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很怕弘治帝南下。怕弘治帝一走太子没了约束的人。
不过弘治帝南下,不是不回来。他们提前体会太子登基后的真实体验,也算有个心理缓冲。
太子携百官在天津卫恭送弘治帝一行。
十艘宝船在三十艘福船的护卫下驶向茫茫大海。每一艘船上挂出大明龙旗。福船上还固定着热气球随时观察海面。发现前方有船只,会有福船先去排除危险。朱厚照把护卫工作安排到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直到海船驶离再也望不到,朱厚照带着百官折返。
弘治帝离开的首日,很平静地渡过。
第二日朝会,百官们听到了北伐的最新战报,左军已经开拔到亦集乃城,完成从青土城到亦集乃的清理。左军将在狼山和沙漠之间筑起钢铁长城。
太子府在青土城周围经营了三年。三年来用附近的鞑靼人练兵,周围本就很安全。左军最先到达预定的第一防线,在预料之中。
“本王邀请鞑靼诸位济农前来京师。鞑靼回复本王,先派使者在大同商议接触事项。爱卿们议议,派谁去。”朱厚照问。
刘健出列:“让礼部派人去。”
宗室内部冒出弘治帝身世不明的恶意传言。刘健不想礼部牵扯入其中。太子把宗人令弄进了内阁,对宗室下的手肯定不会轻。让宗室内部解决。百官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最后决定由礼部尚书张华带上提督四夷馆的通事前往。
“本王唯恐三合土满足不了北方防线。故想把技术放出来。三合土在造房、修路、筑城上的效果斐然。本王想让每个布政使司建立各自的三合土作坊。还想让忠君爱国的商人也参与进来。诸位觉得本王是收他们的专利费好,还是以技术入股的方式和各地合作?”
朱厚照故作纠结地问。
户部没银子。各布政使司哪会有多余的税银!
“技术入股好!”百官几乎是异口同声。
朱厚照给了他们一道看似有两个答案、其实只有一项选择的选择题。
“那好吧,让户部上一份和你们合作愉快的商人名单,尤其是租了盐场的。本王瞧过后通知他们合作。”
现阶段户部与很多商人有合作。户部委托加工,商人们竞标。朝廷的银子流入民间,带动大明经济蓬勃发展。其中最吃亏要数租下长芦盐场的盐商们了。
河套盐池出盐的品质比海盐好,拿的价格还便宜。盐商们理性竞拍长芦盐场,只要是给朝廷面子,也为了卖太子一个好。盐商们钻盐法的空子吃的钵满体满。新盐法的实施让他们日子难过。如果主张新盐法的是官员,他们还能用各种方法腐蚀,遇上比他们更会使手段的太子,他们躺平了。
盐商躺平,朱厚照便给他们些好处。希望盐商们发挥榜样优势,让其他商人也乖乖地听话。
当然,以朱厚照的黑心程度,没有白莲教和不省心的宗室,他绝对不会让利给盐商。
百官们一听,乐了。太子指缝里露出来的技术都是会下金蛋的鸡。很多人已经动脑筋,等三合土作坊开出来再给自家修房子。
进入了十一月份,朝廷有条不紊地运转着。太子没出幺蛾子,朝政上的事也按部就班进行中。北伐五路大军很顺利的推进,基本上已经到达了预定的第一防御点。
短短两个月之内,朱厚照定下的北伐目标完成了一半。
从四年前朱厚照提出收回河套以来,河套终于掌控在大明手中。
朱厚照是什么人敌我双方都清楚。不管是百官还是鞑靼人,都不相信他的战略目标仅仅只是阴山大青山以南。现在鞑靼实力大损,除了大明的威胁,瓦剌也从漠北杀了过来。朱厚照会见好就收?
鞑靼比大明更加迫切和谈。除了军事上的威胁,还是物质上的威胁。又快到冬天了。草原的冬季不好过。鞑靼人口不多,已经损失了众多有生力量,承受不起更多的非战损减员。鞑靼需要大明的物资援助。去年大宁提供的火炉、蜂窝煤、毛衣等让鞑靼贵族们过得舒坦。今年鞑靼没有足够的黄金交易物资,想让大明佘一批。
想要从朱厚照身上拔毛?连点像样的抵押物都拿不出来,怎么可能呢!朱厚照断然拒绝。
结果是不起眼的鞑靼公主站了出来。鞑靼公主用手里的粮食笼络了大小部落,使她也获得了和大明谈判的资格。朱厚照欣然答应。送去了一大堆的蜂窝煤,庆贺鞑靼又出了一位满都海夫人。朱厚照明显偏帮的行为令鞑靼人侧目。
鞑靼公主站到了六哥身后,力挺他成为大汗。
和谈进展再快,五十万大军仍需要在北地过年。他们在北地,让北地有了烟火气,大量的需求引得民间商队络绎不绝。商队人员复杂,朱厚照严令军团不得放任何一个人过防线。
防的是行踪飘忽不定地上一任大汗在和谈的关键时刻搞出什么事。
白莲教在阴山北麓把人救走,躲藏了半个月,再出来变了人间。他出现在草原自称是没死的大汗,草原上不管是见过他还是没见过他的部落都不承认他的身份。
大明军队强大,鞑靼人不能以卵击石。如果拼光了所有的力量,他们如何抵御瓦剌的报复?当年是鞑靼人把瓦剌赶去了环境更差的漠北。
他想回察哈尔部。可他的部族被兄弟们瓜分,没人希望他回去。没了利用价值的鞑靼大汗,对白莲教来说就是累赘。还容易暴露他们的行踪。他再落魄曾经也是鞑靼人选出来的的大汗。他能被强大的大明杀掉,不能被白莲教弄死。否则就是对鞑靼的挑衅。
于是,白莲教只好放弃此人。想要另寻合作对象。
大明可没放过他的打算。大明想要从他口中取得白莲教的情报。
在百官们松懈下来的时候,朱厚照又给他们弄来了个惊雷。
“庆王触犯国法家规,变贬为庶人。由其叔叔巩昌王承爵。”
整个辽藩被废,废掉一个庆王算什么?
上一任庆王死的时候才24岁,这代庆王年初刚刚承爵,还是五岁的孩子,能犯什么国法家规!
“平稳有序的日子太难得!”刘健感慨了一句,安慰性拍拍蔡震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