一眼便发现汤萍现在的亲热是装出来的,她也不在意,在这上官泓的看来,这个汤萍是水云谷御灵门正升起来的一个亮眼的人物,其实还不是自己常年居于家中才让这丫头成名的!自己如今回来了,正要要做几件事情,将这丫头的风头压下去。

“不用客气,师父他老人家有事倒是常常外出,所以呢我才久居家中修行,因此咱们姐妹之间才未曾见面,哦,岫儿,来给汤萍师姐行礼。”

然后那小丫头才有些不情愿的对着汤萍行了一礼,这时汤萍才认出来,这丫头居然是那个在瑞轩镇上莫名其妙向自己瞪眼睛的丫头。

又闲聊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汤萍还借口要返回宗内,拒绝了曹泽提出的一起同行的提议,然后这三人便离去了。

汤萍正看着那三人在空中的背影出神,一旁的彦煊问道:

“阿萍,你怎么了,你好像有些不喜欢那个上官泓呢?”

“彦姐,回头再和你细说吧,一时说不清楚的。”

“哦,对了,刚才那个曹泽,我想起来了,咱们在摘星楼上就见过的。”

“他怎么了?”

“还记不记得我们栖霞山的梅师姐,就是和敏师姐齐名的那个。”

汤萍是知道这些八卦的,听彦煊说这些,马上就瞪起了眼睛。

“什么?曹泽就是那梅师姐苦等的人?我的天,怎么又和上官泓一起出来了呢?看起来还很是亲热的样子!”

“唉,说的也是,若是如此,那程师兄或许……总之,敏师姐又要苦闷了。”

散修的尸体被陆平川堆在了一起,钱潮一张“野火符”后便烧起了大火。

“钱小子,咱们接下来是继续在外面呢还是回宗内?”汤萍问道。

“回去吧,”钱潮想了下说道“我托蔡蹇帮我打听一些事情,约好了一个月为期,也快到日子了,他会去找我,另外嘛,马琥也在查一些事情,回去了我也想去问问他,咱们先回去,安心几天,然后再出来也是一样的。”

就算有布琰犳给的地图,回到宗内也不是一天的事情,夜晚的时候,五个人依旧是寻了一处洞穴栖身,照例钱潮要在那里精心布置下“隐灵阵”防着这外面的妖兽。

就在这里,五个人才第一次将那天夜里那个姓柳的年轻人所说的话讨论了一次,当时那位柳公子说话之时,五人中李简是将自己的感应完全放开了,就是担心附近有人窥视偷听,那姓柳的走后,五人便商议下来,在瑞轩镇上还是不要谈论这些事情了,等出了瑞轩镇,找个清净的地方再说,毕竟这里鱼龙混杂,说不定有更厉害的人物窥伺五人,隔墙有耳之下可能就会走漏了风声。

然后等天明之后五人便一路循着布琰犳画出的路线一路不停的回到了宗内。

……

就在钱潮五人一路向宗内赶的路上,在宗外又发生了一件事情。

由于相距实在有些远,所以钱潮五个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时间是在正午,有十几个人在一处山脚下正在歇息,他们四周一片的凌乱,树木倒伏,山石碎裂,地上还有被大爪子抓挠出来的纵横交错的小沟壑,一只体型庞大的妖兽已然死去,僵卧在那里,身上还有不少可怕的伤口向外已然渗着血,可见这妖兽也是刚死去不久。

这十几个人就坐在附近的碎石上,有的在喘息歇息,有的还围着这妖兽看个不停,有的受了伤的正在同伴的帮助下敷治包扎,还有的似乎是累了,手里拿着坛子瓶子就往口里灌去。这其中有一人是坐在人群正中的,头上汗水淋漓,面上也现疲惫之色,两旁还有人忙不迭的拿着扇子冲着他摇着,还有人则在平整的石块上排列出酒壶酒杯,为那人斟满酒后又殷勤相劝。

