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该是妖族孙辈嫡出的长公主,如今却沦落成了一个庶出的长公主。
只因为她的父亲申遗贬妻为妾,另娶了魔族公主万钟灵,而后又生了孤晴这个嫡出的二公主。
先妖王炎孟没有女儿,只有三个儿子。
但是他的这三个儿子在开枝散叶这一方面,向来都做得比他们的亲爹强。
不!
确切的来说,应该是强了百倍!
因为现在的妖族皇室血脉可谓称得上是人丁兴旺、数不胜数。
申遗乃是妖族头号第一大风流,单说他的儿女,听闻入了族谱的便有二十几个,还有被申遗承认了,却又没能入族谱的又有十几个。
而在外头,就连他都不清楚自己究竟还留了多少种。
据说在妖界民间里,每隔些年便有自称是申遗血脉的少男少女冒出来要认祖归宗!
申伏、申泽虽然不像申遗那般四方各地都有后宫,但也不是那种不近女色之辈,也有十个上下的儿女。
总之,这妖族的小公主就从来没个准数。
这个长公主嘛,若溪倒也有所耳闻,因为是妖族的第一胎女孩,她出生时就被炎孟封了公主。
有不知内情的便会有疑问:“三界八族,礼法皆是大同小异,这妖族皇子的女儿封了公主,那辈分上岂不是与她的父母同辈了?”
这得从年少时的申遗说起。
当年,申遗尚未达到婚配年龄时就开始到处浪荡。
譬如说,凡间农夫勤奋耕地播种,只要土地肥沃,风调雨顺,来日自然是好丰收!
繁衍子孙亦是如此。
少年时的申遗将身边的侍女都挨个宠幸了遍,那时的他精力旺盛、血气方刚,宠幸的次数自然就多了些,宠幸多了自然是有所回报的。
没多久,其中一位侍女的肚子就怀上了,后来生的是一个女儿,这便是申遗的长女。
只可惜那名侍女不过是一只普通的雀妖,生下的女儿随了母亲的体貌,是一只很漂亮的金丝雀。
炎孟抱着孙女笑得开怀,恨不得将两排大牙全都给露出来。
他喜得头一位孙女,还生得一副好皮囊,当天抱着孙女一激动也顾不上什么族规什么辈分,立马就封了她为妙芙公主,乳名金铃。
申遗却是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炎孟便命他迎娶雀妖,好给孙女一个正经的名分。
申遗倒也不是嫌弃那侍女无权无势才不愿娶她,而是让他从一个翩翩风流的少年郎,一下子变成了有妇之夫,这让他有些不能接受。
况且申遗虽然宠幸了很多女人,却从未想过要娶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因为在妖王炎孟的威逼下不得不娶了雀妖,因此他对雀妖和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儿也就有了芥蒂。
大婚之后他对她们一直不闻不问,后来更有了贬妻为妾,另娶魔族公主为妻的荒唐事来。
……
第二日一大早,石青又火急火燎地闯进若溪的房间,似曾相识的画面又上演了一遍:“坊主!坊主!……公主又不好了!”
无奈,若溪又一次被石青拉到了金铃的房里。
若溪坐在床沿,从锦被下将金铃的手拉出来就开始把脉,她倒是要看看这吃了她两颗丹药的金丝雀为何病情还会如此反复。
石青一脸不解地跟着若溪的目光,朝敞开的窗门看去,又看着若溪帮金铃掖被子,道:“坊主,我瞧着你面色很不好,是公主怎么了吗?”
石青的脸庞生得白皙秀气,因为担忧一直皱着眉头,生生将一对好看的浓眉皱得变形。
若溪瞧着又好笑又无奈,道:“我之所以面色差,是因为你这两日来总打搅我睡觉。放心吧,她脉象浮紧,不过是个一般的风寒罢了。”
只是不知为何,她都吃了两颗上好的丹药了,身子竟然还如此虚弱,就像并没有吃过疗伤的丹药一样。
若溪拿出剩余的丹药瓶子,打开闻了闻。
她的炼丹之术向来不大好,不过像这等简单的补身疗伤的丹药,她还从未出现过差错。
莫非是存放太久,失去了它的药效?
不然金铃怎么会连吃了两颗都没多大起效?
石青道:“这两日才刚刚入秋,尚且还有些闷热,昨夜我便特意给公主留了一扇窗没有关严实,想着透透气也好,不承想竟让公主受了风寒,这倒真是我的过错了!可是坊主,既然只是普通的风寒,那为何一直不见公主醒来?”
若溪将装丹药的玉瓶收好。
“她身上的剑伤已无大碍,从脉象上来看,她的确很虚弱,但是也不像是什么病症,倒像是……”
石青紧张地插嘴道:“像是什么?”
若溪翻了个白眼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也学了曲寻幽爱翻白眼的表情,果然是近墨者黑啊。
“想知道原因是吧?”
听见石青非常肯定地说是,若溪才点点头,看着妙芙公主的那件外衣继续道:“我也想知道!快!将她的外衣脱了!”
石青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嗫嚅道:“坊主,这恐怕很不妥吧?这可是我们妖族的公主!”
若溪点头道:“我知道啊!”
石青涨红了脸又道:“毕竟男女有别!”
若溪弯唇一笑,揶揄道:“我只是让你帮她脱了外衣,你竟然瞧着人家小姑娘生得貌美,想将人家的衣服全脱了!”
石青两只手使劲地来回摇摆:“我不是这个意思……真不是!我以为……”
若溪的笑容越来越深,石青没再继续解释下去,默默地走过去将金铃扶了起来,再慢慢地脱掉外衣。
那件浅金色的外衣刚离身没多久,金铃果然再也维持不了人形显回了真身。
金铃的羽翅断了有一小半,全身的羽毛都很凌乱,还有点脏兮兮的,看上去毫无无光泽,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那只漂亮的金丝雀了。
石青手抓着金铃的外衣又愣了,道:“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若溪伸手将掉落在床上的几根羽毛捡起放在手心:“嗯,我大概晓得她为何一直昏迷不醒了!好了!快给她穿上罢!这件衣服对她的益处颇多,可是一件难得的宝贝!”
石青拉开衣服对着金铃的真身比划了半天,又道:“坊主,这可怎么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