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杉的话十分有效,一说就把几人吓到了,一想到卫玄容不管,自己还不知道要忍受这种变相的折磨到什么时候就利落的开始掏钱包的掏钱包,拿手机的拿手机。他们自觉的主动,反而换来了赵崇杉及其不悦的视线。
他们每个人都要渡劫,陶楚涵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他们身边,更何况就算他愿意临时当个保镖,这四个人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待在一起,他也没有那种能力分身乏术。
早在来这之前,陶楚涵猜到几人可能是同时犯了桃花煞的时候,他就提前做了准备。
这是原本他想帮忙处理侯坤而特意定制的挡劫牌,圆慧的师傅所刻,都是精品中的精品,不过每张木牌都是一次性的,不过这也抵挡不了他的优质效果。
陶楚涵花了高价买来的,当下却要廉价卖个这些学生,他还是有些肉疼的,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可能涉及到生命危险的事情他也不好见死不救,就完全当结了一次善缘,这些钱都捐赠给寺庙了。这种事情偶尔发生一次他还是能接受的,主要还是看在委托对象是学生的份上。
陶楚涵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木牌,分发了个几人,一发完,这几人看见手中的木牌就忍不住发问。
“为什么给我们每人的数量不一样?”周奕航看着陶楚涵立马就忍不住问了,他手里只有两个,可傅清泽和戴烨有三个,蒋嘉泽手里居然还有四个。对于这人厚此薄彼的行为,周奕航认为是之前得罪了陶楚涵的原因,“我有钱,你再给我几个。”
陶楚涵开价一千元一块木牌,这个价位对于拿父母生活费的一般学生绝对算得上是高价,可放在家庭优渥的学生身上倒也不痛不痒。
损失惨重的陶楚涵抬起头看了一眼发出声音的周奕航,嘴角虽然挂着笑,眼神却有些冰冷,虽说爱惜自己的生命没有错,可求人救命的时候用这种态度却不讨喜,尤其是陶楚涵完全可以不赚这个钱的时候,“嫌少可以不要,我不缺这个几个钱。”
“啧,小气!”周奕航也没说要退,口袋里正好又两千块钱,拿出来放在桌上,直接起身拍屁股走人。
“周奕航!”傅清泽不悦的叫了他一身,可是这人头都没回。
留下的傅清泽三人,脸色都有些不好,三个人都没有想想到周奕航临时会来这么一出。
其实三人都对陶楚涵分发木牌的数量有疑问,可三人都认为其中是存zài原因的,原本打算等陶楚涵解释,没想到周奕航截了胡不说,还一副很大牌的模样甩脸色走人了。
傅清泽很是尴尬,毕竟陶楚涵是他联系请来的,地点也是他安排的,原本他们三人就不在计划中,这会儿却对他请来的人发了脾气,虽然傅清泽知道因为最近的事情他家的神经都很紧张,可周奕航当下的态度还是让傅清泽对他的印象大减。
傅清泽看着陶楚涵很是歉意:“抱歉,陶大师,我替他像你道歉,这次是我安排不周。”
“无碍。”周奕航的性格总有他吃亏的时候来,陶楚涵也不想因为这么一个人坏了自己的心情。
初次见面的周奕航还不值得影响他的情xù。
“木牌,你们用红绳穿好挂在脖子上,路边的小店子里买的红绳就好。”陶楚涵开始解释起玉牌的作用来,“每块玉牌可以挡一次劫难,劫难过后玉牌会自动碎裂,不过这种玉牌是针对桃花劫的,不是因为烂桃花带来的危险没有任何作用,所以平常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
陶楚涵扫了三张黑漆漆的脸,又说:“给你们的数量不同,是因为你们几个人已经渡过的劫难数不同。”
傅清泽和戴烨手心里还剩下三片桃花瓣,周奕航还剩下二片,蒋嘉泽四片。
三人点头,对陶楚涵的话听得很认真,也记得很清楚。
“俗话说祸不单行,你们劫难当头还是小心为上,这段时间我也会在你们学校看看,傅清泽有我的电话,有要紧的事情可以联系我。”最重要的是,陶楚涵想要找到这件事情的源头,彻底掐断。
先不说这件事情没有油水可赚,也算是劳心劳力。
既然发生在周边,坐视不管也不好。
陶楚涵难得重生,虽不指望自己做个好人,但他也不打算太坏。
有好有坏,入一般的普通人就好。
事情交代完,茶也喝的差不多,陶楚涵就准备拍屁股走人了。
这茶馆就在他们学校附近,三个大男人一起走还相对安全,如果遇到了什么问题也有个照应,从这边走到学校的宿舍估摸着不要半个小时。