“张师兄,真没想到咱们真的能将这个家伙杀掉,刚开始我几乎被被这东西吓掉了魂!”这些人中有一人一直围着这死去的妖兽一边转一边看,现在看够了,就拍着那死兽心有余悸的向坐在正中的人说话。

“呸,没见过世面,跟张师兄一起什么样的妖兽不能收服的,少见多怪!”没等那位张师兄答话,那些人中有人便应声答道。

坐在正中端着酒杯的那位张师兄一笑,先一口饮尽了杯中酒,然后才指着那死兽笑骂道:

“你们这些家伙,看看,好好的一张皮子,若是完整回头在宗内怎么也能卖上几十块灵石,现在被你们切得几乎零碎,算是砸在手里了,不过好在这家伙体内肯定有一颗妖丹,那个若是卖了也能让我们手头宽裕些日子。”

“嘿嘿,动起手来整个人都吓傻了,只知道下狠手、出死力,哪里还顾得上它的皮子……”

这些人正说笑着,有人无意间抬头就发现空中有个黑点向着他们这里而来,越来越近。

“诶?那是谁过来了?”

众人刚刚斩获了一头妖兽,听了这话都有些紧张,还以为是什么人要来抢夺,但是看清来得只是一个人后便又放下了心,而且等空中那人离得近了,下面这些人中还有人认了出来。

“嘿嘿,那不是人见人爱的杜师兄吗?哈哈!”

这样一说,下面便有很多人也把来人认出来了。

“果然是他,这小子来做什么?”

“哎呀!莫不是来抢我们的?”有人故意夸张的说道。

“哈哈……”

一句话引得众人大笑不止。

待那来人落了下来,这些人中马上就有人迎了上去,凑到跟前既不屑又有些好奇的问道:

“喂,杜沙,你来做什么!”

“唰”得一下,一道红艳的光弧抹过了问话人的脖子后便一闪而逝。

问话的人整个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在众人的注视下就见那颗头颅似乎晃了几晃便向后落了下去,有人眼尖还看清了那落下的头颅上已经凝固起来的惊骇面容!

然后便有喷泉般的鲜血从那颈上破口处喷涌而出,这尸身摇晃着就要倒下,但是来人却一把就抓在尸身衣袍的前胸上,故意不让他倒下去,直到颈上喷出的热血渐息才一把将那尸体推到在地。

这人衣袖上已经沾染了不少的鲜血,手上也是,他将血淋淋的手送到眼前好奇的看了看,嗅了嗅,还凑到嘴边伸舌头舔了舔,然后才冷森森的看着居中而坐的那人一笑,说道:

“张师兄,别来无恙啊!”

自这个人落下杀人始,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惊呆了,虽然后来有所醒悟,但是又被那尸身喷出来的鲜血所慑,居然无人说话更无人动,等他问话之后,那被称为张师兄的才大怒,一把就将手中的酒杯摔的粉碎,狞眉立目的大喝一声:

“杀了他!”

争斗就这样在这处山脚下爆发了,十几个人围杀一人,剑光火光瞬间亮了起来,虽是白天,但也格外的耀眼,斗到激烈处,那处山脚下尘土弥漫,土石四起,离得远了看过去只当是一片雷光闪闪的乌云一般,就在那纷乱嘈杂的呼喝怒骂声中,忽然传来一个细嗓音的尖厉大喊:

“杀!”

然后那山脚下如同瞬间怒放了一朵猩红艳丽的花朵,道道腥艳的剑芒就是这朵花的花瓣,如昙花一现,这朵花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了,不过却给那片弥漫不散的尘土蒙上了一层暗腥的底色,时不时一道红芒闪耀便是一声惨叫响起。

接着便从那阵尘土中冲出一人来,也是与那张师兄一起的一位炼气修士,他几乎全身浴血般急急的飞了出来,面色如土,面容骇绝,还忍不住回头向下看去。

就在回头看时,他便先看到了下面两个红点,那是一双眼睛!

“杜师兄……饶命啊!”

“当初背离我时,可想到有今日啊?”

“啊”得一声惨叫,空中血落如雨!

