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川木洋子隔壁的病房。
巫马星津捂着头醒来,感觉脑袋像是裂开了一样。
想起失去意识前的景象,肌肉紧绷起来,但随之而来的是肋部钻心一样的疼痛。
感觉到身体一侧迟滞,巫马星津看向肋骨断裂的地方,受伤的地方打着绷带固定,已经得到了妥善的治疗。
“这是医院?”
“不对,这种高级的设备和病房的陈设完全不像普通的医院。”
“巫马老师你醒啦!”
在旁边撑住脑袋坐着的由纪里奈看到巫马星津恢复意识,脸色一喜,递给他一颗削的坑坑洼洼的苹果。
父亲让她跟着一起回家,但由纪里奈说什么也要留下来照顾巫马星津,在之前成绩还都处于不及格的地步,经过这段时间巫马老师的辅导,她的分数已经到了可以考上八王子的程度了。
在看到女儿坚决的模样和安逸寺大小姐的准许,由纪宿目只好拉着妻子小心翼翼的消失在安逸寺辉姬的视线里,留下由纪里奈和海原未央在这里。
“这里是日立财团的私人医院对吧。”
“诶?这是怎么知道的?”
“很容易就能猜到。”
巫马星津看到这个惨兮兮的苹果就知道是由纪里奈亲手削的,真是难为这个事事都要女仆照顾的御宅族了。
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巫马星津咬了一口新鲜可口的苹果,说了句不错,但心思全在担心川木洋子上。
“洋子呢?她在哪?”
“她的情况怎么样了?伤势严重吗?有没有得到治疗?”.BIQUGE.biz
“还有川木高雄先生,他......”
“他死了。”
想到那个大咧咧把女儿托付给自己的男人,巫马星津神情压抑,低头咀嚼着苹果,看不见他的表情。
“是么...川木高雄先生以前跟我提过,他随时都会死。”
“为此,我们为他和洋子都设计了保护的计策,但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学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嫉妒?排挤?
不可能,小早川学姐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那反水的意义在哪里?
安逸寺辉姬所有的安排都被他全部看透了,唯独没有看穿小早川学姐。
如果说喜欢的话,只要小早川学姐捅破那层窗户纸,他就算内心再纠结也会跟学姐在一起。
毕竟相处一年多的时间里,小早川有茜的温柔和体贴深深扎根在了他的心里,在巫马星津对她复杂的感情中,喜欢占了相当大的一部分比例。
这段时间积累的思念就像被刀刺破的气球,深厚的感情无法阻挡的从缺口逸散。
“唉...”
病房内陷入寂静,只有中央空调出风口的风声。
旁边的由纪里奈牵着海原未央的手,抬头看着她,脸上满是不舍。
经过这件事,父亲抛弃了未央小姐,她们家已经没有这位陪伴她长大的女仆小姐的容身之处了。
就算父亲再厚脸皮的请未央小姐回来,她也不忍心看着失去内心支柱的未央小姐茫然的生活下去。
如果能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就好了。
巫马老师就不错,认真负责还不像学校里那些男生下流,是一位很好的人选,反正如果自己想未央小姐的话还可以去探望。
想到这,由纪里奈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做好了决定。
“那个...有件事可以麻烦巫马老师吗?”
“当然可以。”
“今晚的把你们牵扯进来了,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提好了。”
“这也是赎罪。”
巫马星津仍然没有从自我怀疑中走出,指望一个人生基本顺风顺水的少年能有多坚韧的内心,多少有些强人所难了。
虽说就算没有他,安逸寺寿树迟早也会对川木传媒下手,到时候作为川木传媒的关键人物,川木高雄的下场不会比现在更好。
巫马星津不可能不明白这种事。
即便如此,他始终认为川木高雄的死也有自己的责任。
这种深深的无力感让巫马星津内心挣扎,自己走的道路真的是正确的吗?在理想主义和强权之间,他真的能实现琴雪的梦想吗?
多管闲事?迄今为止正是因为这件多管闲事的选择,才能让他灰白的生活重新燃起希望和色彩。
看到从未在人前表现过低沉的巫马老师一副挣扎痛苦的表情,由纪里奈嘴巴开合着,掏尽脑袋也想不到该用什么话来安慰这位看起来几近完美的少年。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可能会影响到由纪里奈,巫马星津很快反应过来,勉强的笑着:
“对了,里奈需要帮忙的是什么?”
“我想把海原小姐拜托给你。”
“嗯?”
“就是说麻烦巫马老师成为她的主人。”
旁边的海原未央一言不发,看着不像有主见的样子,对于自己的命运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主人?我这里倒没什么问题,但薪水的话按照你们家的......”
“不需要!”
由纪里奈突然间开口,吓了由纪里奈一跳。
这位面无表情的女仆小姐在被发誓要侍奉一生的主人家抛弃后,像是一朵无根的浮萍,突然间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今后又该怎么办?到底该何去何从?
这些问题本不该由一位完美的女仆来思考,但现实却摆在了她的面前。
现在能够找到新的归宿,她不想错过。
“我们是平等的,劳动雇佣关系还是有必要.......”
“不需要!”
头疼的捏着眉间,巫马星津有点搞不清楚现状。
白捡一位女仆吗?而且还是这位举止仪态堪称女仆典范的海原未央。
“但为什么要托付给我呢?”
“任何人都在寻找一处心安所在,找到后就会竭尽全力的扮演者属于自己的角色。”
“未央所期望的,仅仅是一个能让她实现女仆之道的主人。”
“由纪家已经不再适合她了,所以只能拜托巫马老师了。”
“而且能让我信得过的,现在也只剩巫马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