陶楚涵一起身,赵崇杉和赵瑞承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时,蒋嘉泽突然站了起来,叫住了陶楚涵,“陶大师,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突然听到这个声音,陶楚涵一个机灵,他记得这个声音,他更是没有想到蒋嘉泽居然也是这次事故的受害人之一。一想到昨晚去的学校名字,陶楚涵隐约想起这似乎是蒋嘉泽上辈子毕业的学校。可上辈子蒋嘉泽是不是经历过这次麻烦陶楚涵却不是很清楚。
他们蒋家人都不喜欢把自己的麻烦告sù其他的蒋家人,就怕对方落井下石。
陶楚涵上辈子也是这样过来的。
“并无。”陶楚涵回头,脸上带着淡笑,“我想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至于,上次去祭拜母亲那天偶遇到蒋嘉泽这件事情,陶楚涵心里就把他带过了,没有当面打过招呼,对方也没有注意到他,也不算见过面。
这次说是他们这辈子第一次见面也不过。
蒋嘉泽一直坐在角落里没有出声,陶楚涵知道那里坐了一个人,却从未料想过蒋嘉泽会出现在这里。陶楚涵已经很是刻意的避开了蒋家人,倒是没有想到还会有这种偶遇。
他太清楚蒋嘉泽这人一遇到自己有兴趣的事情就会钻研到底的性子了,陶楚涵觉得这次见面一定会打破他原本生活的局面,说不定要不了多久蒋嘉泽就会琢磨出什么,蒋家人就会因为各种利益关系来找他认亲了,一想到这一系列的麻烦,陶楚涵心中的情xù就不怎么好。
“是吗?”蒋嘉泽勾起嘴笑了笑,那笑容竟然有几分和陶楚涵相似。
陶楚涵看了一眼立在角落里黑漆漆的一坨的蒋嘉泽,然后扭头就走,赵崇杉紧跟其后。
只有赵瑞承回头跟傅清泽道了个别:“学长,我们先走了,拜拜,你们注意安全。”
陶楚涵一回到车上,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起来。
坐在驾驶座上的赵崇杉看的清清楚楚,可他这回没有打算等陶楚涵先说,他选择了刻意点破,“那个叫蒋嘉泽的人和你长得有两分想象。”
赵瑞承坐在后排座位上听赵崇杉这么一说,脑子里开始立马回想蒋嘉泽的模样。
陶楚涵的神色有一瞬间阴郁。
一想到蒋嘉泽他就不得不想到蒋家,一想到蒋家他就不得不想到上辈子的自己。
“大哥你是不是看错了,我觉得不像啊……”赵瑞承突然说了一句。
赵瑞承没有仔细观察过蒋嘉泽,他把重心全部放在了这次谈话上,可赵崇杉不同,他注意到最后离开的时候陶楚涵因为蒋嘉泽有那么一点神色变动的时候,他就把蒋嘉泽这个人观察了个仔细,尤其是他最后扬起来的那抹笑容,那隐隐预约之间带着陶楚涵的影子,他相信自己不是错觉。
陶楚涵看着赵崇杉,这人似乎不得到结果就打算一直把车停在这里不开的模样。
微微的吐了一口气,告sù了他结果:“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
赵家人都知道陶楚涵是单亲家族长大的,也从未听到提起过父亲那一方的事情,以为他的母亲瞒了他一辈子没有告sù他,倒是没有想到他其实心里有数。
赵家其实也有去查过的,可这件事情太过久远了,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或者说当时保密做的不错,真正知情的人不是守口如瓶就是根本没有。
不过陶楚涵知道这件事情赵家人也不太意外,他们觉得即使陶楚涵母亲没有告sù他,就凭他这一身通神鬼的本事,陶楚涵自己想要找出答案也未必是个难题。
赵崇杉得到了答案,满意了,也没有继续再问,车子一点火,就开了出去。
倒是赵瑞承有些控zhì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小涵你是不是偷偷查过他们?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他们却不知道有你存zài一样,那个蒋嘉泽只是觉得你像什么人,似乎不像是知道你是他弟弟。”
“他确实不知道,知道了也未必会当做知道。”陶楚涵笑笑,如果当时他没有被接回蒋家,蒋嘉泽这人也未必会愿意他这样一个对手回蒋家。
蒋继仁多了一个儿子,就等同于他们多了一个争家产的兄弟。
就蒋家的风气,他们都是不愿容下这么一个人的。
而当时蒋嘉泽愿意和他练手也不过是当时的形shì所趋,若是没有他回到蒋家,以蒋嘉泽的聪明未必就找不到别的出路。
听到陶楚涵这毫不掩饰的嘲讽,赵瑞承才意识到这个问题问的不好,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时间一长,觉得车子里气氛不好的赵瑞承,再次张开了口,“清子说坤哥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不过还打算在家里静养一段时间,茗姨找的那些大师帮手也还会再候家住上一段时间,直到坤哥彻底没事了。小涵,你上次去看坤哥的时候他还有几次劫难?”