山脚的尘土终于散尽,那人也落了下来,随手就将手中的头颅一抛,然后就踱步来到一个尚在喘息的人面前,那个人正是那位张师兄。

张师兄的胸前受了重创,两个前后通透的伤口,全身的血似乎都从那伤口处流出来了,他此时并不觉得痛,只觉得全身乏力,虚弱无比,自知今日难逃一死,因此反而不再害怕了,盯着走到近前的人,吃力的抬臂一剑就刺了过去。

只不过这一剑又缓又偏,被来人一把就捉住了他的手腕然后就将那剑夺了过去,反手一剑就刺入了张师兄的腹中,然后松开手,任由那剑柄来回晃动。

张师兄又是一阵剧痛难耐的痉挛,他眼睛抖索的看着面前那张得意无比又苍白无比的脸,断断续续的说道:

“你……你居然入了……”

“还不是你们逼的!”落下的人轻轻的说道。

然后他的目光就被那剑柄吸引住了,在那剑镡之上印着一个小小的印章,那人认清了那印章是个小小的“钱”字后,面色更加的阴寒了,有些厌恶的瞪了张师兄一眼,随手就将一根手指从张师兄胸前的一道伤口处捅了进去!

“倒是要问问你,张师兄,你后不后悔?”

张师兄身形剧颤,大口喘息,瞪着面前人又说道:

“你……你就不怕……”

“我不怕!”

说完,那人几乎整只手都从那处伤口抓了进去,在张师兄的胸膛内将他的心捏碎了!

……

山脚下发生的一切都被藏身在山峰顶的两个人看得清清楚楚。

这两个人都是五灵弟子的打扮,其中一人正是一头灰白的头发又满脸笑容的温良。

“如何?”与温良站在一起看了这出好戏的人问道。

“嗯……”温良虽然脸上挂笑,但语气中似乎对下面那人仍不满意“修为上是不是差了些?”

“这事不看修为的,反正真要用他的话,他的那点儿修为根本就做不得数,我所看重的正是他这股子狠厉的心性,这倒是绝佳的材料,知道吗?最妙的是,这小子居然还是主动找上门来的,哈!”

“若修为不是障碍的话,那此人倒是合用。”

“好,只要你温兄点头,回头我便好好的在他身上下下功夫,对了,你动手的日子还有多久?若是短,我就要马上开始了,可不能耽误了你的事。”

“总还有几个月呢,虽说不太急,但最好还是马上着手的好。”

“也好!”

……

就这样,所有的人都走了,只留下一地的血腥狼藉。

正午过后,太阳开始偏西,然后日影变长,阳光又被山峰遮挡,这处山脚就变得更加的寒凉了。再接下来就是夜色降临,今夜倒是个月明星稀的日子。

这里的血腥味道吸引了附近的大小野兽,惨白的月光之下,一双双闪着幽光的眼睛在这附近出现,然后是试探着走进,然后便开始或是就地啃食或是将那些尸体拖走。

一头野兽一口就咬在一具尸体的腿上,然后那尸体居然受痛之下一声大呼,竟然醒了过来!

不过就算醒过来也被眼前所见吓得魂飞魄散,好歹他还残余一些灵气,而且这附近过来觅食的只是野兽,并非妖兽,几个法术之后便全都被吓跑了。

醒来的人身上也是多处重伤,侥幸不死,只是失血昏迷,又被野兽咬醒,不过能不能捡条命还要看他能不能挣扎着返回宗内了。

借着月光他看了看身边同伴们惨不忍睹的尸体,尤其是张师兄,胸前一个大洞,两只眼睛还瞪的滚圆,一副不能瞑目的样子。

这人将尸首身上的玉佩摘了下来,回去总要有个交代的,然后便晃晃悠悠的飞起,向着宗内的方向而去了。

几日后,宗内便又有一个轰动不已的消息传开了:

九玄一个名为杜沙的修士自甘堕落,修习邪术,堕入魔道,手执邪剑,在外杀戮,残害同门师兄弟多人,宗门已派筑基修士若干在外全力搜拿,若有知晓其藏身处者,要速速报与宗门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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