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月光如水,清幽宁静,屋子里亮着的灯光在人儿睡下的时候,慢慢熄灭了,天地间一切都显得朦胧而又飘渺。
到了后半夜,董如睡意朦胧地睁眼要起夜。
她悉悉索索地慢慢爬过身旁男子,尽量不吵到他,殊不知一双清幽深沉的眼眸此刻正看着她。
回屋时,董如神智已经有些清醒,待看到屋中亮起了一盏小油灯时,她一愣,看来还是把相公吵醒了,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加快步子走进了屋。
一进屋,卫七郎便走上前来,脸色有些黑,手里拿着一件外衣,不悦地说道:“出门为何不穿外衣?夜深露重的,病了怎么办?”
董如只穿着中衣就出门了,一开始只想着赶快进来,便没穿。
抱歉地笑笑,将衣服披上,说道:“记下了。我吵醒你了?”
卫七郎摇头表示没有,脸色比之方才好了许多,但还是有些气恼。看着她一副记下了的样子,可谁知道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心中更加气恼和无奈。
低沉着脸拉着她到床跟前,示意她赶快上床睡觉。
可懂如却没动静,卫七郎一抬眼,顿时撞进了一双清澈似水,透亮如华的明眸里,心中那仅有的一点气恼,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弭了。
“你别生气了,我以后真的记下了。”董如害怕卫七郎生她的气,遂语气柔软地哄着他,连卫七郎为何这么深夜起床她都没细想过。但这样的语调听在卫七郎耳朵里,那娇软之中还带着些深夜里该有的旖旎与妩媚。
见他无动于衷,便伸出两手握住他的双手,极轻的晃动,看卫七郎脸色越来越黑沉,眼底也有些莫名的情绪在涌动,她心中也愈发没底,赶忙一叠声地说道:“我真的记下了,以后深夜出门一定穿衣服,都是我不好,不听你的话”
那张带着微红的嫩唇张张合合,从里面仿似吐出幽谧兰香。可是说出来的话语又是这样烦躁,卫七郎突然欺身上前,带着温暖气息的唇瓣将那些害怕的话语尽数堵在了口里。
董如彻底呆愣了,紧接着脸蛋乍红,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她手足无措,只能睁着眼睛望着他,被动接受。
这个吻并不深,卫七郎离开甘美的唇瓣,抬起头来凝视她时,呼吸渐渐紊乱,抱着她似低语似呢喃:“阿如,我想你”
该来的还是来了,董如已经明白了。
她转头凝望着深夜中的卫七郎,这张俊逸的脸容在昏黄的油灯中,脸色红润,其上有暧昧的潮红,更有男子特有的气息迎面直扑而来,带着温热和异常浓烈的渴望。
两人搂抱在一起,没有缝隙,就连空气都好像燃烧起来,董如呼吸渐渐困难,也跟着浑身燥热起来,从来没想过的感觉油然而生,几欲让她羞怯。
可卫七郎不给她羞涩的机会,看她不说话,便用行动来表明,挺拔欣长的身躯欺压上来,伴随着董如一声惊呼,只将她娇小玲珑的身子给遮没了。
“等等——”
男子一顿,却是董如轻如蚊呐的声音传来,同时一只手抵着他的胸膛,脸红的要滴血。
“娘说要铺个东西才可以的。”
卫七郎眼底暗沉之色愈重,灵台却始终保持一分清明,此刻听了她的话,怎能不知她说的是什么。但这话听着,卫七郎神色却一沉,眼神也有些阴郁,没说话,不动声色看着她。
董如不明白他怎么了,满脸的窘迫和踌躇,红着脸不敢看卫七郎,心里更是没底。
“阿如,你不必如此,我也不在乎这些。而且,这些在我看来都是虚的,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卫七郎声音带些暗哑,却又透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威信,含着压迫力劈头盖脸向董如涌来。
董如却怯怯地,衣襟半开的胸脯也是酡红一片,犹豫了一会儿,想来是羞于启齿,但又不得不说,只得声如蚊呐地解释道:“娘亲跟我说,新娘子新婚之夜都要这样做,要不然夫家会不认的。”
原来她怕这个,她怕以后他会不认她,弃她而去。
卫七郎听着她声音里的委屈,墨色瞳仁瞬间温和,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亲昵地说道:“我认你就是,管别人作甚。”
他温润的语调让董如心底一安,是啊,我是他的娘子,只要他接受就可以了,为何要管别人如何评说呢?
“嗯。”
董如容易害羞,又在这种时刻,想通了就只轻轻嗯了一声,过后便赶紧将头埋在卫七郎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不敢露面了。
“跟你说”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卫七郎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低眉俯首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句情话,董如顿时娇呼一声,脸蛋红扑扑地,扑闪着纤长的睫毛嗔瞪了他一眼。
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身下猛地一阵坠痛袭来,她疼的忍不住惊呼出声。
月华如水,烛光幽昧