“两次。”
侯坤发生的劫难救他所知就有两次,其一是车祸,后在医院被人下毒是其二,他那天见他手心的桃花还有两瓣,说明在这之前他还自己平安的躲过了一次。
“清子说侯清家里一个做了五六年的保姆在送饭的时候,突然从衣服里掏出水果刀,还好保安发现的即使才一点皮肉伤都没有,只是多了一点惊吓。可那个保姆在候家待了那么久了,怎么就会突然就变得那么疯狂?”赵瑞承觉得那些人就跟一起吃错什么控zhì神经的药了一般,突然发狂。
陶楚涵倒是不以为意,他知道一个人的心中的黑暗可以藏得多深,也知道那黑暗可以多浓黑,他笑道:“说不定人家一直暗恋他,时间一久就因爱生恨了。”
恨不得与之同归于尽,恨不得亲手送他离开让其他所有人都得不到他。
能够为“爱”做出疯狂事情的人其实也不在少数,桃花劫不过是一个契机罢了,上辈子他也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当时他只是嗤笑那人愚蠢,可现在倒有点情xù复杂,虽不能说他现在就能理解了,可他现在是做不到嘲笑那人,也不觉得他当时的行为是有多愚蠢了。
人或许被人影响的太严zhòng的时候,有些行为就会变得情不自禁。
有些事,不看到结束,就不知道后悔。
说到底,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心中也是深藏着一丝执念抽不尽。
一到家赵家,陶楚涵难得的没有吃赵母准备的夜宵,和赵崇杉一起上了楼,回到卧室。
在沙发上小坐了一会,陶楚涵也没有提起玩游戏的兴趣,也没有去想怎么把导zhì这一次次桃花劫的罪魁祸首抓出来,而是少有的在那边发呆。
原本准备去沐浴的赵崇杉拿好浴衣没有直奔浴室,反倒是来到了陶楚涵身边坐下。
两人安静的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靠在一起。
“我以前觉得蒋家的东西都应该是属于我的,因为他们蒋家欠我的,也欠我妈的,我就应该千方百计把那些东西给弄到手,可后来我发现这一qiē都没有意义之后就想离他们远远地,老死不相往来。我知道他们蒋家人没人心中都有一把算盘,什么事情都不满算计一番,衡量一下利益得失。我不想变得和他们一样,所以躲得远远地,可今天又遇到了蒋嘉泽,你说是不是命运如此?”
命运让他重生,却让他和蒋家人再次有了交集?
话一说出口,陶楚涵就觉得轻松了不少,其实他也不是想要什么答案,就是想跟人诉说一番。
上辈子没有这样一个人,他只能全部憋在心里,所有的压力自己一个人承担,直到最后把自己压垮。
贴着陶楚涵身躯的赵崇杉太了解他心情的起伏了。
“不想见就不见,谁也别想强迫你,哪怕是命运。”赵崇杉两手留着陶楚涵的腰,微微侧头,用下巴在他的头顶蹭了蹭。
陶楚涵突然起身,转过身来,面对着赵崇杉,再次坐在了他的双膝之上。
他扬起双手,捧住了他的脑袋,把他的头往下压。
房间里被特意调的有些昏暗的落地台灯,把两个人的侧影,倒映两人身旁的沙发座椅上。
只看见稍微矮的一个人主动靠近了高一些的那人的影子。
然后连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